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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川家的魔法少女 (2.1)作者:Peko - 长篇色情小说

[db:作者] 2025-09-13 09:17 长篇小说 9880 ℃

  【第二幕 第一场】 落难公主

  周一,早晨六点。

  叮咚~

  店门被推开,门铃声响起,深秋的风吱吱哇哇地倒灌进店门,将浓郁的乳白色雾气吹往明亮的灯下。

  十一月的江城,天已经亮得很晚,至少这时,秋实路的街道上还是一片暗蒙蒙的光景,只有24H营业的便利店静悄悄地亮着。推开门的这人第一眼就往右手边的柜台看去,看到那里的电脑屏幕亮着光,位置却是空荡荡的。

  “欢迎光临~”

  彬彬有礼的清脆女孩声音从正前方的货架后传来,推门者这才把头扭过来,正迎着屋顶的几条灯管。

  明亮的灯光带了点点黄晕,呼呼秋风吹进的晨雾被灯光打出绵延朦胧的亮带,空气中的尘埃实质化,而伴着‘吱呀吱呀’的墙面挂饰被风吹拂动的声响,习惯了昏暗街道的来者适应了一会儿,就看到那货架后面蓦然探出一个乌黑的小脑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被光影打出纵深的少女脸庞。

  明亮的灯光因晨雾而氤氲着模模糊糊的昏黄,有种将时间定格的老胶片的质感,而在那足以震慑时间的画幅中央,女孩的小脸完美无瑕。

  来者一愣,他的脸上还挂着些青涩的胡茬,但面庞却已显出成熟的风度,俨然一副男大的模样。

  每个男人长到这个岁数了,多少都会铭记住那么几张仿若惊鸿般令人心跳加快的女孩面庞,譬如小时邻家偷亲你脸庞的黑长直大姐姐、中学时和你在校园路灯下羞嗒嗒手牵手的白月光、又或者是蓦然出现在街角的惊艳女明星···

  都说人的回忆会将过去的美好给进一步美化,只有留存在记忆里的人儿以及雕塑家手下的静态雕塑才配得上“完美无瑕”四个字。

  可是眼下,刻在推开门的来者回忆里那些光彩照人的面容,却都黯然失色了。

  因为此时此刻,就在灯光下,货架后,那张线条明晰的完美脸蛋正水灵灵地向他投来目光,小脸流露出了几分礼貌几分困惑的表情,眉毛猫儿般地弯弯,黑白分明的眼眸流露出诧异之色。

  咚、咚。心跳忍不住加快。明明是见过很多面了,但是女孩迎着光的一线剪影却还是让扶着门的来者心头一窒。

  “喔,是你呀。”

  当推门者凝望向货架后方的女孩时,有些疑惑的她也看到了来者。货架后的女孩歪了歪脑袋,诧异的神色转瞬即逝,她舒展开月眉,不漏齿地轻轻一笑,脸上泛起淡淡的涡旋儿,这一次的问候语少了些对待客人时的礼貌,却更加地放松了。

  那张明晰的瓜子脸儿只是瞥了两眼门口,确认了清早第一位访问者的身份后就缩了回去,然后便又传来悉悉索索的整理货架声,显然两人早已相识。

  女孩缩回脑袋后,进来的人才晃过神来,有些恍惚地摘下帽子。比起货架后昙花一现的、仿佛林间小兽一般机警的俏丽少女,男人的年龄显然大了几分,腰间钥匙扣上挂着的学生卡显出他的身份——隔壁江城大学的男大学生。他看了看表,又留意到店门口还堆着一两箱没来得及拆封的货物,叹了口气,走向了后面的“员工室”,换了工作服出来,默默地到店门口拿过一箱还没来得及上架的货物,和女孩一起整理了起来。

  门外微熹时,工牌上显示姓名为‘陆文’的男人才站到了柜台里。而女孩已经在身畔整理起了便利店特有的一些熟食,她扎了一个朴素的清爽马尾,侧脸画出好看的精致线条,深蓝色的便利店制服下,纯白的衬衫衣领熨帖地立起,顺着女孩纤细而娇柔的雪白脖颈,撑起规整修匀的弧度。

  便利店的晚班是晚上八点半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其实也算不上忙,只是有些折磨人的生理节律:十二点前,店员需要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接待零零散散的顾客;而在进入午夜后,夜班店员会有短暂的两三个小时休息时间;到四点左右,又要睡眼惺忪地爬起来煮上关东煮,然后负责理货,上新,查验过期食品。

  按理来说,负责早班的陆文只需要在七点左右来接待第一波的早读学生潮就好了,可他偏偏天还没亮就到了,这也是先前女孩投来颇有些诧异的眼神的原因。陆文看了看表,分针刚划过半点,他现在在前台颇有些尴尬,两只手搭在台面上,眼神怔怔地游离在玻璃店门外微熹的街景和身畔忙碌的少女之间。

  温柔的灯光照在少女的一头黑发之上,马尾流苏般摇曳,陆文情不自禁侧过头去,能看到微弓着腰的女孩专心致志地整理着熟食区,她的身段浮起含蓄的春山曲线,正暗合了杜子美的那句‘隔户杨柳弱袅袅’之姿,很难想象这般清秀的女孩正像个小家碧玉的厨娘一般,和那一堆氤氲出热气的早点打着交道。

  明明还是高中生啊···

  她累不累呢?

  陆文想要开口问问女孩需不需要帮助,眼神却在此刻不经意划过女孩胸前,那里正顺着女孩弯腰俯身的姿势而勾勒出了美好轻柔的弧度,格外凸显出少女娇躯的傲人之处。女孩身材高挑,寻常少女恰好得体的S码便利店制服大小穿在她身上,倒是有些勒身。不过她倒也不在意,只是认认真真地打理着那一小片与她气质极为不搭的熟食区,便利店深蓝衬衫包裹住的曼妙光景是那么圆润,像是一对倒扣的玉碗。

  女孩俯身时,阴影随之投下,漫反射的微黄灯光将女孩胸口那一对违反了地心引力的骄傲投射到陆文有些魇住了的眼中,他干咽一口,低下脑袋,喉结上下发颤着,努力只将视线停留在女孩胸前那块写着“何晚莞”的小巧银色工牌上。

  “呃,咳,小何,还有什么没忙完的吗?”

  陆文忽然意识到自己长久的凝视会令人不适了,他使劲摇摇头,把某些旖旎的想法甩出去,“你忙到现在,自己还没吃早饭呢。”

  “唔···”女孩向着肩侧微微低头,思索了一下,“没事,店长说我们随便吃烤肠的嘛,我过会儿下班前挑两根排骨肠就是了。”

  女孩以为这只是一句普通的搭话,没有多想就随口答道,然后埋头接着干活。陆文就这样看着那一咎细长柔软的额发在女孩的面前晃来晃去,不断遮挡她明媚的眼睛。

  “···不过,这两天早上人越来越多,我总担心今天货还备得不够多,到时候又要辛苦你在白班时候再理些货了。”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女孩随口又附道。

  “诶,这是?”

  女孩察觉到身侧的陆文突然靠了些过来,但还是保持在一个礼貌的距离,只是将手伸长,递过来了什么。她不由转头,俏靥正对上一个干干净净的便当铁盒。她突然一怔。

  “是我自己做的早点便当。因为,呃,小何你上晚班辛苦,又经常不吃或者随便吃点早饭···咳!”陆文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没敢直视少女那张在灯光下有如静雕般精致的俏靥,只得扭过有些烧起来的脸,强装一本正经的样子,语速飞快:

  “高中生还是要注意身体的。”

  然而气氛却在陆文这句颇有些爹味的话语过后戛然而止了。

  气氛有点尴尬,陆文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逾越过工友之间的线了,他的手有些颤抖,从那不敢直视少女面庞的眼睛余光里,他能注意到身畔那道纤细高挑的马尾身影怔了怔,像是愣住了。

  果然,意图还是太明显了吗,都吓到人家了···

  之前还瞎猜人家会对你有点好感···真是想多了啊陆文!

  就算人家还是高中生,这样的女孩又怎么可能因为你一份早饭便当就感动的啊!

  唉,心头叹出一口长气,陆文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身侧明媚的少女有好感也有一段时间了,自以为彼此都熟识了,偶尔还能在早晨换班时彼此打个趣。可没想到,自己精心谋划了好一阵的礼物还是吓到了人家。他有些沮丧,局促地退后一步,打算匆促收回便当。

  但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一阵香风涌动,旋即便有一只纤巧的手儿叠到了便当盒的另一角。

  “谢谢啦,我就收下了。”

  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在陆文身畔,少女挽了挽额角,垂下眼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像是因为要麻烦到别人而颇有些歉意,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在杏子般的眼眸上投下重重阴影。

  说实话这一刻陆文是有些崩溃的,他当然知道女孩是为了不让自己尴尬才勉强收下便当的,毕竟,两人不过是同在一个便利店打工的交接班工友,而他突兀地表达出这样的关心,已经是逾越过日常的礼节了。而有着精灵般美貌的小何一定也是心细如发,她只怕早已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突兀的赠礼了,对于礼物背后的心意也是一清二楚。

  但,这么多天,却从来不见有男孩陪伴在她身畔,想必女孩其实是根本没有恋爱的想法吧。

  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这样唐突地打扰还在念高中的人家呢?

  感受着柔荑从另一端传来的绵软力道,陆文很是有些后悔,接下来的,从小何那对粉嫩可爱的唇瓣里吐出来的,一定会是冰冷的拒绝吧?

  又或者,会是什么诸如此类的话语——

  谢谢你,但是我现阶段还是想以学业为重···

  谢谢你,但是以后请别困扰我了···

  谢谢你,但是我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

  “咳咳,谢谢你,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像我妈妈会唠叨的话了!”

  诶?

  “那,陆老妈子,我一定好好吃饭的!”

  嘻嘻一笑,当陆文还没从女孩不知是冷淡还是错愕的反应中回过神来,她就一把接过了陆文手中的朴素饭盒,然后小手撑到俏脸侧畔,修匀的五指抓起,比了个爪子的搞怪手势,连好看的杏眼都眯着笑,玉润的指甲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起反着光,

  “不过事先说明,认你当长辈可是让你占便宜了哦!”

  唉···果然,连拒绝我都这么有情商吗?

  “咳咳,但是,如果问我,要拿回报你什么的话,嗯呢、就只有···”

  小何的话语里带上了为难的娇憨鼻音,清脆的声音突然一窒,像是有些忸怩,她陡然剑走偏锋的态度让原先涨红了脸有些难堪的陆文突然就眼睛一亮,难道这丢人的单相思还有转机?

  “就只有···”少女还在沉吟着,声音像银铃一样。

  亮起眼神的陆文兴冲冲抬起头来,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根烤得外表裂开酥皮的排骨肠,在那泛着诱人的光泽‌的香肠后面的,是一张泛起狡黠笑容的瓜子俏脸,好看的眉毛弯弯。

  “只能用今天的排骨肠配额回报老妈子啦!”

  身着深蓝便利店制服的少女一摇马尾,嘻嘻笑着,将串有排骨肠的签子硬塞到陆文手中,然后便转过头去,留下一道青春活力无限的剪影。而向着愣在原地的陆文扑面而来的,除了一股油脂的香味以外,还有一阵足以烙进心底的清淡幽香。

  陆文知道,那是身畔少女特有的体香。

  叮咚~

  早晨六点四十,店门再度被推开,门铃声响起。

  “喔,来客人啦。”女孩压低了笑声,小声地提醒道。

  “欢迎光临~”

  没错,名为‘何晚莞’的女孩身上有种气息,是令陆文很沉迷的,却又捉摸不透的气息,是那种足以烙印在心头最深处的好闻气息,就像孩子很小的时候用栀子花的气味来标记春天。即使是很多年过去,当陆文垂垂老矣,想到那个女孩时,他依然会用记忆中雾蒙蒙的日子里那缕淡淡的香味来勾勒灯光下她那张烟雾缭绕的面容。

  今天周一,下次见到小何,又得等一周了。他默念道。

  今天周一,下次见到黯谣,不知道又得等多久了。晚川鹤默念道。

  那晚过后,晚川鹤和黯谣还找到了位于鼓架山站地下的蛟魔老巢,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在找遍了整个巢穴以后,也没有发现一丝熟悉的魔力波动。

  这意味着失踪的姐姐和亲人们依然不知身在何方。

  但至少,那晚的确是打击到了妖魔在江城的中坚有生力量,或者说蛟魔这般强大妖魔的陨落的确是折损了一众邪物的主心骨,这一月以来,江城的夜晚竟是安静地出奇。

  晚上沿着涧江漫步时,少女偶尔会倚靠着结实的栏杆,对着温柔洒下冰华的那轮月亮发呆。她常常用心去体察周遭魔力波动的变化,任凭江面倒影里那个俏丽的人儿被江风吹得一头黑发张牙舞爪也不管不顾,但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的魔力波动告诉女孩,城市是真的安静下来了。

  而在江城翘课翘家了一月有余的黯谣也终于被家里人的夺命连环call催回了魔都,临走前还和晚川鹤约定,下次一定要一起去找到失散的亲人们。

  妖魔居然不敢作乱了,这是好事,不是么?

  在晚风中,女孩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拉紧了围巾,仿佛可以确认自己安心下来一般。

  可即使是在蛟魔的巢穴,我也没有找到姐姐和家人们呢。

  从绿地中心漫步到黄鹤楼,然后迎着月光走过长江大桥,通碧的双层长江大桥彻夜彻夜地亮着,点亮整个江城的夜晚,连桥墩都灯火通明。女孩有时候会觉得自己脚下六十年来都没被妖魔摧毁的大桥简直像是一条盘在江城的逶迤长龙,稳稳地蛰卧于辽阔的江面。

  之前黯谣偶尔会陪伴着自己出行,身材高挑的两个少女一齐迎着湿润的江风,在桥头堡上踮起脚来,眺望不远处的龟山电视塔,那高大入云的建筑直直探入乌黑的夜里,通天的橙光浓郁得像是掺了热血,脚下则点缀着大片大片连绵的荧亮着的银色城市森林。波涛滚滚而去,倒映在水里的龟山电视塔在幽黑平静的江面上盘出一道釉红的影子,红影于江上起伏,如城市流动的脉搏。

  虽然总有沉甸甸的遗憾压在心头,但晚川鹤依然很喜欢在这里闻晚风的味道。潮湿的江风将繁华的光景吹进女孩波光粼粼的眸子,江城在猎猎江风中飘摇着它的生命力。即使晚川家已经支离破碎了,这座城市的每一处都还是散发着令人喜上眉梢的生机。

  就像眼下,即使是江城外国语高中门口的一家便利店,也熙熙攘攘地洋溢着少年们肆意的笑语,都说男高中生是最有活力的群体,此话绝不作假,单是从城市唯二的魔法少女晚川鹤那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眼神就可以看出。

  没错,那传闻中的,‘江城夜空中的最璀璨的流光’,‘光吻而生的持剑天使’,‘为妖魔报死的午夜荼蘼’,‘月凝晚川之穗’···

  集这些五花八门的媒体美誉于一身的光之魔法少女晚川鹤,她眼下正绷着小脸,把一根刺啦刺啦还在爆出油脂的淀粉肠从滚炉里精准扎出,然后递给面前那挤眉弄眼、不自然地扭着肩的校服男生。

  没错,晚川鹤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江城外国语高中大门口一家便利店的晚班店员‘何晚莞’,又或者说···

  江外倍受追捧的···现任校花?

