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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礼物
赛场上。
莫尔斯手持剑盾,心绪混乱,他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失误不断,还好,场外大部分人都看不出来,他勉强能用敏捷的身手弥补这一切。
他的对手桑纳斯也同样如此。
他们脚下的土地还留有上一场赛事的血渍,耳边是人群的谩骂和加油声,决斗场因狂热的气氛而轻微震动,但他们已经听不到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桑纳斯猛地跃起,剑尖朝下,对准莫尔斯的胸口,而莫尔斯也在一瞬间做出了决断——他没有躲闪,而是选择了硬碰硬。
愚蠢的选择。
萨曼对此作出了这样的评价。
因为佩茜卡不怎么理会他,萨曼只能把目光放回赛场,在看到这种低级错误之后,他挑眉把酒杯重重放下。
萨曼起身,双手撑在栏杆上,佩茜卡问他怎么了。
“要输了。”
“你刚刚还说会赢的。”
“现在不一定了。”
佩茜卡对这类竞技不感兴趣,但也能看懂些,她明显感觉到莫尔斯还没从刚刚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动作不仅迟缓,还透着一丝犹豫。
虽然对手也不怎么样,但莫尔斯更让人失望。
整场比赛不尽人意。
莫尔斯毫不意外地输了。
他惹怒了那些在他身上压赌注的人,一片咒骂声中,开始出现要求处死他的声音,然后如病毒一般,传遍整个角斗场。
经理人把莫尔斯赶下台,他还要用他的死做最后一笔买卖。
萨曼偏向她,满心期待,“你准备怎么处死他,喂你的小猫吗?”
“其实,你只是想看我给他判死刑对吗?”
佩茜卡丢下一句,没有等他的回答,而是离开座位,直接去了后台。
她重新进入那个密不透风的地方,那里排满了赤裸上身、等待比赛的角斗士,路面肮脏潮湿,有点粘鞋子,她寻着血味,穿过人群,找到刚从赛场下来的莫尔斯。
第二场比赛已经开始,莫尔斯失神地坐在地上,他还没从刚才的比赛中走出来。
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对手正站在他的旁边。
“如果你认真比赛,观众看得尽兴,说不定就不会处死你。”佩茜卡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他,“是因为你状态不好吗?”
莫尔斯抬头看了看她,没有回答。
反而是他的对手替他说了话,“是的,他今天状态不是很好,请再给他一次机会。”
“算了,不管怎么样,我会买下你。”佩茜卡又开始搅动她的发梢,“你的生死取决于我。”
他只是点头,毫无怨言。
“等一下,我们可以再比一次!我保证这次会给观众带来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
佩茜卡瞄了一眼这个不停说话的人,一个和莫尔斯有着相似脸庞的人,同样的纹身说明他们曾经来自同一个部族。
“你们认识吗?朋友?兄弟?呃……父子?”
“是……亲兄弟。”莫尔斯第一次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嗓音像几百年没下过雨的沙漠一样仓凉。
佩茜卡垂下眼睑,“好吧,也许我有办法。”
她轻轻搭上他胸口还在流血的地方,施加魔法,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
……
等佩茜卡重新回到看台,场内正在进行第七场角斗。
萨曼见她回来,为她斟了一杯酒,“你买下他了吗?”
“如你所愿,我买了。”佩茜卡没有接他的酒,“但是,请不要再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了,我很讨厌那样。”
她第一次觉得萨曼是那么像自己的父亲,不仅仅是眉眼相似,还有恶劣的性格。
萨曼想去抱她,但马上被她躲开了。
“别生气,我只是讨厌你对那些奴隶的态度,他们不值得你为其伤心。”
“那也轮不到你来管。”佩茜卡坐回位置,几乎不再和他说话。
他们安静地看完了接下来的比赛,气氛压抑。
所有角斗结束,到了死刑的环节,主持却意外宣布,要加一个节目。
关押狮子的铁笼被推到舞台中央,莫尔斯和他的兄弟一同入场。
“斗兽?”萨曼皱眉。
“是,我买了莫尔斯,还有那头狮子。”佩茜卡拿出两张纸,一份是莫尔斯的卖身契,一份是狮子的交易书。
但两张纸上都写了萨曼的名字。
“我把他们送给你了,不管今天哪一方赢了比赛,你都要带走赢的那个。”佩茜卡语调异常平缓,听起来就像商量一样,“无论如何,我希望你珍惜我送你的礼物。”
萨曼抿了下唇,“好,只要你不生气。”
场上的笼子已经半开,狮子还在观察周围嘈杂的环境,发出吼叫。
莫尔斯拿了长矛,桑纳斯拿了鞭子,他们站在两个方向,等待雄狮出笼。两人面容紧绷,在目光相遇的一瞬间,他们都明白了这场决斗的胜负是生死攸关的。
场上短暂的肃静后,随着雄狮出笼的一声怒吼,再次沸腾起来。
桑纳斯捏紧鞭子,在手上缠上两圈,率先朝狮子冲过去,挥舞鞭子缠绕住它的脖颈。
然后在它被惹怒后冲上来的瞬间,莫尔斯用长矛刺中它的后腿。
雄狮在他们之间周璇。
与野兽对决的关键在于保持距离,如果拼蛮力,他们永远不会获胜,所以他们都默契的选择了可以扩大距离的武器,用耐力消耗它的体力。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攻击中,狮子被莫尔斯的矛刺中要害,惨嚎一声后,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赛场上重新响起莫尔斯和桑纳斯的名字,震耳欲聋。
莫尔斯脱力倒下,桑纳斯还有点力气,他们互相搀扶着下场,虽然满身伤痕,但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没有战胜狮子的骄傲,只有庆幸。
萨曼假意鼓鼓掌,心里实在高兴不起来,如果一定要带走一个,他倒更希望是狮子。
……
莫尔斯恢复了一些体力后,简单擦拭了一下身子,马上去看台寻找佩茜卡的踪影。
他见到她的第一面,直直地跪在地上,请求她将自己的弟弟也买下来。
佩茜卡还没说话,萨曼就揉了揉自己的鼻根,十分不满,“你看,对奴隶好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莫尔斯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他没有反驳,而是把头低得更下了。
佩茜卡想了想,如果是以前,她会先替他买下弟弟,再让莫尔斯自己还债,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和萨曼对着干,她已经做了许多曾经不会做的事了。
“可以,你把他带来吧。”
话音刚落,她听到萨曼在一旁重重地叹气。
(十五)回家
回到庄园后,一切如常,萨曼依旧能和佩茜卡一起吃饭、散步、说说笑笑,凭空多出的两个角斗士并没有掀起风波。
这样再好不过,说明她只是一时兴起,萨曼暂时放心了,只要她不提起,他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一周后的早上,他收到了阿普菲斯的来信。
“舅舅问我们过得如何,以及什么时候回去?”
“他要做什么?”佩茜卡放下面包,擦了擦手,接过他的信。
“好像是之前提过的占卜师要来了,他要举办一场宴会,顺便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哦,那可能是我们的婚事,如果占卜结果不错,他就能直接宣布了。”
她简单扫了一眼,对于父亲的写作文风,她再了解不过,直接跳过那些矫揉造作的问候,提炼出他的话外之意。
萨曼勾起唇角,“那我们得赶紧回去了,订婚仪式比较繁琐,比如邀请名单,选择菜肴,还有,你想要什么样的戒指?”
“回去再说吧。”
他们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除了多了两个奴隶以外,其他什么也没变。
回去的前一天,佩茜卡特意提醒莫尔斯,尽量不要出现在阿普菲