  “两块五。”

  穿着深蓝色熨帖制服的少女戴着手套,没有在意与校服男生的指尖接触,她微微俯身,在收银机上输入数字,然后扬起头来礼貌示意,高挑的马尾在阳光折射出的微尘中颇有活力地一跳。

  晚川鹤说得很平静,她的声线天生清脆玉润,尾音略有上翘,悦耳清甜,会让人联想到池边柳树上那优雅献唱的夜莺。尽管女孩说话时不含半点催促之意,但是站在她面前的校服男生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手里接着香肠,眼神飞快地向上一瞟那明眸皓齿的黑发女孩,在对上那熠熠有神的浅棕亮眸时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匆匆付款后便慌乱离开了队列,加快脚步汇入到已经坐满了人的便利店店堂,而后方乌压压的一片人也终于得以往前移动一步。

  现在是周一的早上七点,是急着上早课的时间,而且江外作为江城最豪华的高中,会免费为学生提供自助餐式的早点。按理来说,便利店的早餐销售根本不该如此火爆,甚至于排队的人群竟在便利店里排起一条弯了两折的长龙。

  当晚川鹤望下去的时候,只能看到店的那一边人头攒动,高中男生特有的那股子躁动劲交汇成了浪潮,高声笑谈不绝于耳。

  不过,很诡异的事情是,当专心结账的黑发美少女店员抬起头来时,那弯弯绕绕的队伍中靠近她的那一部分人就会突兀地鸦雀无声一阵,你望我我望你,就是不敢抬头对上女孩的眼神。这莫名其妙的压力只在男生间传播,倒是让抬头打算收银的晚川鹤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她只能强行绷住小脸,装作一副无动于衷的平静模样。只是在迎上下一个刻意装出一脸正经的高中男生顾客的时候,女孩实在有些忍不住笑意,只能飞快地眨了眨眼以缓解脸上那控制不住的尴尬之意。

  除此之外,更诡异的事情是,那么长的柜台,明明在高挑的黑发美少女店员旁边,还有着有一个高大的男生店员,但那盘匝得九曲十八弯的队伍却只宁可排在女孩前面,导致男生的柜台前面竟是空空一片。

  看到这场面,那个高大的男店员却已经见怪不怪了,叹了口气——这些青春气息浓郁到快要爆了的男生们,都是冲着何晚莞,或者说‘晚川鹤’来的了。

  自从小何来到这家小便利店,在周末值夜班以后,很快的,似乎整个江外的男高中生们都知道江外的校花何晚莞在便利店打工了。

  挺过了六十年前的灭城之灾,在晚川家的协助下重建江城之后,江外已经是一所有着将近两百年历史的高中了。然而就在这漫长的历史里,江外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校花”,又或者说,‘校花'这种事本来就是各路文学作者为了吹捧自己笔下女主角的魅力而强行捏造出来的一个荣誉名号罢了,即使是躁动得蛋疼的男高中生们,也都是各有品味,总不可能全校男生都真正地统一意见,承认某个女生漂亮可爱到压服全校吧?

  然而自从晚川鹤转到江外以后,事情似乎微妙了起来。

  晚川鹤的妈妈是当年被称作‘月之遗珠’的惊艳魔法少女,而她出生前因为妖魔袭击而辞世的爸爸也是江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继承了双亲优良外貌基因的晚川鹤身材高挑修长,接近一米七的身高之下是南方少女特有的窈窕婉约的身段。除此之外,自幼修习剑术却又让女孩的娇躯显得格外玲珑绰约。

  半年前转学报道的日子正值春末,高挑玲珑的女孩拖着行李箱穿行过江外的悬铃木主道,与晨间活动的全校学生恰好背道擦肩而过。浅灰色针织衫下,女孩穿着一件冷白的衬衫,藏青的过膝裙下则是深灰到难见娇嫩肌肤的修长贴身裤袜,悬在空气刘海下的一张瓜子小脸精致又清秀,却没有高傲地扬起好看的下巴,反而微微低垂,不知为何,大家都能从擦肩而过的少女身上察觉到,她低头不是因为缺乏自信,而是出于某种低落的情绪——此刻身姿高挑却显得有些单薄易碎的黑发少女竟有着公主般精致易碎的气息,惹人怜惜。

  而在那黑发的‘公主’身畔,陪伴在她身旁的灰发女孩也有着一等一的清冷美貌,两人在晚春的树荫下贴在一起穿行过一片又一片细碎洒下的阳光,春天的尾巴由葱葱郁郁的树影拉长到少女摇曳开的马尾上,她们的身姿美好到令人心醉。

  而那以后,晚川鹤的身影就此落足在了江外,压倒性地成为了江外男生谈话吹水时的焦点。有传闻说她是大家族的庶出幼女,有传闻说她是生意倒闭的大老板的独女,更有传闻说她是遗世独立的魔法少女···

  当然了,在被晚川家守护了六十年的江城,用‘魔法少女’去形容一个女孩已经成了对她美貌的最高赞美,甚至于男生们私下里聊天的内容,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臆测、脑补身边的那些漂亮女孩,谁是魔法少女的可能性更大。

  “唉···”

  看着自己面前空无一人的排队区,陆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叹了口气,他无奈地一撑桌面,到后台去又拆了几袋冷冻的餐点,埋头到‘何晚莞’身边帮忙补货,女孩察觉到了陆文的动作,不由一挽刘海低下头来,对着弯腰整理东西的陆文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然后让开几分。勒住少女细腰的深蓝条纹制服裙下,一对纤巧到亭亭玉立的深灰裤袜长腿并拢迈步,小高跟皮靴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好听的笃笃两声。

  明明是冷色的含蓄穿搭,可这对平平无奇的保暖裤袜却偏偏在女孩腿上勾勒出了极为绮丽曼妙的线条,含蓄禁欲的深灰和少女昳丽的体态重叠起来,一时间竟然让人有些口干舌燥。

  明明一丝肌肤都没有外漏,少女美好的体态却依然让陆文有些眩晕,她制服裙下的裤袜风光一时间只有自己得以独享,陆文却再不敢多看两眼,生怕腿一软就彻底跪倒在少女的制服裙下,向着黑发美少女的一对裤袜纤腿俯首称臣。

  男人死死地低下头来,感叹不愧是江外公认的校花小何,饶是自己作为大学生了,但在偌大的校园里却依然没有见到过堪比小何美貌的女孩。喔,也许两年前刚入学的时候见到的那个惊世绝艳的学姐比得上,可是后来自己却只是听说她陷入了热恋,便再无消息,直到后来好像听说,她···失踪了?

  “喔~!”

  “喔、喔噢噢~!”

  陆文在桌下突然陷入沉思,可刚才那一瞬,晚川鹤垂下头来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时的风情已在店里发酵开一阵莫名的声浪,逼得晚川鹤不得不再度绷紧小脸。

  显然,排队的男高中生中对晚川鹤怀有好感的人不在少数,女孩精致微冷的小脸和那一笑时温柔含蓄的风情有种微妙的反差,还偏偏刚好具有让这个年纪的男生怦然心动的‘易碎杀伤力’,这抹笑出现在平日里有些像是冰山美人的晚川鹤脸上,让她有了一种可亲近的温柔感。

  更何况男生们前来便利店本就不是因为早餐,而是想要领略一下男生口口相传的、传说中的“校花”何晚莞的风姿,此时如愿以偿,便不由得躁动起来,笑声打趣声和低低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这些声音当然瞒不过晚川鹤自己,如果放在三年前,或许女孩真的会羞得面颊通红。但自从接替了姐姐的服役魔法少女的职责以后,她已经被锤炼得足够落落大方,至少不至于像第一次出任务时那样,明明几剑就斩了那丑恶到足以止住小儿夜啼的妖魔,可面对拼了命地想要涌上来拍摄自己的媒体时,她却被那些明晃晃的长枪短炮给羞得喘不过气来,落荒而逃。

  比起落败的妖魔,反倒是获胜的魔法少女显得更为狼狈了。

  微不可见地一咬唇,止住漫无边际的回忆,晚川鹤飞快地将下一个男生手中递过来的饭团塞进微波炉里,然后清点起他手中关东煮的价格来。女孩的动作快而不乱,拢在卫生手套里的手指轻柔灵活,完全不避讳与作为客人的男生们偶尔的手部接触,线条明晰的小脸上,表情一直平静如水。哪怕是熙熙攘攘的男生们时不时扫来打量、惊讶、欣赏的种种眼神,她的表情也都是那么大方平淡。

  当然了,在那些甚至或许还称得上“幼稚”的男高中生眼中,这就是“公主”气度的表现了。

  江外的学生们大多家庭条件优渥,衣着打扮上更是突出一个精致用心,天球交汇后江城的社交圈子更小了,大部分家教严苛的‘贵族’学生们都代表着自己父辈的门面,而在面对家境完全不输于自己的同学时,都会下意识展现出相对应家庭身份的家教和积极结交的态度——至于在便利店打工这种事情,那对于这群家境优渥的学生们来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可是在这群人中,晚川鹤偏偏像是校园里独自绽放的一朵幽兰,她待人接物的礼节无可指摘,但却从不愿涉入同学们的‘圈子’里,她明明穿着那么素淡那么普通的衣着,却依然优雅得像是天生就该颐指气使旁人的天潢贵胄,搭上天生凛然英气的气质与某种总是萦绕在少女周身的易碎氛围后,大家都更纷纷议论,相信这个神秘的转校女生或许是哪个落魄大家族的‘落难公主’。

  “···”

  早上七点二十分,便利店里还是喧闹一片,高声的谈笑声中夹杂着微不可闻的谈话声,女孩垂着修长的睫毛,和搭档陆文接待着络绎不绝的顾客。她看起来毫不在意外界的言语,但实际上,女孩完全能听清这些男生们到底在谈论什么内容——身为光之魔法少女,即使不以魔力衣裙增幅自身能力,她也能听到便利店另一头的男孩们露着牙傻笑时吐出的话语。

  譬如“原来这就是何晚莞···”、“···她在哪个班?”、“落难公主···”什么的。

  落难公主···

  晚川鹤心中也苦笑了一下。就算是看起来已经有几分成熟模样的高中男生们,大体来说也逃不过人类的八卦本性啊。

  不过女孩并不在意——又或者说,她更愿意同学们真的将她的身份认定为“何晚莞”,那个黯谣耗了好多心力才给自己安排的‘落难公主’的身份,从而选择性忽略掉他们曾在玩笑中提到过的、那个真正的身份。

  落难的魔法少女。

  明明,是姐姐她更像公主吧···

  可是,得到了实质上的宠爱的却是我和小晴···

  明明已经将那些记忆压在了心底最深处,可光是听到那与姐姐气质相符的形容词,呼啸而来的记忆就会再一次将晚川鹤拉回到那些日子里。

  [newpage]

  “我不要。”

  银发的少女立在房门口,有些倔强地开口,“你有征求过我的建议吗?我不同意。”

  “可是,小雪,这是家里长辈的想法···”

  “但是···!”女孩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从声音里就能听出她的不情愿:“为什么要把我和那个讨人厌的家伙绑定啊?他从小就只会惹我生气!”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家里的一分子呀!”

  两人争吵的音浪越来越高,两道纤细小巧的身影躲在屋里一个房间的木门板后面,黑发银发的脑袋凑在一起,耳朵贴近冰凉的门面,悄悄咬着耳朵。

  “呀,姐姐怎么又和妈妈吵架啦?”黑发的小人儿哼唧哼唧的,把头贴在垂落银色发丝的小小脑袋旁,悄声道:

  “姐姐要是不高兴的话,不会一生气就把我们偷剑的事情告诉妈妈吧?”

  “‘我’、‘我们’吗?”银发的纤巧身影愣了愣,纠结的样子显得有些娇憨,“可明明我什么也没做呀~”

  “哎呀!小晴你明明就看我练剑出丑看得很开心的嘛~!”

  “哎呀!你有考虑过我吗?”

  两人都被与之交谈者急到了,门外高挑的银发少女几乎是同时和贴在门上的黑发小人儿开口,说出了辩驳的话语。只不过门外的那道声音明显更加心烦意乱一些,竟对着自己身前面露哀伤之意的人儿直直甩下一句,

  “妈妈,你一直说小鹤小晴不该卷入到这些事情来,一直说我该担起这一代的责任,可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呢?”

  “还有,你一直说,要我给爸爸报仇···”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先前一直有些倔强坚持的银发少女突然有些情绪波动,“那现在,你说家里让我去贴身守卫那个人···这不就是,给人家当‘保姆’吗?”

  “这样的事,又算什么?”

  “你把什么事情都交给我,然后却又说想让小鹤小晴过上单纯平安的日子,那我呢,是你贡献给家里的工具人吗?”

  银发少女的语速越来越快,倔强的冰冷语调里带上了尖锐的刺,

  “等我给爸爸报仇了,我一定会消失在你的面前。”

  高挑的银发少女重重咬下‘一定’二字,随手‘砰’得一甩门便朝屋里走去,她有些泛红的眼眶在扫过那个已经比自己矮了一截的泪容女人后狠狠地一眨,让修长的睫毛压住喷涌的情感。

  而在屋里,两个纤巧娇小的身影却已经在门旁边滚做了一团,完全错过了刚才的对话。

  “小晴你记得在雪姐姐面前给我求一求啦~!”黑发的小人儿不甘地拉着纤巧银发身影的胳膊,手指却已经爬到了‘小晴’的腰上。

  “呜~”被拉住胳膊摇晃求情的‘小晴’也是笑着滚做一团,也许是天性温柔,她根本没有使劲甩开手儿,就答应了黑发人儿的话语:

  “晚川鹤你不要拉了啦,我答应就是···咿嘻嘻~哈哈哈过分鹅鹅~~”

  高挑少女在气冲冲的时候甩下的话语反而没有那么大声,所幸的是她生气之下甚至忘了换鞋就朝自己的房间走来,暴露出了清脆的脚步声,于是那两道像小猫一样彼此扯来扯去滚来滚去的娇小身影还来得及在最后一刻躺倒在姐姐的床上,装出等姐姐等了太久以致于睡着了的模样。

  于是,当红着眼眶的‘雪姐姐’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黑发凌乱的小鹤正躺在自己温馨的小床上,抱着自己送给她的草莓熊抱枕,小脸上露出有些安宁而惹人怜爱的熟睡表情,睡裙下一条俏生生的小腿则搭在身旁的银发娇小女孩裙上。而比起小鹤,被姐妹压住也不反抗的小晴显得更加恬静,把小脸都埋到了被窝里,想必也是睡熟了吧?

  打开灯的刹那,小鹤有些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眼皮颤了颤,俏丽高挑的银发少女怔了怔,立刻又关闭了大灯,只留下书桌旁一盏昏黄的小夜灯。

  “唉···”

  光是看到这两个不安分的妹妹,被称作雪姐姐的银发少女就心都酥了。

  是等我等到这个时候吗?

  她立刻就后悔于自己刚才对母亲说了那样的气话。其实,自己又怎么会嫉妒和自己一起相伴长大、只比自己小了六岁的两个妹妹呢?

  让小鹤和小晴平安喜乐地长大,也是我当魔法少女的目的之一呀。

  无声地笑笑,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在看到妹妹安宁可爱的睡颜的那一刻,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担子就又松了下来。

  小鹤虽然活泼,但天生就喜欢黏着自己和妈妈,过恬静安宁的日子,小晴更是温柔内敛,被欺负都只会鼓起腮帮子。这样的妹妹,自己怎么舍得让她们真的去和那些东西厮杀?

  “有我晚川雪,就够了呢。”

  轻轻呢喃,被浅银睫毛盖住的灰蓝眼眸中流露出温柔之色。晚川雪走到书桌前,却发现那儿正有两张小小的便利贴。

  “扑哧~”

  光是看到便利贴上幼稚又有些天真的笔迹,晚川雪就再也没有了伤心之意,小夜灯下,那张与小鹤小晴有几分相像、但已经展现出了全盛美貌的雪靥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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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被拉长,晚川鹤愣了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那个遥远的夜晚,也许是因为从那个夜晚起,自己和小晴就再也没有和雪姐姐睡在一起过了;又也许是因为比起自己,那个被自己称为雪姐姐的晚川家长女,无论在气质还是外貌上似乎都更配得上遗世独立的‘公主’的称谓。

  女孩还记得那个遥远的夜晚,映着小夜灯的银发少女就坐在床边,轮流捏自己和小晴的脸蛋,最后还是天性老实娇憨的晚川晴再憋不住笑了,被笑吟吟的姐姐给拉了起来,害得自己也暴露了假装睡觉的事实。

  可是,为什么这样努力这样强大这样心疼我关心我的姐姐,最后不告而别了呢。

  晚川鹤不想用晚川家长辈的调查结果去形容姐姐的离开,那个词太冰冷太令人恐慌也太不可思议。

  那个词是“失踪”。

  就连家族内追踪姐姐的魔力印记都消失了,自此以后,妈妈的脸上就少了笑容。

  祸不单行,姐姐的失踪只是噩梦的开端,而一年以后,那场恐怖、绝望、彻底撕碎一切的、没有光照的夜晚的降临则是噩梦结出的果实。

  我是怎么和小晴一起逃出那个‘无光之夜’的?

  光是想到就要窒息了。晚川鹤没有想到会在一夜之间和所有的亲人分离,和那些亲密的一切告别,她只记得天空被涌起冰裂纹的黑光遮盖,然后是磅礴到实质化的魔气,就像夜晚压在你的肩膀逼迫你向那冰冷的现实跪倒,亲眼见证母亲为了掩护自己而耗尽力量化作虚无,这以后晚川鹤光是看到太阳要西沉了就本能地想吐,下意识地和妹妹一起颤抖着蜷缩在临时租住的毫无安全感的小家里,不知道多少天。

  最后还是自己先振作起来,姐姐之前把丢失了剑鞘的‘韶光’留给了自己,还构建了新的魔力剑鞘,女孩就拿着这把剑寻找亲人和姐姐的踪迹,她曾回到那个没有光的夜晚发生的地方,可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她没有消沉,她走遍了整个江城,掀翻了不知道多少个妖魔的窝巢,她不知道多少次差点也身陷妖魔的淫窟,但最终都凭着信念和聪慧的技巧脱身而出。

  可留给她的只有一摊残局,银发少女和失踪亲人的身影始终是鸿飞冥冥,不见踪影。

  我又算什么“落难公主”呢?晚川鹤无声地笑笑,却没有一丝笑意。

  那震撼般的灾难在天性温柔娇憨的晚川晴心里留下了永远的病,无依无靠的晚川鹤只能同时肩负起照顾妹妹和守护城市的重担,在冰冷且不知潜藏了多少黑暗的江城夜幕下隐藏自己的身影,像受伤的小猫一样舔舐着名为自责的伤口。

  还真是要感谢黯谣呢,在听到自己哭诉晚川家倾倒后,她根本没有一丝顾虑就来到了这般危险的江城,不仅日夜陪伴安慰自己,还为自己彻底解决了一个新的身份和隐私问题,让自己在这广阔却满是阴谋和獠牙的城市有了一个容身之所。

  原本黯谣还想再拜托家里长辈,为晚川鹤置办一些资产,但是晚川鹤却拒绝得非常坚决——当时黯家还身陷被妖魔占领的魔都,本身情况就处在水深火热当中,晚川鹤更是要强的性子,不愿过多麻烦他人,更何况,晚川鹤的骄傲不会容许自己做出连吃穿住行都要倚仗他人的决定。

  “你呀,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那时候黯谣恨恨地拿手一戳晚川鹤额头,垂着眼的黑发少女偏过头去,惹得黯谣又是叹一口气。

  冰粉柔软的肌肤下,晚川鹤看似纤细娇弱的身躯深处传来某种意为坚决和不甘的情绪,黯谣当然知道,自己的闺蜜看起来心思细巧活泼,实际上却是骄傲而又固执,和她那个失踪的姐姐一样,有着自己的原则。

  不甘心的黯谣还想要偷偷把那存了一大笔零花钱的银行卡递给晚川晴,可是在那场灾难后越发文弱内向的银发少女只会轻轻地摇头,小声地说:“···不要。”

  悠长的夜里,无可奈何的黯谣叹了口气,将纤弱的银发女孩抱紧,肩膀则和沉默不语的晚川鹤贴在一起。那时候的晚川鹤刚刚从悲伤中勉强脱身,接受了“何晚莞”的身份,而本来温柔内敛的晚川晴却迟迟走不出那漫长的夜晚,不仅再做不到变身魔法少女,连上街出门都成了她的梦魇。

  晚川鹤不喜欢“躲”这个词,她目睹了‘无光之夜’所有亲人魔法少女都被妖魔擒获的那一幕,也知道这般场景给晚川晴留下的心灵创伤有多么深重,因此她在一个个夜晚都守着自己心伤深重的孪生妹妹,用肩膀贴上银发少女无时无刻都有些畏缩的小脑袋,又或者是拉着她那柔若无骨的冰冷小手,拜托她“坐镇”两人的小家,为自己监控着城市的魔法波动,指挥自己修复魔法阵。

  经常的,小晴还会默默地塞给自己一些精心雕刻的灵珠,尽管不需要变身就能完成雕刻,但每一颗灵珠都是少女耗费了不知多少心思的产物。

  对上小晴那那碎银刘海下有些泛起血丝的浅紫眸子,晚川鹤知道,娇弱内向的妹妹也费尽了心思想要帮助自己守护城市,或者说,守护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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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点的时候,晚川鹤收工了,学校的早读是八点开始,她不好意思地和身前排了好久队才轮到结账的同学道了个歉,然后和陆文招呼了一声。男人一口答应,看着那排成长龙的男高中生们纷纷露出了失望之色,在高挑的黑发美少女进入员工休息室后,更是爆发出了一阵“唉”声组成的浪潮,不甘不愿地走到陆文面前结账。

  如果这一幕放在往常,或许他会有些好笑,但刚才女孩和他打招呼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没有如往常一般狡黠可爱地歪歪头、一眨眼表示把重担交给他,再加上刚才女孩结账时突然的走神,陆文便不由担心起来,想问问小何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烦心事。

  砰!

  “就你他妈还想走?!”

  就在陆文刚接过结账商品的时候,便利店的门口却突然传出来了响亮的谩骂怒斥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砰!”的一声玻璃门被重重撞击的声音。

  “江外读读,也有脸说出‘我没钱’这种话吗?!”

  “狗操的,是不是把老子们当傻逼了?你小逼有钱来便利店买早饭偷看那个装清冷卖风骚的小娘皮,没钱还我们债?!”

  又是重重的“砰!”的一声,像是有人被狠狠地推搡到了玻璃门上一般,整个门框都随之震动起来,一时间店里突然寂静下来,似乎门后的空气都被震得滞住了。

  “稍等。”

  还是多了几年处事经验的陆文最先反应过来,透过玻璃门,他能看到门外有着好几道高大的深色身影,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呈三面包围之势,将一个紧紧贴在便利店玻璃门上的身影堵死在这一隅,他立刻意识到了门外正在发生什么恶劣的事情,当即一放正在结账的商品,向着愣愣看着门外的男生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打开了柜台门,揣上手机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哟?还在给老子装?!”

  有些谨慎地推开便利店的大门,向着右侧看去,出现在陆文眼中的是七八个高大的男人身影,深秋的天气里,他们有人套着当下潮流的冲锋衣款式的亮色外套,拉链也没拉,大大咧咧地露出外套里五颜六色看似很嘻哈很潮流的套头衫,有人穿着松垮的皮夹克,后背画着嚣张的大骷髅图案,破烂牛仔裤上布满了人造的裂口,他们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歪歪扭扭地站着,懒懒散散地围成一圈,窃窃私语。

  而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个膀大腰圆、染着一头褪色黄毛的胖子,他体态臃肿,却偏偏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姿态,而仗着这一身横肉,他眼下正毫不客气地拎着一个瘦瘦高高的高中男生的衣领,肥肉堆叠的脸上露出恶劣表情。

  眼睛眯成缝,那面容丑恶的肥仔扯着狞笑,猛地掐着衣领,将男生的头毫不客气地重重撞向玻璃橱窗,

  “你爹不是在什么供电局上班吗,榨的油水连儿子的债都不愿意还吗?”

  “那是你们强买强卖!”瘦弱的男生痛哼一声,提不起半点声势,只是忍痛压抑着怒火,“我那天不小心撞坏的眼镜根本不可能值一万!”

  “哟呵?!”

  砰!

  在那肥肉堆叠的丑脸上,抽象的恶被实质化为狞笑,肥仔不屑轻蔑地一笑,不顾瘦弱男生的反抗,猛地用力,狠狠地将他的脑袋撞向了玻璃门,铁柱般的肥腿更是抽准了男生双腿打颤的时机,恶毒至极地来了个扫堂腿,在男生的闷哼声中,压着他的肩膀就将男生暴力摔到地上。

  “想赖账?那就他妈等着吃老子的巴掌吧!”

  事情发展得很快,还没等陆文理清店门口发生的一切,肥仔就已经高高举起了巴掌,而他身后那些为虎作伥的高大混混们也都露出了玩味不屑的笑,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夹着黄鹤楼吞吐烟丝,坐视肥仔咄咄逼人地欺凌那个男生。像他们这样自诩混社会、给别人压场子的混混是不屑于抽江城当地最大众的红金龙的。

  “等、等一等!”

  陆文有些理不清情况,因为江外实际上是江城排名前茅的高中,其中学生大多更是非富即贵的高干家庭,这些混混又怎么会敢到江外门口来勒索学生,这是不怕他们背后的家庭报复吗?

  但是眼下的局势容不得他想更多,陆文的正义感催促他开口劝阻,说出的话却是有些磕磕绊绊。

  饶是他作为大学生,身材比起这些混混来说也算得上高大,但眼前这群家伙却有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凶恶气息。当陆文开口时,那站在稍远地方的几个或靠着墙、或盘着手臂的混混,立刻就投来了审视的目光,这群散发出恶劣气质的男人也不过是和陆文差不多的年纪,可他们却能在为恶时表现得如此漫不经心,甚至对每一个人都表现出深深的敌意,像是一群饿极的狼围住已经落入圈套的猎物。

  见到有人开口阻止,混混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陆文身上,空气顿时像被冻住了一样安静下来,而那个掐着男生的黄毛肥仔也扭过头来,朝着陆文眯起眼睛,那张肥肉赘在一起的脸上层层叠叠,扯开的嘴角有些狰狞,眯眯眼一跳一跳的,让他的表情更显得阴阳怪气。

  “你们、咳···这都还是学校门口,别闹出什么事来了。”

  穿着便利店制服的陆文努力保持着镇定,声音也尽量平和,手却暗暗地努力把手机调到拨号界面:“警督都是重点关注这里的,到时候,我们生意也不好做···”

  “嗯?”

  站在那群混混最后方的是个高瘦的男人,他嘴里叼着一根半截冒火星的烟,脸颊消瘦凹陷,暗红的眼袋搭上深陷的眼窝显得有些渗人,原本他的目光飘忽,可在陆文发声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已经锁定上了这个穿着便利店制服,强装镇定、实则手都在抖的男人。

  “咳,大哥们不如给我们店一个面子,今天就算了吧···”

  就在陆文说话的时候,那个瘦猴般的男人却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在看到陆文微妙的手指动作时,里面闪过一丝寒意,他懒洋洋地对着旁边的一个男人抬了抬下巴,语气随意得像是在指挥手下捡垃圾一般:

  “那狗东西不老实,阿刀,去把他手里那破玩意拿过来,再给他妈点教训。”

  “哟,还真他妈的想威胁起我们哥几个了!”

  看起来那个瘦猴般的男人反而是混混们的老大,顿时这群恶劣的家伙爆发出一阵大笑,眼神盯上陆文手中发光的手机,笑声中还带着恶意和嘲弄,染着红毛的混混‘阿刀’听命,攥着手里的烟就狞笑着窜了过来,动作快得陆文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逼到了近点。

  操!

  暗骂一声这群畜生,陆文终于感受到了真正的危险,这染着红毛的非主流窜过来的时候,陆文才意识到眼前这群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混混只怕正处于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如果惹上的是老道的流氓,或许他们只会朝你的大腿上剌上几刀,见红就收,可要是惹急了眼前这种发疯了一样的混混,他们是真的会往别人肚子上插刀的!

  “你!···”

  像是毫无顾忌一样,扯着一嘴黄牙露出烂笑的阿刀就这样贴在陆文旁边,狡黠地盯着男人的手,顿时,涔涔冷汗就从陆文头顶冒了出来。

  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陆文紧紧捂住手机,他下意识地警惕开口:“我什么也没做,你们要干什么···啊!”

  他话音未落,阿刀就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男人试图挣扎,但生怕彻底惹毛这群混混的他,在力量上显然虚了几分,因此完全不足以抵抗红毛混混的动作。

  “放开、啊!”

  伴随着手肘被扭过一个夸张的角度,陆文疼得大叫一声,整个人都随着混混毫不留手的力道被带得踉踉跄跄转了半周,而下一刻,手机就已经被夺了过去。

  “嗤!”

  换了只手抓着陆文手腕,混混不屑地冷笑一下,他随手摆弄了两下手机,看到屏幕上果然已经拨出了“110”,只差按下拨号键,便不由回头对着瘦猴般的男人和剩下的混混们嗤笑出声:“这狗东西真他妈能耐,手还挺快!”

  “妈的,就是欠教训,老子们做事,你也敢插手!”红毛低头盯着因为被扭腕而疼得弯腰想要挣出控制的便利店制服男人笑了笑,眼神里都是不屑和威胁,

  “这东西就当赔罪的吧,给老子滚!”

  他重重一推狼狈的陆文,任凭那人向后倒退摔去,像这样不敢惹事的男人他见多了,又想装腔作势维护正义,又在见识到自己的威风后畏畏缩缩——在这群小混混的认知里,这样的人即使被痛打一顿,再薅点油水,都算是很小的教训了。

  红毛将手机在手里抛了两下,在意识到这是苹果手机后响亮地吹了个口哨,旋即就转过身,嬉皮笑脸地想要将手机交给瘦猴般的男人。

  “等等!”

  这时候便利店的大门被一把推开,仿佛闪电从天空的裂口探入漆黑一片的世界,一条被毛呢衣料裹住的纤细胳膊撑到陆文身后,泉水般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

  从背后撑住腰部的是一只很小的手,但那纤小柔软的手隔着衣物牢牢地撑住了陆文的脊柱,缓解了男人被推得后仰摔倒的趋势。小手的主人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她非常灵巧地按在了男人背部最为关键的那一节之上,然后往前轻盈一推,陆文就只觉得自己轻飘飘地又往前而去,他灵机一动,脚顺势一勾地面,只踉跄了一下就站稳了脚步。

  撑在陆文身后的手臂被放开,他还没反应过来是谁搭了自己一把,就在余光里看到了一道纤细玲珑的身影。

  那是个女孩。她正侧起身来,灵巧地从自己身侧钻过,而后站在了陆文和那群混混之间,以纤瘦的身子迎上所有混混凝视而来的眼神。

  所有混混看清她之后都沉默下来,首先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个女孩就这样闯进了被他们的威严覆盖的地盘,其次这个女孩的英气容颜简直压倒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个背影,是···小何?

  怎么可能?陆文的瞳孔突然缩到了极点。

  “你们在做什么?”

  黑发的女孩没有回头,她面对着这群恶劣的人渣,用一种清晰冰洌的声音开口。

  凛冽的秋风卷过清晨街道上漫天的落叶,将少女的话语化为敕令,一清二楚地传达给了那些胡乱围成一团的懒散混混。

  “不要、小何你···”

  陆文有些口干,他喉咙一紧,下意识地想喊住那个凛然正义的少女,他想急切地警告小何,这些混混既然胆敢在江外作祟,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如果他们不是哪个地位高到俯视整个江城的存在的小弟,那他们只怕就会是那种一边往你胸膛插刀、一边还笑嘻嘻地嘲笑你“哎哟流血啦”的没底线混混——这两者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

  救下自己的、挺身而出、凛然面对那群混蛋的,竟是那个自己一直暗暗仰慕的、仿若精灵般精致易碎的女孩···?

  陆文的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他有些手足无措,复杂而矛盾的情绪在心底和喉间翻涌,他还想要接着喊住小何,可话到嘴边却卡住了。

  眼前的小何,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少女很高,完全可以说是高挑,她脑后垂落的黛黑长发梳理成整整齐齐的马尾,发梢间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和规整有形的雪白衬衫领口,介乎与深青与深蓝之间的毛呢大衣熨帖地裹着那挺拔如松的玲珑娇躯。风吹过她的衣摆,女孩一手微微垂落,另一手则轻轻按住大衣的扣子,39cm的灰苏格兰裙在大衣下摆蔓出俏皮的裙摆。她的裙角微微扬起,露出那一对笔直并拢在一起的修长裤袜纤腿,黑色长袜勾勒出笔直的曲线,简单素色的穿搭颇为精巧地显出少女的甜美活力,十足高中生的模样。

  女孩没有踩着恨天高,可她光是往人前一站,就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了一股勃勃的英气,压迫感让人觉得腿软。也许是从少女挺得笔直的纤腰,也许是从她完全没有一丝松垮地撑起大衣的挺拔肩膀,又或许是从她那张仿佛天神垂青才会如此精致明媚的瓜子脸,黑发的少女仅凭气势就震慑住了一众混混。

  为什么、小何会···?

  陆文咽了咽口水,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在‘何晚莞’面前,他总是下意识地将自己视为一个该担起责任的‘大男人’,像对待妹妹一样关照这个女孩——因此眼下他当然不该放任像小何这样柔弱易碎的高中女孩挺身而出。

  可是,面前那个只留给自己一身背影的女孩居然是那么凛然坚定,每一根发丝都在秋风中飘开如刀的弧线,以至于他根本无法将眼前的少女与平日里那个冷艳中又带点娇幼活泼的漂亮高中生女同事联系起来。

  因此他只能怔在原地,捂着手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川鹤纤细的眉毛微微翕动,那对黑白分明的好看眸子以余光扫过捂着手腕的陆文,而后冷冷流转到那个还背对着自己的嚣张红毛混混,再滑过后方那群愣愣凝视着自己的恶劣男人,最后停留在那个染着褪色黄毛的丑陋胖仔和被他勒着衣领、跌坐在地上的瘦弱男生之上。

  她柳叶般的眉毛一跳,刚想开口,身前那个唯一背对着她的红毛混混却突然不耐烦地昂了昂头。

  “他妈的,都是什么傻逼,女人都敢来管老子们的事了吗···”

  根本就没有把先前女孩的质问放在心上,揣着手机的红毛混混在看到同伴们愣住的眼神后才不耐烦地转过头来,那一刻他并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少女究竟是何许人也,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认为女人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他只留意到了同伴们的眼神都有些呆滞,似乎来者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样——这让他不禁觉得发笑,听那背后传来的声音,也就是个高中生吧,一群怂包还能被小姑娘吓住了不成?

  然而,当男人的视线落到黑发少女身上的瞬间,他僵住了。

  时间在这一刹那近乎静止,他们对视。

  似乎秋风和落叶都被粘稠的时间卷入了,红毛混混的眼睛先是眯起,然后急剧一跳、放大,死死地盯住了站在不远处的少女。阳关下她小脸的轮廓精致到有种不真实的易碎感,皮肤白皙得像是玉石雕琢,微冷的眸光亮得令人无法直视。

  阿刀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把你手里的东西还回来。”女孩微微歪头,柔软细腻的毛呢大衣领子撑起她柔腻好看的下巴,她伸出手来,然后轻轻开口:

  “然后再也不许做这种事了。”

  高挑的身姿、利落的马尾、小脸上淡然却英气十足的神情,晚秋阳光下的她流露出与在场的所有人都完全不符的疏离气质,像是神秘幽夜中的赫卡忒女神那般以审视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他妈的···”

  咚、咚,心跳忍不住加快。

  很少有人能这样直视少女的容颜而不低头挪开视线,因为那名为晚川鹤的女孩实在是某种甜美与威严的集合体,阿刀下巴抽动着,情不自禁地向那说出了严格祈使句的女孩微微低下头颅。可他突然下意识觉得,背后那些兄弟们的目光此刻应该正朝他射来,他突然觉得如芒在背,一阵没来由的迷乱、愤怒和憋屈窜上天灵,好像莫名的火焰在撩拨着他的心弦,加快的心跳将血液泵到他那张因为酒色和不规律作息而苍白的脸上。

  热流在脸上蒸腾,阿刀兀得感到一种丢了面子的怒火烧起,在少女的美貌和不怒自威的神态面前露出的一瞬怯态,简直无异于自己的威严被狠狠踩在了地上。

  操,我他妈到底在想什么?!这么漂亮柔弱的小娘皮,还是一副高中生的模样···

  老子居然被她给唬住了?!

  “妈的,就是你这个骚货···”咽了口口水,他甩下不客气的肮脏辱骂,仿佛这样就可以撑起自己的威严。

  红毛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他紧接着摆出一个自认为能找回场子的阴冷凶狠的表情,嘴巴一咧露出冷笑,想要以凶恶的模样威吓这冷艳的女孩,让她再不能保持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态:

  “你他妈敢给老子摆谱是吧?”

  妈的,老子怎么会被这么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给震住了?

  没来由的耻辱让他想要狠狠撕碎眼前这个冷艳少女的伪装,那长条形的眯眯眼像是饿狼般盯上少女依然凛然淡定的小脸,阿刀突然开始想象起这个漂亮到不可方物的女孩被自己掐住小脸狠狠地扇上几巴掌,然后再哭哭啼啼地被压跪在自己脚下的模样。

  “嘿,还在装?”

  想要让女孩那长而明媚的杏瞳被泪水填满,阿刀慢悠悠地向前迈了一步,“小妹妹,想指挥你好哥哥我做事,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他抬起抓着苹果手机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摆出轻佻引诱的模样,但下一刻他的动作却是快得出奇,那粗糙的右手一把就抓向了晚川鹤光洁精巧的下巴!

  他要趁着女孩被吸引走注意力的时候狠狠地掐住女孩的脖子,把她擒到半空,用最粗俗的手段找回自己的威风!

  八点没到的阳光明媚却并不耀眼,女孩鬓角的发丝在通透的空气中飘舞,阿刀死死地凝视着晚川鹤的瓜子小脸,他甚至已经得意地构思起了待会儿要怎么样欺凌这个胆敢冒犯他们的美少女,虽然不至于做出‘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奸’的大罪,但是逼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冷艳女孩跪下来舔脚什么的一定可以吧?

  光是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他就想要咧嘴大笑了,那副欺男霸女的模样一定很符合老子的王霸之气吧?

  但是当他以得意的眼神扫过少女的美眸时,却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的神色。

  女孩的那对眸子太淡定也太冷静了,甚至眯起了几分,透露出一股因自信而生出的不屑、厌恶,就好像高高在上的公主在俯视虫豸!

  他心弦猛地一缩,手指已经触碰到了女孩的发梢,没来由的心跳让他想要更快一步。

  但下一瞬间,红发混混的动作便僵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顺着他的手腕贯穿了全身!

  “咔!”一声脆响。

  根本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红毛混混的手腕就已经被女孩纤细的小手给精准地反扣住了,而在电光火石之间,女孩果断冷静地一翻手腕,宛如早已做过无数次练习一般,她以最自然流畅的姿势,一把就将那猖狂小混混的胳膊给诡异地反折了过来!

  “啊——”

  再使不上劲的阿刀想要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他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可是连话都没能说出,那高挑的少女就有如猫儿般眯起危险的眼神来,其中冷光一闪!

  “啊!!!”

  她一甩马尾,脚下轻轻一转,低跟小靴在地面上划出一个优雅凌厉的弧线,黑发飘扬间,女孩就地扭腰转肩,柔软毛呢布料包裹下的玲珑娇躯像是一道紧绷的弓弦,扭开昳丽流畅的曲线,纤细的手臂随之猛然发力,以阿刀的手腕虎口作为借力点,将他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甩飞起来,而后更是被女孩毫不留情地摔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咚!

  男人的身影重重倒地,惨叫声伴着沉沉的撞击声响起,被称作阿刀的男人被沉重地摔到地上,发出痛苦的惨叫。故作凶狠的男人发力过猛,身体重心反而空虚,而晚川鹤这英气巧妙的一个关节技恰好踩住了他的弱点,而后果断借上转身之势,来了一记利落的翻腕摔!

  “我草?!”

  “我操,刀哥怎么···什么鬼!?”

  眼皮猛烈地起跳,在后方的混混们哗然色变。他们眼睁睁地目睹了一切,心中剧烈一震的同时纷纷瞪大了眼,咽着口水惊呼不可能——红毛混混‘阿刀’平时是这群混混中打架最猛的狠角之一,可面对这个有如脆弱公主般美丽的女孩儿时,却在转瞬之间就被打成了一头消瘦的死狗,重重地倒在地上!

  阿刀捂着手腕,口中憋出痛苦的闷哼,整个身体像毛毛虫般痛苦地蜷缩成丢脸的一团,刚刚的那份嚣张气焰更是荡然无存。

  这一幕看呆了混混们,而黑发的少女却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她在翻摔的最后一刻干脆利落地松开手,踮着脚尖轻巧地后撤了一步,玉润的小手向着螓首侧畔那飞来的黑影灵巧一抓,旋即站稳身形,而在先前一瞬间的搏斗中飘飞出来的苹果手机就这样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她手中。

  柔软的毛呢大衣在晚秋的冷风中微微扬起衣摆,苏格兰格子裙急速地飘飞起来而后又轻缓地落下,好像华丽的幕布般映衬着裙下那对优雅并拢起来的纤腿,极尽纤巧腴润的深黑裤袜长腿衬出少女高挑纤细的身影,低跟小皮靴踩在地上,可爱的圆头皮靴在阳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惊的亮光。她微微扬着下巴,精巧的侧脸反出冷清的光采,长长的睫毛在眼睑间投下一片冷淡的阴影,那双冰冷的杏瞳扫过地上的混混,旋即看向远方那群男人,其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轻蔑。

  ···

  不是,姐们?

  陆文站在女孩身后,瞳孔中倒映出女孩那道流畅写意的身影,心中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

  不是,这是小何?

  那个束着乖乖的马尾辫,和我一起理货的小何?!

  ···?

  砰、砰···

  心跳加快,张大的嘴巴根本合不拢,脑袋里有如一团乱麻,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情感在胸口翻涌,陆文不知道眼下充斥于自己内心的究竟是惊讶、好奇、仰慕,还是直接跪在小何那神圣的格子及膝裙下的冲动···

  也许兼而有之。

  这一刻的小何,是那么陌生,却又那么···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放开他。”

  没有理会身后的眼光,这一刻高贵的公主给出敕令,她认真地盯向那个染着褪色黄毛的肥胖混混,顿时那油腻的死胖子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臃肿的喉咙上下翻涌。原先他还以油腻肥肿的大手死死地掐着那个瘦弱的男生衣领,可当他对上晚川鹤那有如棕色宝石般明亮的眸子时,这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黄毛死猪便克制不住地手软了。

  视线在地上那个摔得七荤八素呻吟的红发混混和明媚冷艳的马尾辫少女之间挣扎,肥猪混混更是只觉手中的布料突然变成了滚烫的铁块,烫得他有些心慌,想要松手却又惧怕失了气势丢脸,于是他低下头来,额头冒汗地转头看向那个站在最后的消瘦男人,想看看老大的反应。

  可他却发现那个男人也正有些发愣地凝视着凛然的清秀美少女。

  “陆学长。”

  突然,黑发的女孩侧过头来,她没再理会那群瞠目结舌的小混混,而是以眸子平平淡淡地望向身侧的便利店制服男人,叮嘱起来,她的声音一转先前的冰冷,变得温柔而小声:

  “请你先回店里安抚大家吧,这边我尽快解决。”

  女孩的轻声言语像是有安抚人心的魔力,她眉眼平淡,眼睛里却像是有光。

  不知道为什么,光是被小何那样拜托地注视着,一切的恐惧与仿惶就都淡去了,陆文沐浴在晚秋清晨的阳光下,深秋的风席卷而来,忽觉热流在身上流淌。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精致那么甜美的小何居然有着这样英气的一面,他的眼睛里只剩下那被誉为落难公主的女孩那澄澈自信的眸子。

  “你千万注意安全。”他不由得想说这句话,可磕磕绊绊的,他居然不好意思开口,也许是因为女孩的身姿实在太过凌厉太过英气,也许是那双眼睛里的神采是那么的自信而富有魅力,让陆文觉得,即使是担心少女的安危都成了一种对她的侮辱,于是他喉咙一哽,只能挤出一个字:

  “好。”

  “嗯~”

  女孩轻轻点头,把他的手机往身后递来,眸子却盯向了那群躁动的混混。

  陆文接过手机,感受到女孩手心温热而柔软。他心里突然一动,觉得这一刻的女孩乖得像绕在自己膝盖旁边的小猫,却又像草原上的雌狮那般,在每一次舔爪子时都警惕地盯着猎物,一种有些荒谬却极度吸引他的危险感让他想要摸摸那个女孩的头,但此刻的他只是干咽了口口水,极力克制住了那莫名的悸动,赶忙进门,张开双手示意围在周围的同学们不要出门。

  “他妈的···是把老子们当背景板哈?”

  站在混混最后方的瘦削男人冷冷地盯着这一切,目光在晚川鹤窈窕的身段上停留了片刻,眼底的阴鸷越发深重。

  “小婊子还练过武?”

  那消瘦的男人声音狠辣里带着一点沙哑,他沉着脸环视了一圈身边,平日里那些‌胆大包天‌、欺男霸女的手下们居然都有些愣神,虽然不至于露出怯色,但亲眼目睹阿刀被这样轻易地翻腕重摔,还是让他们在那清冷自信的女孩面前流露出了微微迟疑的神色,这窝囊的表现让他顿时更加恼怒,不由咬着牙低吼:

  “还愣着干嘛?”

  黑发美少女那种冷淡如霜的厌恶目光让他有种被当做垃圾一般看待的耻辱感,愤怒的消瘦男人把烟狠狠扔在地上,而后猛地一挥手臂吼道:“老子们收保护费,被一个高中生管了,你们TM以后还有没有脸在江城混了?”

  “这小婊子再能打,也是一个人!都给我上,我他妈···”他蓦地直勾勾盯上晚川鹤,眼中燃起一股愤怒夹杂耻辱的火焰:

  “我他妈要让这骚货给老子跪下来舔鞋!”

  到底还是人多势众,一群混混迟疑了片刻,见男人眼神里的愤怒之意更甚,还是咬牙揣着兜拧起拳头,慢慢向晚川鹤围拢过来,他们有人兜里揣着折叠刀、有人戴着指虎,都是见过血的玩意。

  人这种东西,抱团起来自然而然就会滋长出勇气和恶意,这便是所谓的气势。然而那个优雅的女孩,即使被围绕过来的混混们包围了,她却依然淡然冷静地立着,甚至还有闲心轻轻地一挽额角碎发。

  这群人早已习惯享受他人畏惧的眼神了,而女孩这无声的轻蔑无疑是戳在他们心头的刀,顿时,这几条在街头游荡惯了的野狗便翻涌起了羞怒、不甘和狠厉的情绪,脸上冷意怒意抽动,刻意避开阿刀的位置,从女孩的侧面粗暴又笨拙地围拢起来,直到将女孩团团围住。

  冷冷地盯着这群有如草原鬣狗的小混混般团团围来,逼到了自己的近点,女孩在这时居然还有闲暇之心瞥了一眼右侧的便利店窗户,明亮如镜的玻璃上贴着促销海报,还有货架阻挡,但缝隙间依然能看到店内熙熙攘攘的同学正蜂拥在床边,他们的眼神或是惊愕或是崇拜,乌泱泱地透过窗边的货架围观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甚至有人拿着手机想要记录下这一幕。

  晚川鹤微微蹙眉,如果可以的话她更愿意让警察来处理这些事情,但这群嚣张的混混甚至直接来到了她的学校门口为非作歹,女孩暂且来不及思考是谁给了他们在江外肆意妄为的胆子,但作为晚川家的魔法少女,她决不能接受这样明晃晃的恶就发生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却作壁上观,于是她出手了。

  但是,她也不愿意让这些还冒着傻气的男高中生们肆意传播自己和这群低劣混混纠缠的场景,此刻晚川家已然沦陷,如果自己暴露了太多与家传的体术相关的画面,那只怕黑暗中的那群家伙就要盯上自己这个名为“何晚莞”的身份了。

  所以、到底该怎么妥善处理这群混混,是自己必须要在动手前仔细考虑清楚的···

  就在晚川鹤蹙眉思考的这一刹那,绕到了她侧后方的一个戴着指虎的混混突然发难!

  男人的身影从侧面猛然蹿出,眼神既狠厉又兴奋,动作既笨拙又凶猛至极,他手上的指虎在清晨的阳光下反射着危险的金属冷光,那看似小巧的沉重铁器在成年男人使劲的情况下甚至足以一击打断人的鼻梁骨。

  被老子抓到机会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看起来武艺高超的女孩会在这么危险的关头走神,但他抓住了这一刹那的机会,嘴角随之扯开一抹残忍的笑。

  他知道自己没有学过任何的武术,但他知道高中女生就是那么脆弱柔软的香艳存在,只要用足够大的力气,足够快的速度,足够狠辣的心,就可以把自己眼前那个留着优雅马尾的凛然美少女给狠狠地打成只会哀嚎落泪的可怜雌畜!

  这么优雅,这么精致可爱的小婊子,这么没有防备的样子···以为取巧打倒了阿刀那个蠢货就无敌了?

  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女孩那小巧圆润的耳朵,修婉活泼的柔顺马尾,修身大衣下挺直纤细的腰肢,还有那裙摆下玲珑浮凹的一对纯黑裤袜翘臀儿,从侧面看去毫无防备的女孩此刻就像一件摆在他面前的精美瓷器,等待着被男人粗暴地砸碎。

  他的手指攥紧了指虎,虎口处的金属嵌在皮肤里微微泛白,但这疼痛只让他更加兴奋。

  哈啊,便利店里那帮小逼崽子,肯定都是来看这个漂亮的小婊子的吧···

  扑向那纤细身影的一刻,他心中发出恶毒的窃笑,“这么美的小婊子,就要在老子的手下像头挨宰的雌畜一样发出痛苦的哀嚎了!”

  “等我抱住那两条骚得跟模特一样的丝袜腿子,这小婊子一定会又害怕又惊讶地挣扎起来吧?到时候老子再狠狠地朝着她的肚子揍下去——!”

  “她肯定会马上哀嚎出好听的惨叫吧?她肯定会抱着肚子蜷成一团,哭得狼狈不堪,像一条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打滚吧??”

  光是在脑海中勾勒女孩那清冷如霜的眼神染上泪水和绝望时的模样,他便几乎感到了快意,肾上腺素飙升之下他的动作更加迅猛,带着街头混混特有的凶狠和蛮力就想要抱住女孩的纤腰,让她失去平衡,然后用指虎狠狠砸向她那平坦曼妙的小腹。

  这时便利店内的男生们也目睹了一切,当他们反应过来女孩即将被那个丑恶的男人偷袭得逞时,有人尖叫出声,有人猛地一锤玻璃,有人则更兴奋地将手机贴近玻璃,在便利店门口劝阻着大家不要出门的陆文刚回过头来,霎时便面色一变,阳光下那纤细精致的女孩怎么可能扛得住这样的一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失声大喊:

  “小心!”

  喊声刚刚脱口,视野中混混那戴着指虎的大手就要搂上少女的纤腰了,可下一瞬间,晚川鹤的身影就这样消失了!

  准确的是,是消失在了便利店众人的眼中。

  妙目精准地捕捉到了围扑人群的空隙,晚川鹤不退反进,在混混扑到身侧的一瞬间她猛地向前垫步,借着右侧围堵过来的另一个混混掩住自己的身影,裹着柔软大衣的纤细娇躯以一个极为自然流畅的角度旋开,像晚秋冷风中的那片轻巧落叶一般,突然便飘忽往前而去,轻盈得像是被风吹动,那个志在必得要搂住少女柳腰的混混陡然就失了目标,他眼看着高挑玲珑的人儿反应如此迅速地脱身而去,踉跄了两步稳住身子,却反而更加志在必得,因为女孩居然还敢闪身往前,那边的剩下几个混混可不是什么纯情高中女生家里养的仓鼠,而是和他一样会犯罪的野兽!

  见到女孩纵身往前,自己的抱摔落空,拿着指虎的混混陡然发狠,他干脆直接在地上打个滚儿,然后像只扑食的野狼一样猛地一蹬,向着女孩裙摆下那对纤细笔直的黑丝裤袜美腿扑去,同时另一边的混混也从上空一拳挥来,这是集齐了天上地下的一击,现在挺立着柳腰的黑发少女根本不可能脱身而出。

  可晚川鹤突然下腰!她精巧的马尾因过于迅巧的动作而有如瀑布般“噗”地散开,妖娆的黑发好像雾气般升腾,十七岁的腰肢在街道上撑起一道曼妙的弧,柔荑撑住冰冷的地面,那集齐了人间缱绻的一对纤细黑丝长腿蓦地往前一扫!这就是女孩引以为傲的长腿的用处,棕黑的小皮靴踩准了男人脚步落地的时机,恰好别住了前方那个混混马上就要踏起的另一只脚踝!

  男人的瞳孔突然放大,他根本来不及低头看向自己脚下,只感觉那圆润的小皮靴尖头正勾住了自己最为敏感无力的脚踝,被这般优雅不可方物的黑发美少女勾脚固然香艳,但她此刻却用足了劲儿,勾得自己突然就失去了平衡,像个灭了火的哑弹一样空空地往前狼狈摔去,这时候他能看到挺身下腰的女孩面容在自己眼中急剧放大,阳光和他身躯投下的阴影同时覆盖了那张花容月貌的瓜子脸儿,甚至连那女孩微微扬起的纤长睫毛都放大到了清晰乃至失真的地步,像是铺满晚秋早霜的一对蝶翼,在阳光与阴影交织的映衬下微微颤动,其下是两汪黑白分明的美眸,幽深如潭水。

  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他知道自己正在摔倒,知道自己的脸会重重砸向冰冷的地面,但这一刻,黑发少女那张英姿飒爽的俏丽美靥仿佛勾人魂儿一般,牢牢吸住了他的目光,他只能死死盯着那张越来越近的面容,这一刻他的念头竟然只剩下了对女孩那细腻得像新剥莲子的肌肤的感叹。

  然后女孩微微笑了,或者说是她那两瓣粉嫩天然的唇瓣弯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晚川鹤猛地伸手,一拉那凝视着自己的小混混的连帽衫的抽绳!

  嗤啦!

  抽绳猛地收缩,手腕翻转,发力,而后猛地往下一拉,晚川鹤毫不留情地以抽绳勒紧混混的脖颈!

  “呃啊——!”

  在男人突然嚎出的窒息声中,女孩将整个摔倒而去的男人往下重重一拉,而后左脚以小皮靴的低跟为支点,顺势向后一蹬地面,修长曼妙的胴体就好像在江面上滑行一样快速抽了出来,只留下那被她拽动的混混像团垃圾一样被甩开,而后狠狠撞上了从后方向着自己纤腿飞扑而来那个指虎混混!

  “嘭!”

  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一起,前者被抽绳勒得近乎窒息,只发了一声惨叫就被噎住了呼吸,而后者则被撞得头晕眼花,嗷地惨叫一声就被重重撞来的一百多斤男人给压倒在地,再起不能。

  然而晚川鹤还在起舞,她的身形曼妙轻盈,能让人联想到正午阳光下跳过林间溪涧的小鹿,她撑着地面滑行,“咯噔”一踏地面抽身,而后顺势一个优雅的旋转脱身,只留裙摆轻扬。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克里姆林宫大剧院,那么女孩就是被灯光照耀着献上圆舞曲的那个精灵!

  “啊?!”

  “我草,人呢?”

  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女孩如此曼妙的身姿让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剩下几个混混都看傻了,在沉重相撞的两个混混的掩护下,贴地滑开的女孩的身影居然短暂地神秘丢失了,而当她再度出现时,却已经是在另一人的面前。

  她借着惯性轻快回跳,在男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猛地高抬腿,黑裤袜的长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裙摆和毛呢大衣下摆被掀得飘起,露出女孩苏格兰灰裙下腴润紧绷的曼妙腿心,高D数的裤袜衬得女孩裙下秘处呈现出神秘而幽暗的光景,然而这香艳旖旎的风景只在一瞬,因为这高抬腿的一击恰恰好敲在看花了眼的男人的脆弱下巴上!

  “砰!”圆头小皮靴撞击对方下巴的声音格外沉闷,那混混眼珠突然往外一凸,重重闷哼一声!

  人的下颌连着三叉神经,并与小脑相连,而对于此刻没有变身的晚川鹤来说,如果要对付这些皮糙肉厚的男人,那么就只能从这些最为致命的部位下手!

  咔、嘣···!

  骨头交错的声音在空气中清晰地炸开,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刺痛感。女孩灰色格子裙飞扬而起,裙下那被深黑裤袜包裹的修长纤腿在空中定格了短暂的一瞬,那个强壮的小混混下巴遭受重击,脑袋猛地向后仰去,眼神瞬间涣散——

  这是很奇妙很突兀的场景,一方是极致的纤巧、优美甚至可以说是诱人,另一方却是那样健硕、粗壮、或者说是丑恶,就好像洁丽无瑕的雪白羔羊居然硬生生顶翻了露出獠牙利爪的凶恶灰狼一般荒谬。那一瞬间,十七岁美少女的黑丝纤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修长,深黑裤袜的细腻织纹随着腿部线条的舒展而勾勒出一道精致泛光的弧线,而那英气飞扬的裙摆更是被带动得猛然掀起,露出大腿根部那一截更显腴润的线条。

  这一幕美得叫人惊心动魄,只有剩下的两个睁圆了眼睛的小混混才能感受到那狂涌的危机感。他们一个拿着折叠刀,一个拿着棒球棒,从某种不严格的定义来说甚至可以算作穷凶极恶的持械暴徒;可眼下他们却都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女孩那凌厉的高抬腿杀招,只觉黑发美少女的这双腿既是艺术家精心雕琢的杰作,却又是神女用以惩戒恶徒的长鞭···干!老子他妈还打个几把啊!

  他们面面相觑,听到那声令人牙酸的骨头脆响腿都有些软了,显然自己一行人是彻底地看走眼了,这个甜美高挑的冷艳美少女根本就不担心被他们包围欺凌,或者说···我们这群臭鱼烂虾是被她一个人给包围了啊!

  妈的,就算我们俩拿着武器,待会儿被这小姑娘一脚踢晕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要是警察来了,那只怕是连跑都跑不了了!想到这,他们慌忙用求助的眼光看向后方那个瘦猴般的男人。

  可这时候他们愣住了,因为那个男人,绰号是“瘦猴”的老大,他此刻居然正飞速地向着这边跑来!

  “瘦猴”是因为和某个大混混头目熟悉,才能统率这群也算是凶狠的小混混的,他本身只是个空有阴暗心理却没有相对应凶恶体魄的混球,可他现在却那么勇猛那么拼命地朝着这边扑了过来,这一刻剩下的两个小混混都要泪流满面了,想不到老大居然为了手下这么拼命!

  可我们真的还要···?

  “妈的,干啊!”瘦猴般的男人突然恨铁不成钢般,他边跑边愤怒地大吼:“那小婊子被‘大狗’缠住了!”

  “什么?”男人们瞳孔猛地一缩,他们猛地看向那个下意识就让人不敢直视的完美少女,她的身体还停留在高抬腿的姿势中,此时正咬紧了牙想要扭过腰来抽身,而自她那圆头小皮靴根部延展出来的细致凸起脚踝,则被那个被她重重踢了一脚的‘大狗’的手掌给死死抱住了。

  男人的大手就像铁钳一般,用力地将少女纤细玲珑的右脚黑丝脚踝抱死在怀中,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即使黑发的美少女用力地抽动纤细长腿却依然脱不了身。

  可···恶!

  晚川鹤咬紧了牙,眼前这个被踢昏的小混混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居然还出于本能地伸出了手,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精准地抓住了她的右脚脚踝!

  任凭怎么扭腰转动脚踝,都如同被铁链锁住一般无法挣脱,而更要命的是,在上次被蛟魔的陷阱浸染了脚部之后,自己这月余以来一直觉得脚踝有些莫名的敏感脆弱,有时候即使是泡脚的时候轻轻地揉搓那小巧精致的足部关节,自己都会忍不住发出小声的吁喘。眼下被那蒲扇般粗糙的大手扣紧脚踝,那简直无异于被扣紧了要害!

  “放···开!”

  一声清喝是那么凛然,却因为女孩的处境而显出了几分挠人心底的羞怒意味,黑发美少女原本淡然从容的小脸居然浮起一抹惊慌,在剩下三个混混的眼中,那个高挑优雅的女孩被牢牢抓住了右腿,保持着高抬腿的姿势,就这样因为昏厥的‘大狗’的重量而被迫向前倾斜,玲珑娇躯的平衡都被打破了,在先前的打斗中披散开的大衣顿时显得有些狼狈,那条被混混死死掣住的黑色裤袜美腿更是紧紧地绷住,既精致又脆弱。

  机会来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把这个目中无人的清冷小骚婊子狠狠打倒在地的机会真的来了!

  电光火石间,因为畏惧而收起的恶意就再度狂涌起来,两个小混混看着老大飞扑而来的身影,顿时也兴奋好似扑食野猪一样怪叫一声,向着晚川鹤扑来!

  “我、呜!”

  霎时间,从两方向合围而来的小混混就好像围攻猎物的鬣狗一般,粗暴至极地扑了上来,此时女孩还妄图拼命一搏,不顾摔倒的危险,想要用力抬起另一只脚踢开对方的手,然而那沉重响起的脚步以及身体两侧男人兴奋的低吼无疑是让难以脱身的晚川鹤慌了几分,而且被男人大手扣紧的脚踝关节居然莫名其妙地烫了起来,这奇妙的反应几乎让晚川鹤眼前一白,她练得四平八稳的下盘居然也有点泄劲,而失去了晚川鹤的支撑,顿时那个昏厥混混的身体就完全失去了控制,整个人就好像沉沉的石柱一样向前倒下,巨大的重量顿时压得女孩再不能挣扎,被迫往前弯下腰,撅起臀儿,裙摆随着动作再次掀起,露出更多的黑色裤袜包裹的腿部线条,甚至还有那挺翘浑圆的一线蜜桃弧线。

  这代表着那完美无瑕的强大美少女已经短暂地陷入了必败的死锁当中!

  谁也想不到,高冷优雅的黑发美少女居然是翻车在了这个被她轻易击败的小混混手下,只听一声狂喜的兴奋大吼,后方那个离得最近的混混就猛地扑了上来,大力至极地擒住了晚川鹤的腰腹,顿时她的脸颊惨然变色!

  “咕,哈啊,放开我!!”

  轻而易举,自后方而来的那个混混便已像是拼命一般擒住了晚川鹤竭力尝试推开‘大狗’的一对修长胳膊,而更一用力,女孩那裹在柔软精致的大衣下那具娇嫩玲珑的青春胴体便被这丑恶的男人给拉进了怀抱之中,只听“呜嗯”一声闷哼,女孩的挣扎愈发激动起来,手臂被缚,这无疑是折断了晚川鹤安身立命的倚仗,听见那个强行搂住自己的混混在自己发梢发出了近乎野猪刨食般兴奋的哼唧声音时,女孩就像是心口遭到了重锤了一般眼前一黑,她狠狠地一甩脑袋,在下意识吐出了好听的一声无用呻吟后又咬死牙关,强忍住内心的羞愤,唯一还能反抗的小皮靴猛地想要想要往前一伸,她要狠狠地往后一踹这个在自己身上乱占便宜的混蛋的命根!

  “哈,小婊子的美腿!”

  然而晚川鹤的计划却是再度落空,只听什么东西重重着地的动静,一股大力便狠狠袭上了晚川鹤那还兀自往前伸去的黑袜纤腿!

  那是另一个混混,他见到另一个混混得手,立刻便好似贪色的野狗一样,不顾脸面地直接就扑向了女孩的苏格兰裙下,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的目标就是黑发美少女那条裤袜下纤长笔直的极品美腿!

  “唔你···放开我!”

  “贱婊子,你他妈还敢摆脸色吗?”

  拼命摇晃着螓首,惊怒惶恐的情绪升腾而起,完全没有意料到自己竟会在这群肮脏丑恶的混混手下翻车,不屈不甘的晚川鹤像蛇一样扭动着细软的纤腰,可是那个勒住自己腰腹的男人简直兴奋到像是要将女孩给活生生吞吃了一般,将女孩大衣下那已是任人采撷的娇嫩胴体给彻底搂抱在肥硕怀中,甚至勒得女孩肋骨生疼,粗厚的手指更是故意地抓上了那衬衫下曼妙盈起的软玉温香,这般处境之下,晚川鹤先前冰冷平淡的语气也变得格外羞愤激动起来,甚至已经带上了几分慌乱。

  双腿被两个混混分别控制,腰身也被死死抱住,整个人被迫向前倾倒,身体的重心完全被打乱,困境之下晚川鹤本能地挣扎,被黑裤袜紧紧包裹的修长美腿在两个混混的手中剧烈扭动,那个有幸一亲晚川鹤美腿芳泽的小混混更是涨红了脸,激动到了失控的地步。他一手还拿着棒球棒,另一只手却已经堪称疯狂地抚摸品味起了那带着少女香艳体温的细腻裤袜布料,在牢牢把住那条笔直纤腿的同时甚至伸出了油腻的舌头,像渴色的野兽一样亲吻上女孩线条流畅的纤细小腿,而后便顺着那修匀曼妙的黑丝曲线舔舐了起来,不管不顾少女的拼命挣扎,只是自顾自地在那温热滑腻的布料上留下了长长的一道污浊水痕。

  冷静被狠狠撕裂了一角,胴体陷入狂热的凌辱陷阱,就在便利店无数同学的目光注视下,女孩彻底陷入了两个小混混的包夹当中,尽管从他们的视角,只能看到女孩整个人都消失在了三人的包夹当中,但是便利店中的喧闹声却越发激烈。

  “我靠···”

  “不是,晚莞怎么···?”

  “你也好意思喊人家‘晚莞’,拿手机拍什么呢?!有种去帮她啊!”

  脚踝和膝盖的线条在紧贴的裤袜下因用力而显得越发紧致,勾勒出令人窒息的美感,女孩连那剧烈挣扎着的黑发螓首都被后方的混混给压在了脖子下方,然而这样的挣扎却无法撼动那两个男人的力量,反而让她的动作显得越发无助而香艳,便利店内的男生们越发群情激奋,不乏有人挤在门口,对着站在便利店门口拦人的陆文急切开口:

  “你怎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欺负晚莞啊?!”

  “不是,你要是不敢上去就让开啊!”

  “我···!”陆文有些被激到了,他喉咙不由一哽,实际上他自认为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关心小何,刚才小何被两个混混分别抱住纤腰长腿时发出的那声闷哼简直是射在他心头的子弹。现在看去,其实他也涨红了脸,他刚才其实早就想要冲出去帮助受困的黑发少女了,可是那个还没入局欺凌女孩的混混只是朝着这边冷冷地投来一个“不要不识趣”的眼神,然后将手中的折叠刀在阳光下比了比,他就有些腿软了。

  “我、我···”陆文扶着门框,不敢再怒目直视那个带着得意嘲弄眼神的凶恶瘦猴混混,此刻他无比痛恨自己,明明刚才自己受困时小何是那么果断那么英气地站了出来帮助自己,而眼下她正遭受这样一帮低劣混混的折辱,自己却因为某种莫名的胆怯而不敢往前了。

  “哼!”

  冷笑一声,瘦猴般的男人不屑瞥了一口便利店门口涌动着的那群学生,他们看起来群情激奋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冲出来帮助女孩的样子,可实际上,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去冲击那个明显是慌了神的便利店员,挤出门来帮助少女。

  一群学生崽,看到真家伙就怂球了~

  将折叠刀在手上比了个华而不实的刀花,听见不远处受困黑发美少女的闷哼呻吟,“瘦猴”眼下可谓得意到了极点,心想他妈的,要是不给这个小婊子一点教训,只怕下次再来找江外这帮学生崽,就有人不会乖乖上供了。

  那样的话,老子要买的药只怕就难顶了···

  不过,这小娘皮是真他妈漂亮啊,好像还练过几手?

  瘦猴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出那个黑发的少女标致优雅地站在阳光下,英气的马尾一甩时的风情,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哈,总不会她是什么魔法少女吧?

  嘴角勾起某种淫猥的弧线,瘦猴朝着晚川鹤的方向走去,他随意地一踢那个趴在地上,好像哈巴狗一样将女孩的纤长左腿牢牢抱在怀里亲吻的小混混“小驴”,示意那家伙给自己让个位置。

  被踢了一脚,小驴也丝毫不恼火,只是将整张脸都贴在女孩被裤袜勾勒得极其光洁圆润的膝盖弯儿处,像狗一样边舔边深嗅女孩身上清淡如兰的缱绻体香,然后强行压制住玲珑少女挣扎着的右腿,将其仿佛劈叉一般掰开了几分,三人就这样,将衣着凌乱的黑发美少女给硬生生拉成了‘人’字形,在女孩屈辱的一声呜啊惊叫声中,她那优雅精致的苏格兰格子裙就仿佛深秋盛放的丽花般,朝着那个眯起淫猥得意的眯眯眼的瘦猴男人展现出了少女最为绮丽私密的风景。

  剧烈挣扎间,女孩的裙摆自纤细的小腰开始绽放,盈盈不堪一握的裙下是被质地紧密的高D深黑布料包裹着的青涩股间,奇妙的是,女孩的小腿明明纤细笔直得好像莲花梗一般,与之相连的大腿股间却是那么圆润健康,黑丝勒出恰到好处的肉感,鼓鼓撑起纤秾合度妖娆性感的弧线,而在那深黑好似可以容下一切淫秽的裙子深处,圆润娇翘的蜜臀更是隐隐与大腿连出了一片诱人怦然心动的腰臀曲线。少女的诱人裙下风光与她英气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凛然与娇媚的对比堪称对男人内心深处的施虐欲的特攻宝具!这绮丽的风景之下,瘦猴恨不得立刻就将自己那话儿污秽之物取出,探到深陷包围中的黑发美少女的修长黑丝美腿之间,借着那香艳的体温和少女的呻吟,尽情享受这公主级别的高中女生的素股侍奉。

  不过,在那之前···

  “小婊子,想不到会落到老子手里吧?···”瘦猴冷冷低笑,话语间像是要逼迫晚川鹤低头求饶,可回应他的,只有羞怒红了面颊的少女甩过来的一记飘逸发瀑。

  她把头甩到侧畔,发出低低的呻吟,依然无用地挣扎着。

  “虽然很想他妈操死你,但是肯定不是现在···”

  嘴角裂开一个阴冷的弧度,瘦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他逼到晚川鹤身前,俯下身来,用力地拧住少女那线条精致的瓜子脸下巴,强迫晚川鹤以那羞红的俏脸面对自己:

  “啧···小婊子,刚才不是他妈的很威风很能打的吗?!”瘦猴抬起下巴,阴冷的眼神在晚川鹤的脸上肆意扫过,语气里满是戏谑与得意,

  “现在还不是乖乖被我们给拿下了?”

  晚川鹤咬紧牙关,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瞪着他。说来奇怪,刚才明明还流露出几分慌张,可现在女孩的眼神却又变得那么冰冷,只是带上了几分不屈的倔强,哪怕双臂双手都被混混强制地反扣住,动弹不得,哪怕脸颊因为挣扎和羞愤而泛起嫣红,她依然没有露出一丝求饶的神色。她那双棕色的漂亮眸子像幽深反光的镜子一样,让名为瘦猴的男人心里有点发毛,但更多的却是恼怒。

  “哟呵?还敢瞪我?”

  妈的!感觉到了少女的不屑恶心之意,瘦猴只觉内心愤怒,脸上却是只是露出冷笑,他故意慢悠悠地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根黄鹤楼,叼在嘴上,随手点燃,深吸一口,而后再度掐住女孩线条清丽的下巴,吐出一团烟雾,故意大力朝着晚川鹤那张俏丽的瓜子脸吹去,浓厚的烟雾果然呛得那精致的少女狼狈咳嗽出声,在这时他握起拳头,目光盯上少女平整曼妙的小腹——那里被大衣裹住,却依然可以想象会有多么地柔软腴润。

  光是臆想就足以让他兴奋了,用拳头钉在这样美好的女孩的小腹上,欣赏那一片脆弱易碎的柔软拼命地承受住冲击时的起伏,品味这看似冷艳的十七岁女孩被一拳击中小腹后,脸上的冷漠和倔强被痛苦和扭曲取代时的崩溃痛苦模样···

  “啧~”

  猛吹一口烟,云雾缭绕间瘦猴舔了舔嘴唇,他掐着女孩精巧的下巴,脸贴得极近,就好像在调戏自己的猎物一般,以拳头贴上了晚川鹤的小腹处:

  “被大家这么看着,然后在这种地方挨上一拳,估计你这骚货会直接可怜兮兮地哭着然后吐出来吧?”

  “或者说,我很好奇,你这小婊子,会不会疼得直接在这群偷看你的家伙们面前,向着老子们直接跪下来求饶啊?”

  更加用力地掐住少女的精巧下巴,瘦猴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恶意,她盯着晚川鹤的绝美瓜子小脸,感叹女孩的美貌简直是无与伦比,即使是现在,他都忍不住想要粗暴亲吻这个女孩的冲动。

  “嘿嘿,我是真他妈喜欢你这小骚婊啊——”

  男人眼神里炽热的欲望和凌虐欲逃不过晚川鹤的眼睛,女孩好像是绝望了,面对着瘦猴的眼睛,她死死地闭上那好看的眸子,于是男人只好略带惋惜地接着说道,

  “可惜,要是真被你逞上威风还跑了,以后只怕谁都不服老子,不交钱了。”

  “那少了江外这笔保护费,老子的大事就坏了···“

  他的拳头攥得更紧了,骨节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显然是要向少女美好的小腹作恶:

  “所以,今天你这小婊子就忍住吧,下次哥哥会好好宠爱你的——”

  然而就在志酬意满的他慢悠悠地蓄力时,晚川鹤猛地把头往后撞去!

  “砰!”

  黑发在风中飞扬,骨头相撞的闷响让人牙酸,女孩不顾一切地把头猛然向后狠狠一撞,身后的混蛋正在自己的腰身和乳胸周侧上下猪蹄大手,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就精准地砸在了那个混球的脆弱鼻梁上!

  那人猝不及防,重重闷哼一声,鼻血因脆弱的鼻骨骨折而瞬间喷涌而出,剧痛瞬间夺走了他手上的力气,男人眼前顿时一片天旋地转,而晚川鹤蛇一样脱困、下腰、后抓,手臂飞快地抄向了身后混混的腰间,精准地夺过了他原本握在手中的棒球棒,而后一把抓起球棒,毫不犹豫地转身,单手紧握棒柄,抓住瘦猴错愕吃惊的一瞬,竭力地将球棒抡了一个漂亮的半圆,直直轰上了瘦猴的下巴!

  撕裂空气的风声呼啸而起,这是一记漂亮的大满贯!

  “砰——!”

  这一棒结结实实地击中目标,瘦猴的脑袋猛地向后扬起,连带着嘴里叼着的黄鹤楼都直接被少女巧劲之下那猛烈的冲击力震飞出去,烟头带着一抹猩红的火星和灰白的烟灰划出不可思议的弧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拉长了。

  妖娆的少女躯体爆发出令人咋舌的力量,瘦猴倒飞出去,身体后仰得越来越快,烟头的火星在半空中明灭,顷刻间只听一声闷响,那阴沉的男人就这样重重摔在了地上,烟灰在阳光下四散飞扬。

  咚!

  “嘶···我操,怎么回事?!”

  被人体轰然坠地的声响一震,还兀自抱着黑发美少女的一条修长黑丝美腿亲吻亵玩的小驴突然抬头,仿佛春梦乍醒,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秋日的阳光多么美好,如果没有那个自己头顶掠过的身影的话。

  而晚川鹤此时刚刚脱困,腿部却仍被小驴和那个昏过去的混混死死抓住,整个人呈现出倒挂的羞耻姿态,满头青丝像海藻般朝着地面蔓开,发丝垂落,尽管那精致的瓜子小脸还因羞愤和激烈的动作而染着一层淡淡的红晕,但在逆光中却显得更为立体英气,她的身体柔韧得惊人,见到这种情况下那个小混混依然着迷于自己的裤袜长腿,女孩不由一咬唇,她想也没想,纤细的腰肢猛地一扭一荡,手中的棒球棒随着回身的姿态,狠狠敲向小驴的膝盖下方二寸关节!

  “咔嚓!”

  “喔啊!——”

  髌骨下方的凹陷处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女孩这一记精准命中了男人的膝眼穴,那抱着女孩美腿的小混混顿时发出一声含糊的痛叫,整个人只觉膝盖酸痛到了近乎昏厥的地步,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酸麻的电流传导到了全身,手上也再无力抓住晚川鹤,从这个视角,他只能看到女孩深色的毛呢大衣随着倒挂的姿态微微敞开,裙摆在空中莲花般开合。

  女孩借机将左腿一抽,玲珑娇躯如同一条灵活的鱼儿般在空中借力翻转,被捧得有些酸麻的左腿猛地往侧边一踹,正中另一个昏厥混混的肩膀,低跟小皮靴踹得那个本就昏厥的男人向后倒去。

  终于、脱困了!

  如同一只柳条间灵活的燕子般向后翻跃,晚川鹤轻巧地落在了地面之上,小低跟敲出如释重负的‘笃’‘笃’两声。

  “我操,太帅了吧?晚莞学妹??”

  “OHHHHHHHHH——!!”

  “我草,我都没拍到,发生什么了???”

  晚川鹤没有理会便利店里突然爆发开的声潮,也没有理会余光中看到的便利店门口那群激动扒着门的男生,她单膝微蹲,棒球棒横在身前,微微喘息了一下,而后目光冰冷地扫向剩下的几人。此时,瘦猴因为下巴受击,整个人瘫倒在地,像死鱼抽风一样抽搐着身体,而后方那个强行勒住自己的壮混混还在捂着脑袋昏沉沉地试图站起,女孩毫不犹豫地向前一步,手中的棒球棒猛然挥起,朝着他的腰部狠狠砸下!

  “砰!”

  “啊!”

  “我操,太干脆了!”

  “帅啊晚莞!”

  之前搂抱住自己的那个混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直接被这一棒砸得弯下了腰,瘫倒在地不起,女孩的这一下没有朝着男人的脊柱大梁动手,而是捶打在了腰间,目的是在不留下致命伤的同时给这群占了自己天大便宜的混蛋一个够狠的教训,让他们彻底放弃在江外作威作福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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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秋日阳光洒下,风正和煦,晨间的江城刚进入早高峰,生机开始勃发。而在江外门口的秋实路上,五六个小混混正呈现出各种狼狈姿势地躺在路上,他们或是昏厥或是捂腰呻吟,而在他们中央,正有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俯下身来。

  晚川鹤刚理好自己浑身凌乱的衣衫,将张牙舞爪的凌乱发丝统一挽到耳后,和门口的陆文对了一个‘不要担心’的眼神,便蹲在了这些小混混身旁,将他们手里那一把把明晃晃的折叠刀收起。

  唔,这些,都要带走···

  她凝视着凌乱的街道,上面七横八竖地躺着几个混混,甚至还有人叠在了一起,显出遍地狼藉的样子。

  纤婉的细眉皱起,晚川鹤露出一番陷入沉思的模样:江外这样优秀的学校门口实际上是很少有混社会的这种喽啰出没的,更别提来收江外学生的保护费了,这群小混混的行为不是踩在江外学子们非富即贵的爹妈头上跳舞挑衅吗?

  可是看这群人熟练的样子,只怕已经在周边经营了一段时间的势力了。

  他们、怎么敢的?她咬唇沉思。

  或者说,他们是背后有人撑腰吗?

  女孩不解。

  也怪自己平常关注的太少了,现在才发现这种事···

  晚川鹤叹口气,下意识地又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她沐浴着温暖的晨光,不自觉地咬唇甩头,柔荑挽起散落的发瀑盘至脑后,思索着这件事情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思考着是不是需要报警,唯独没有思虑自己在那场战斗中遭受到的侵犯是有多么恶劣。

  女孩实际上很有些纠结,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报警,但是一旦警方入场,自己究竟是怎么样解决掉这群混混的,那就不好说明了。除此之外,这群小混混居然能在江外这样的地方为非作歹,这反常的现象也让向来聪慧的晚川鹤心头有些疑虑。

  心思细腻的女孩明显感觉到,于江城这段时间风平浪静的表面下,似乎正有一角阴暗的冰山探出头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徐徐掀开大幕,从那被遮掩的隐秘腐败之处正不断爬出隐秘的虫孑,甚至,这些污秽的东西都已经渗透到了江外的门口。

  抿起嘴来,修长的睫毛低垂,明明是顺利解决了这一群混混,可女孩原本随着晚秋阳光一同明媚的心情却突然被搅成了一团乱麻。

  要是能问出点什么就好了···可晚川鹤一瞥那群或瘫软或昏厥的丑恶混混,就打消了从他们这群疯子口中问出什么有逻辑答案的想法。

  绝对不对劲,不管是这件小事还是江城看起来平静的现状···女孩心里思索着,暗叹时间根本不允许自己细细梳理种种异常,此刻她只是莫名地觉得江城官方在自己心中的可信度又下降了几分,直觉让她不愿意报警了。

  可是,对于这群畜生来说,如果就这样,只是打一顿、教训一番,就放过他们,只怕难保他们下次不会再来欺负江外的学生,更难保不会再有学生像那个遭到勒索的可怜男生一样,遭到欺凌。

  ——对了!

  这时候晚川鹤才蓦然想起先前那个受胁迫的瘦弱男生,方才他被那个肥胖的黄毛混混拎着衣领逼在墙角,好像马上就要被扇巴掌的样子——可到现在为止,这群倒地的这群混混里,自己还一直没看到那个黄毛死胖子混混的身影。

  她猛地回头,目光凝向便利店的转角玻璃墙!

  映入女孩眼帘的,是啼笑皆非的一幕。

  不远处的墙角,那个黄毛胖子混混正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手还僵硬地抓着那个瘦弱男生的衣领,但明显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动作。瘦弱男生同样一脸茫然,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两个人仿佛老僧打坐木立原地,瞳孔里倒映出悬铃木下身着毛呢大衣的纤巧女孩身影,他们和她对视。

  实际上黄毛胖子‘肥龙’才是这帮小混混的二把手,他深知手下们虽然都是些有勇无谋只知道喝酒惹事的社会杂碎,但至少敢打敢拼——被这样的几个汉子给围住了,那个纤细少女就算有几分功夫,也不可能逃脱败北而后惨遭凌辱的下场。

  可现在,那个唯一站着,朝他冷冷投来眼神的,偏偏是那个正挽起一头微微飘飞黑发的女孩,他完美无瑕的瓜子脸迎着晨光,线条干净而冷冽,好看的眸子目光炯炯,像刀像冰。

  完全没有想到一群大汉居然输在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家手里,肥龙现在的表情尤其滑稽,油腻的大嘴巴张得好像要生吃谁家小孩一样,本来就小的眯眯眼张到了最大也还是与一条缝无异,肥肉堆叠的脸上一抽一抽的,写满了震惊、怀疑和···某种名为畏惧的情绪。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

  女孩的眼神看起来那么冷淡那么平静,可肥龙偏偏善于察言观色,他正是通过讨好‘瘦猴’才在这群小混混里爬到了老二的地位,眼下他对上女孩的眼神,只觉女孩的眸子里像是蒙了层幽夜的帷幕,她冷冷望来时,那妙目深处潜藏的除了自信以外,还有惊讶、厌恶、轻蔑,像是在疑惑这团肥胖的垃圾怎么还没被处理掉一般。

  “你,这、这···”

  刚才没怎么喊,可嗓子已经哑了,连话都说不利索——对上那明媚却锐利至极的眸子,名为肥龙的男人顿时慌得结巴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想做出防御或者说是求饶的姿态。

  见到男人结结巴巴的,女孩眉头一展,像是想通了什么,可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的肥龙偏偏打了个寒颤,这是打算干净利落地把自己也给解决了吗?!

  先前他还想着一同参与到那香艳的欺凌当中,在绝美少女的裤袜上也狠狠打上一发,可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得及自己放下对面男生的衣领然后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这高挑清秀的女孩就陡然暴起,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居然直接用那我见犹怜的螓首刚烈地撞向别人,然后抓住一线生机,顷刻翻盘!

  光是想到女孩凌厉的身姿就要瑟瑟发抖了,这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传闻中的那个‘江外柔弱易碎的落难公主’吧?

  美貌我认,公主的气质我也认,他妈的,是哪个逼谣传的‘易碎、柔弱’啊?

  你家‘柔弱易碎’的妹妹能干翻六个拿着凶器的大汉是吧,他妈的,就算魔法少女来了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吧?!

  “这、这···”

  本就慌张的眼神对上女孩神采飞扬而来的冷厉眼神时,黄毛胖子顿时就浑身汗毛倒竖,他只觉腿下一软,当自己都还没反应来时,身体就已经“扑通”一下跪倒了下来。

  “我靠?直接给跪了?”

  “擦,晚莞学姐就是牛波一啊!”

  便利店内外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店里的高中男生们拥成一团,叠在便利店玻璃落地窗边,虽然他们没有看清楚‘何晚莞’究竟是怎么打败这一群混混的,但光是看见江外当之无愧的校花那么神采奕奕那么凌厉的身影,看见女孩那么清冷厌恶的俏脸神态,他们就已经欢呼成了一团,群情激昂之下这群十七八岁的男孩更是激动,纷纷捶打着玻璃以示对“落难公主”何晚莞的庆祝之意。

  可在便利店外,那个黄毛死胖子却只觉如陷冰窖,周遭一片死寂冰冷。不亲身面对上那个女孩是无法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反差的威严感的,明明挽着头发朝着自己缓缓踏步走来的女孩是那么美丽那么清秀,明明她一身毛呢大衣苏格兰裙子,外貌是那么甜美清纯,可从她那被阴影笼罩的眼睫毛下的妙目里射出的色彩却是那么冰冷,这一刻那绰号为肥龙的男人终于知道为什么最开始她敢那样清清冷冷地挤到自己一群人的面前了。

  毕竟,人会担心自己挤到一群蝼蚁面前,挡住那群微不足道的虫孑的道路吗?

  更何况她还是被称为“公主”的高贵人儿。

  “我、我···你、别···”

  他张大了嘴巴,支支吾吾阿巴阿巴地像是想说点什么,但嗓子却发不出声音,他的手还拎着瘦弱男生的衣领,可显然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原本的意图,甚至连手臂都在微微发抖。而在他的眼里,那个逆着光的明媚人儿,就这样挽着自己的一头散发,轻轻巧巧地朝着这边走来。

  “笃”、“笃”、“笃”···

  曼妙纤细的一对笔直裤袜纤腿随意迈动,优雅的步履带着小高跟敲出清脆的足音,那冷冷的声音响彻肥龙的心头,越是逼近,他就越不敢直视女孩的面庞,这个染着一头嚣张黄毛的胖混混就像是被抽了脊梁骨的死猪一样,吓得跪在地上,只敢微微抬起眼皮,看着那对格外纤巧修长的笔直黑袜长腿占据了越来越多的视野,从绝对领域蜿蜒出来的幽深黑色在香艳中带有危险的低温。

  越来越近了,甚至近到了肥龙能看清女孩那一双可爱的圆头棕黑皮靴的地步,纤巧的圆形鞋头在阳光下反射出幽幽令人心惊的色泽,老实说来这双鞋子其实很漂亮,或者说里面裹着的那对37码的小脚其实很纤润很诱人,像死狗一样跪在地上的肥龙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网上称女孩的鞋子为“饭盒”时的打趣说法,他干咽一口口水,却根本无法赞同那个旖旎的论调,因为面前的这对小皮靴美足美则美矣,可你见过谁家饭盒能一脚踢晕一个成年大汉的吗?

  “错了、我错了!不要、不要动手!”

  “小姐,我道歉,道歉!对不起,这群畜生没眼力见,居然敢对小姐你动手!”

  气氛实在是太过凝重可怖,尤其是想到面前这个清秀易碎的女孩那么狠地往后一砸螓首时的情景,肥龙就浑身打颤了,虽然曾经在喝酒吹牛的时候他从瘦猴嘴里打听到过,自己这帮人背后的靠山是货真价实的大人物,但是眼下自己这一群人都被这个清冷且厌恶至极他们至极的女孩给打翻在地,要是女孩连带着那群唯恐世界不乱的青春期男生直接把自己这帮人押送到派出所,那么几年大牢只怕是逃不过的!

  甚至万一,瘦猴老大背后的那个组织得知他们落网,不想要自己这帮人泄露出关于组织的消息,那···

  那只怕真的会死在监狱里,或者等不及到监狱里,组织就会派人悄悄地把自己嘎了···那他妈的,小命就没了!

  肥龙,你命还要不要了?!

  黄毛的肥混混狠狠地质问自己,他一咬牙又松开,拼命掩饰起那股耻辱愤怒的情绪,丑脸使劲扭出苦巴巴的、害怕到崩溃的模样,大喊道:“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不、不要动手···!”

  丑脸之上赘肉涌动,顶着一头黄毛的肥胖混混就像是跪在高贵公主格子裙下的罪人一样,额头死死贴紧手背,在卑微低头时连珠炮般吐出道歉的话语,其姿态之诚恳,就差以头抢地了。

  他之前威吓那个瘦弱男生时的声音油腻而又凶狠,透露着恶毒之意;可现在他却老实得像头已经被放完血的年猪,声音也唯唯诺诺结结巴巴的,向着晚川鹤拼命道歉求饶。

  他之前只是听说过,江外的学生们都称呼某个神秘的漂亮女生为“落难公主”,那时他的内心还嗤之以鼻,心想老子操的KTV公主不比学校妹水灵多了。可当今天,这个衣着素净淡雅,却透露出惊世绝艳风度的黑发美少女‘滴笃滴笃’地踩着低跟靴子走来的时候,他就深切明白了‘公主’二字的真正含义。

  那绝不是寻常十七岁少女能有的姿态风度。

  “公、公主大小姐!你,咕、大人有大量···不要报警,我们马上就走!”

  此刻他的慌张失措一半是真的,一半是伪造出来的,口不择言中,吹捧对方和贬低自己的话语一股脑地吐出。而因为女孩的清高气质,他甚至直接编造出了“公主大小姐”这样啼笑皆非的词汇。

  笃。

  清脆的脚步停了。

  圆头小皮靴静悄悄地踩在自己面前,肥龙像是个犯了错的三百斤孩子一样跪在地上,死死地低着头,这是他在争斗失利时惯用的技巧,凭着自己看似滑稽可笑的体型和老实可怜的模样装出一副惹人厌恶却又不忍重重下手的模样,就像是一条落水的死肥狗,一般人最多也就是踢一脚就让这恶心的畜生赶紧滚了。

  他跪俯在少女的高挑身姿投下的阴影里,悄咪咪地眯起眼来,看着女孩那双笔直的裤袜小腿,漫反射的阳光让女孩的黑丝裤袜有种独特的朦胧光泽,介于哑光与微光之间的质感浮动在女孩纤细修长的小腿之上,顺着那优雅诱人的笔直曲线蔓延,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也许真的是有所谓的公主气质加成,肥龙竟心惊于那纤长裤袜小腿在优雅诱人之余散发出来的肃穆气息,他甚至忘了自己正跪在地上,沉迷于女孩裙下那两条冰冷却致命的禁忌纤腿,直到女孩有些不自在地摩挲了一下并拢的那两条腿,他才蓦然惊醒。

  我操,我他妈又在想什么!

  这是最关键的环节,这女孩在这里愣住,只怕也是在犹豫要怎么处置自己这帮人呢,肥龙你个傻逼他妈的还在看人家腿子?!

  “哈、大小姐,我道歉,对不起,我愿意给公主大小姐你做牛做马!···”

  突然的,原本跪在女孩靴前半米处的肥龙崩溃般地大喊起来,他把头更加埋低,然后猛地就往前爬了两步,在女孩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就俯身到了女孩那幽深的格子裙下,肥大的头颅像哈巴狗一样凑到了女孩纤细的脚踝侧畔,伸着舌头口齿不清地喊道:“我错了,刚才大小姐您就是用这只鞋清理了我们这群败类吗?嘶哈···”

  他居然直接伸出了舌头,像条卑微的野狗一样试图去舔舐晚川鹤那精致小巧的一只低跟小皮靴!

  “唔!”

  晚川鹤猛地一惊,其实她刚才愣在原地,一方面的确是在考虑怎么处理这群混混,除此之外,她也是在观察那个呆在原地的受威胁男生,见到男生似乎没有明显的受伤痕迹便放下心了。谁能想到,那个像死猪一样趴在自己身前拼命道歉的肥混混居然崩溃了,这么大一个男人,就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猛地窜到了自己裙子下面,而且,居然还想要···舔自己的鞋?!

  她一咬牙关,下意识地绷紧了小腿,想要一脚踢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可在发力的前一瞬,她却又有些于心不忍,这不是优柔寡断也不是什么妇人之仁,而是身为魔法少女的骄傲,让她没有办法狠下心来对彻底投降求饶甚至情绪崩溃的敌人再下重手···

  于是晚川鹤愣了一瞬间,眼见那丑恶的肥混混居然真的要舔上自己的鞋面,她慌得一抽身,往左一跨,让肥龙扑了个空,自己则忍不住绷起脸来,不回头地向着那个受惊的男生走去。

  笃、笃,低跟小皮靴在肥龙身后敲出好听的清脆响声,油腻的肥龙扑了个空,舌头还伸在外面,明明是扑了个空,他却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呼···”

  赌对了!

  这一刻肥龙居然兴奋起来,不仅仅是因为从女孩的裙下‘死里逃生’,更是因为他隐隐感觉自己洞察了女孩的本质,江外的学生们称呼那个女孩为“落难公主”或许只是因为她的家境或者美貌,而自己则是从女孩的言行当中发现了她内心深处骄傲清冷有如“公主”的性格本质,她是那么强大那么清冷,这样完美的女孩势必有着自己的骄傲,而他赌的就是这高贵的黑发美少女不会真的拉下脸来欺负‘可怜的自己’,即使自己做出了妄图舔对方鞋这样的变态行径,也只会加重自己在女孩眼中的‘可怜虫’本质!

  虽然他妈的很丢脸,但是谁在乎呢?!

  他此刻真是恨死了那群色厉内荏的同伙了,一群没用的草包,居然害得你肥龙大爷我朝着这个小娘皮跪下,还要装出一副小丑的模样···

  内心越是咬牙切齿,对那个高贵清冷好似公主的黑发少女和自己这一群蠢得像猪的同伙都恨到了极点,肥龙反而越是俯低身子,先前的崩溃恐惧在成功骗过了那个女孩以后已经彻头彻尾地烧成了耻辱、愤怒的情绪,可他极力掩饰下来,把头埋得更低,仔细偷听身后传来的动静。

  “你···还好吗?”

  ‘公主’开口了,声音与先前大相径庭,温柔而清澈。

  阳光下的晚川鹤没有再顾及那一头散乱垂落的青丝,她一手抚着膝盖,压住灰色格子裙翘起的边角,然后弯下腰来,有些担心地看向对面的男生,朝他伸出一只小手,想要帮助那个男生站起身来。

  “我靠,晚莞伸手了?”

  “不是,哥们?换我牵何晚莞的手,挨顿打也值了啊!”

  “我擦你是m吗哥们,在晚莞面前被小混混欺负成那个熊样,难道不丢脸吗?”

  晚秋清晨的阳光正和煦,便利店里的争论声音透过玻璃传来,黑发少女柔顺的发丝在风中飘扬,向着男孩伸出的细手白净得像是凝脂白玉一般,光洁而又细腻,她先前冰冷的模样有如公主,可当那个落难的男生抬头呆呆看来时,女孩却露出了有些别扭的微微笑的模样,眼神也偏向了一边,她的动作虽然落落大方,可那精致的小脸上还是可见几分含蓄的不好意思,显然便利店里的动静也被女孩听到了。

  “唔、没事!”

  男生突然蹦起来了,他本来就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被混混们的肢体威胁吓到了,实际上,自从之前那个被碰瓷摔掉眼镜,而后被索要保护费后,他已经被这群小混混威胁好几次了。对他来说,最令他惊讶的反而是,那精致美丽到不可方物的公主‘何晚莞’居然愿意为了自己出头,而且还这么干脆利落地就解决了一众小混混。

  而更令他惊讶到了木然地步的是,何晚莞居然在解决了这一群闹事的混混之后,还愿意伸出手来帮助自己···

  谈不上荣幸,但某种羞赧和惊喜的情绪立刻席卷了他的内心。从某种角度看来,自己到便利店来就是一睹校花何晚莞的清丽美貌,没想到被这群混混缠上以后,帮助自己脱身的居然也是她。虽然他很疑惑女孩为什么有这么好的身手,但终究是被自己怀着好感的异性给帮助脱困了——男生因此而涨红了脸,他没好意思接过晚川鹤伸来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在晚川鹤面前极其隐秘地拍了拍屁股,而后有些不知所措。

  “嗯,没事就好。”

  “以后,他们要钱的话,就不要给了。”

  男生没接过自己的手,晚川鹤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她突然也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了,干巴巴地回了两句以后就垂下了眼眸。面对那群无恶不作的小混混,她可以真的像所谓的公主一样肆意地表现出自己内心厌恶、愤怒的情绪,可当面对这群对自己怀着明显好意的同龄男生,女孩却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纯情高中女生。

  其实女孩下意识地还想追加着叮嘱一句“以后再被他们缠上的话可以找我”,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有些迟疑地噎回了。

  眼下的自己不是魔法少女形态,自己又有什么身份唐突地揽过这个摊子?

  呜,而且莫名其妙地对人家男生说出这种话,尚且不论对方是否会因此而感到不好意思或者是丢脸,自己也担不起这种‘要对别人负责’的重担啊!

  ···虽然身为魔法少女的自己实际上应该对城市里的每个人都负责,但现在穿着常服,对着同年龄的男生说出这种话还是让晚川鹤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空气停顿了片刻,还是垂着螓首的晚川鹤先开口了,

  “唔,要上早自习了。”

  她一抿嘴唇,视线从脚尖不自在地移向一旁,同时叮嘱那个男生:“先去学校吧,这边我会处理的。”

  她咬字加重了“处理”二字,像是对男生做出了一定会彻底解决这件事的承诺。

  “哦、哦···”

  话到这里,男生才恍然醒悟一样彻底醒来,他有些慌张地撇开头去,不敢直视那明媚坚定的女孩,可刚转过头去,他便又对上了十几道艳羡的复杂眼神,这时男生才发现,自己和何晚莞对话的样子,竟是完全落入了便利店的同学们的眼帘当中!

  侧面是数十道艳羡的眼神,正面是有着公主名号的绝代黑发美少女,男生只感觉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心头的压力比先前被肥龙掐住衣领逼问时还要沉重,他突兀地大喘气起来,脸上红意肆意攀爬,甚至不敢再待在原地发呆,连忙向着女孩点了点头,连感谢都来不及说,便背着书包飞也般地逃向了学校。

  ···

  男孩走后,女孩弯腰像是捡起了什么,她沉思了片刻,回身走到了一直还跪在地上的肥龙身旁。

  “起来吧,我有话问你。”

  女孩的声音冷冷脆脆的,是和之前同学说话时截然不同的语调,没有半点感情。

  妈的···终于想起老子还跪着了!

  小婊子···跟老子说话的时候就拿起个腔调,装你妈呢?

  肥龙的内心本就因为丑陋肥胖的外表而格外自卑敏感,此时面对那刻意表现出来冰冷、不屑态度的美貌女孩,他只觉愤怒耻辱的火焰正在心底中烧。

  可下一刻,肥龙却在抬起头来时死死地将那股感觉给压住了,甚至丑脸还一抽一抽地挤出了一副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恐惧模样,眼神游离着,结巴地回答道:

  “不、不···不用了,都是我们的错!”

  “咳、做错事,就要有做错事的态度···”

  他吞吞吐吐,不敢看那美貌的女孩一眼,因为他可以想象,那冷艳的女孩在听到自己的要求被拒绝以后,她漂亮的眼睛一定会射出凌厉到要把自己剖开的冰冷眼神吧?

  可他硬是顶着默不作声的黑发美少女身上那股压迫感极强的无形寒意,接着弱弱说道:

  “只要公主大小姐你不报警,我回答什么都可以···”

  “哦?”少女轻轻反问,“你对我提要求?”

  “不是!不是!不是要求啊大小姐!只是、只是鼠鼠我太害怕了···别!别报警!我们一定悔改,只求公主大小姐你大人有大量,公主裙下能撑船,放我们一马吧!”

  不是,怎么话里话外就和“公主”这个词扯不开了呢?

  即使羞赧也不能表现出丝毫迹象,皱起眉头的晚川鹤微不可闻地一咬唇——明明看到这群混混,内心就憎恶厌烦至极,可当肥龙毕恭毕敬喊着自己公主大小姐的时候,自己居然还会有几分失笑的尴尬感觉。

  要是被便利店的同学们听到这叫法,只怕是又要起哄了···

  “闭嘴!”

  晚川鹤算是看透了这种小混混的口舌本事,她毫不客气地冷哼一下,打断道:“我先说好,今天这里的事,一定会交给警察处理。”

  这话一出,肥龙那跪在地上有如肉山般的身子马上颤了颤,但晚川鹤没有给他插嘴求饶的机会,接着冷冷说道:“但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如果老实交代,还有可能减轻量罪。”

  “告诉我,你们这样多久了?”

  “你们为什么敢到江外来收保护费?又或者说,是谁在给你们撑腰?”

  “你们收保护费的目标都有谁···”

  “···”

  [newpage]

  叮铃铃铃,晨读铃声响起,江外的早读时间到了,可何晚莞却还在“审问”那个唯一还保持着清醒的肥混混。

  陆文站在店门口,他看着那沐浴着晨光的黑发女孩,她清瘦高挑的身段在悬铃木间洒下的浅金碎光间是那么虚幻,如果不是那满头在风中吹拂的黛黑秀发,男人只怕无法将那美丽的女孩与静默的雕塑区分开来。

  他的周遭挤了一圈围观到最后的男同学,在女孩低声凌厉讯问那丑陋肥胖混混的时候,许多害怕迟到的同学已经悄悄地绕了一个大圈离开了便利店,现在只剩下为数不多自恃绅士风度的‘晚莞粉’,即使迟到也要护送那精致易碎的少女平安去到学校。

  “喂,晚莞都在问些什么啊,你们听到了吗,怎么还没问完话?”

  “我好像只听到她问那死胖子保护费的用途···话说你急什么!晚莞问得多不是代表她对事情负责吗?”

  “啊~~晚莞学妹真是人间理想啊,谁会知道她看起来那么漂亮那么柔弱,居然还会···那么帅的拳脚功夫!”

  “喂···你们说,不会晚莞学妹真的是魔法少女吧?”

  “好了!我记得就你这逼天天怀疑晚莞是魔法少女吧,要是魔法少女的话,人家还这么辛苦地打工干啥?政府不是全方面都给魔法少女们极大便利的吗?”人群中有个男生立刻反驳了关于何晚莞的魔法少女身份的言语,还不屑地嘲讽道:“连这都想不到,人机是吧!”

  便利店的门口吵得热火朝天,声音传到凝视着何晚莞背影的陆文耳中,他不禁有些好笑,高中男生就是这么好玩的存在,他们可以为了一睹女孩的风采而天不亮就起床买早饭,明明一靠近那个明媚的女孩就会脸红羞涩,却也可以为了保护那个可能比自己还强几倍的“脆弱”人儿而不顾迟到被训斥的风险,同时还会因为鸡毛蒜皮的打趣问题而吵上半天。

  可是···

  如果刚才是他们,会冒着那个瘦猴一样的男人的威胁眼神,冲上去保护身陷危机的晚莞吗?

  想到先前女孩毅然决然地伸手扶住自己时纤手上传来的可靠力道···

  想到她递过来自己手机时温柔清丽的侧脸····

  想起刚才那一瞬的退缩,陆文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

  当男生们欣赏着女孩的背影、陆文独自一人百感交集之时,肥龙却不敢有丝毫分心,他的心脏正剧烈颤跳着,因为保护费的用途是最重要也最需要保密的问题,这是他们这群小喽啰向那个大组织“订货”时唯一强调的重点。

  当女孩问出那个问题时肥龙心里狠狠一颤,他不知道这个漂亮却危险至极的明艳女孩会对他们这些小混混的腌臜事情感兴趣,他只知道,老大偶尔会在深夜出门,与某个黑漆漆的怪人面对面交谈,回来以后,老大总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在他悄悄咪咪地试探了好几回以后,那个瘦猴一样的男人才不耐烦地向他透露了关于那个有着神秘“好货”的组织的消息,并且强调,如果自己一帮人落网了,那么作为唯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他一定也要按着那个组织已经编造好的说辞开脱。

  嘶,真他妈神了,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要不是老子真的学过这套天花乱坠的说辞,还真就他妈的编不出来···

  没想到,这套话术第一次派上用场,居然是用来应付一个小姑娘,操!

  虽然忘了几个细节、讲的也吞吞吐吐的,但是冒着冷汗的肥龙依然凭着那套说辞七分真三分假地捏了一套回答,配上他这副令人厌烦的模样···至少当肥龙悄咪咪地抬起头来看女孩时,她真的露出了沉思的模样——好像真的骗过了这个冷艳敏锐的女孩!

  既然前面已经打好了伪装,那么在这个最关键的问题上,他更不能让女孩察觉到一丝不对,也不能透露出一丝和那些东西相关的消息。

  “草,不是我跟大小姐您吐槽啊,这些钱,一大半要上供给刚才说的那个畜生警督打点关系,还有一大半其实他妈都被瘦猴那畜生拿去花天酒地了,他还在几个蹦迪的所儿养着两三个漂亮的妞儿呢!”

  “还有还有,你别说,看他那副模样,我偷偷感觉他应该是在吸粉···!”

  “这吸粉是真他妈烧钱啊我草他妈的,他花天酒地完了,最后剩下的钱才轮到兄弟们吃饭喝酒的,操!其实吧,我也早就看这个狗操的畜生···”

  “够了!”

  像是受够了肥龙啰里啰嗦的花言巧语和不干不净的用词,晚川鹤第一次有了情绪的起伏,她突然冷喝一声。这一声闭嘴极其清脆冷冽,甚至便利店里的男生们都能清清楚楚地听到。

  “哎。”肥龙当场乖乖闭嘴。

  一句话就逼得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小混混噤口不语,晚川鹤的形象在便利店男生的眼中越发光彩照人,可她反而没有丝毫得意,与之相反的,女孩止不住地焦虑犹疑起来。

  她认真地凝视着那个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肥躯的黄毛男人,心里却在剥丝一般,从他那些污言秽语中抽离出真正有价值的信息。一切的说法似乎都合得上号,甚至连背后具体的靠山姓名也有,而关于瘦猴吸粉的说法似乎也的确和他那消瘦的面容吻合···

  可她偏偏生出了几分疑窦。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叮铃叮铃~

  此时悠扬的上课铃声自不远处的江外校园响起,便利店里的男生们只怕想不到,平日里品学兼优的美少女何晚莞此时居然被铃声吵得紧紧地蹙起了月眉,有些焦虑地双手抱胸。

  “我知道了。”

  像是被铃声催促到了,晚川鹤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

  她的小皮靴鞋头一踏地面,清脆的‘咯噔’一声示意男人可以抬头。肥龙顿时收拾好所有内心的屈辱愤怒,像谄媚的狗一样讨好地笑着抬头,丑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

  “你现在听好了···”女孩冷冷开口。

  ···

  ···

  五分钟后。

  “总之,就是这样,我让他们自己报警,对好口供,就说是他们小混混团体内部因为分赃不均打起来了,那个黄毛混蛋忍不了自己的人被打,选择报警。”

  一手抓着发圈、一手挽着头发的晚川鹤抿着嘴,站在陆文身侧半米处对他低声交代,“他答应了,说是绝对不敢透露我出手了的消息。警督应该不用多久就会到。”

  “唔,不要偷看我了。你们也听到了吧?”

  突然,女孩歪歪头,向着陆文身后探去,看向那十几个有些不好意思地贴在便利店门口的男生,她努力放下内心的焦虑,展颜一笑:“我练过空手道这事,向警察解释还挺麻烦的呢,也请大家帮我保密呢。”

  高贵的公主突如其来的这一笑可谓惊心动魄,至少硬控了这群男生三秒后,女孩才得到了一众起劲的“好!”的回答。

  ‘何晚莞’才转过身来,又对着陆文笑笑:

  “那我去上课了,都迟到了呢。”

  “待会儿和警督他们交代的事情,也拜托陆学长你啦!”

  陆文一口答应,却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女孩。直到迟到的女孩终于背起那朴素的双肩包来转身时,他才敢抬起头来,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向江外校门,静静走在最前方的黑发少女迎着八点的明媚阳光,她重新一甩如瀑的黛黑头发,盘起发尾。而在她的身后,那群同样迟到了的男生浩浩荡荡地跟着女孩,和黑发的美少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一群骑士般守护着他们的‘公主殿下’般亦步亦趋,不时还互相笑骂两句。

  陆文默默地看着黑发的少女在阳光下轻盈离去的身影,心里却在回味着她刚才若无其事的笑容。

  是无奈吗?

  是为了掩饰心烦意乱吗?

  轻轻巧巧的一句‘我练过空手道’,就解释明白了自己的功夫来源,将同学们的疑虑给消除了,甚至还能若无其事地压下心头的烦闷,像是安慰自己一样俏皮地皱起鼻子,拜托自己帮忙。

  她表现得那么随意那么自然,像是完全没有在乎刚才受险时没有一人帮忙的事情一样。

  不仅会为了不相识的同学的安危挺身而出,连别人的情绪都能照顾得恰到好处···陆文看向女孩的背影,她走在最前面,却依然偶尔会回头笑笑,像是在回应这群守到了最后的‘忠诚骑士’们的问题。

  背光的原因,陆文看不清女孩笑颜的表情,只是觉得那个被称作公主的女孩实在是太神秘也太完美了,这一刻陆文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她很青春,她也和这个年纪的女孩一样很在乎自己的外貌,她一直害羞于别人因为美貌而称自己为公主,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她皱起眉头,不知是忧虑还是思考时,那疏离脆弱的气质是那么虚幻、那么诱人呵护,那才是同学们都纷纷同意“落难公主”这一称呼的背后原因。

  实际相处以后,陆文才明白,那个女孩实际上真实地有着比娇生惯养的公主更为高贵更为平易近人的气度,这时陆文理解了刚才那一瞬女孩对自己的笑,那清丽笑颜的背后是坚韧不似脆弱公主的旺盛青春生命力。

  她根本不介意自己的软弱。

  可是陆文却没有松一口气,因为他突然有了不好的忧虑猜测。

  那是不是代表着,女孩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没有等来旁人救援,只能依靠自己的时刻?

  原来,最大的悲哀是,别人根本没有期待你的挺身而出。

  他回味着女孩的笑颜,向着记忆中瘦猴的那张丑恶面庞,握紧了拳。

  ···

  难道他们真的只是一群胆大过头了的混混吗?

  向着校门走去的过程中,晚川鹤一边扎起马尾,一边游离地思索着。肥龙之前声称他们实际上在全城高中都有收保护费,已有半年之久,给他们撑腰的是瘦猴的结义大哥,而那结义大哥可是江城警署的副署长。这层关系还让他们可以从户籍入手,专挑家里有钱但是父母长辈社会关系比较弱的那些学生下手,这一次来到江外,也只是恰好罢了。

  这看似合理的话里,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其实从肥龙的开口的那一刻,晚川鹤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不老实,可她现在没有选择,必须得从这个男人口中获取消息。

  可事实上,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分析,晚川鹤还是必须得承认,那个男人的解释虽然有些杂乱,但实质上的确是没有什么纰漏——不管怎么看,他们都只是一帮有了警督靠山就肆无忌惮的小混混罢了。

  可是晚川鹤偏偏就觉得其中必有猫腻。

  都说女孩心思向来细腻,而晚川鹤更是其中翘楚,甚至可以说是心细如发。就像眼下,单凭肥龙说话时不自然地眨眼睛、脸部肌肉异样抽动的频率,她就能察觉到,即使那个黄毛胖子在回答她的问题时摆出了多么卑微、诚心的模样,乃至于跪在了她的身前,说出了天衣无缝的解释。可女孩依然能从他偶尔的失言以及慌乱的神态中察觉到,那个小混混背后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手把手地指导着这个蠢笨的家伙编织出了一张半真半假的谎言大网——这张看似密不透风的网似乎正一路通往某个不可见的深渊,那是晚川家覆没后再也不能被魔法少女的光辉照耀的江城黑暗面。

  蛟魔的死、看似平静的江城、依然不见踪影的姐姐、猖狂日久的小混混,以及他们背后不见首不见尾的脏东西···各种线索交织起来,好像被猫儿抓乱的毛球一样,紊乱地缠在晚川鹤的心头,在当时的情形下,女孩只能强忍着不耐和烦闷,细细讯问着肥龙。

  面对这群小混混,她唯一能抓牢的把柄就是对方极其不愿意面对警督的情绪,可她同时却也深知自己的身份禁不住警方的细查,如果这帮混混交代出她动手的事实,那自己的身份暴露是早晚的事情——某种意义上,肥龙其实也掌握了女孩的弱点,只是他当时完全不自知罢了。

  因此,在‘审问’肥龙时,晚川鹤也不敢逼得太狠,只能尽可能地营造心理压力,逼迫这油嘴滑舌的混蛋在偶尔的失言时,尽可能地说出真实的信息。

  但很可惜的是,直到现在,晚川鹤依然不能确定肥龙所说的话,究竟那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她苦苦地追寻着任何可能的线索,可那潜伏在不可见处的黑暗冰山只是朝她咧嘴狰狞笑笑。

  以后,一定要多暗中关注一下这方面···

  我一定要揪出你们背后的脏东西!

  单臂背于纤腰背后,晚川鹤轻咬银牙,那群混蛋撕扯抚摸自己胴体时疯狂着迷的模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不知为何,晚川鹤居然觉得那些人的模样和妖魔有些像。

  要不是不能暴露给警督···

  “唉——”

  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走在一群人最前头的女孩整理好心情,她抬起头来迎着阳光,坐落在自己面前的是‘江城外国语学校’的偌大巨石门面。

  到江外门口的保安室门口,隔着玻璃敲了敲,女孩朝保安大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自己起晚了。

  “是要在本子上记一下迟到的名字吗?”晚川鹤咬着唇瓣。

  “么事,么事!”保安室内的大叔隔着玻璃,看到女孩有些歉意的精致瓜子小脸儿,顿时笑成了一朵花,直接就打开了电动门:

  “你上课蛮要紧嘞,快去吧!”

  轻声道谢以后,背着包的黑发美少女朝着高二部走去。

  “诶,今天大叔管这么松?连迟到的名字都不用记了?”

  她身后的那群‘骑士’本来都还苦苦思索着怎么编造迟到理由,在瞅到‘公主’晚莞如此轻易地就进了校园以后,他们不由两眼放光——

  “大叔,我们也不用记名字了吧?!”

  “哎等等!”

  刚才还笑呵呵地送走晚川鹤的保安大叔突然拉下了脸,他严肃地一把拦住想闯过电动门的男生们,表演了一波国粹变脸:

  “你们这群冒得规矩的学生伢,都过来登记哈名字!”

  “骑士”们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身后突然就吵吵嚷嚷了起来,阳光洒落到一跃一跃的乌黑马尾之上,女孩听着高二部传来的早读声,深吸一口气,然后重新微笑。

  某张存在记忆里的便签条

  “雪姐姐对不起,我和小晴不小心拿你的剑出来玩,然后剑鞘丢了,我和小晴找了好久也没找到。我在网上搜了一下类似的,最少都要一百元,最贵的有好几位零!!算上以前110元的口红,我赔姐姐310元,如有不够,我和小晴开学了考试的妈妈奖钱赔你。

   晚川鹤”

  “希望姐姐能原谅我和小晴,不要告诉妈妈,对不起。

   回复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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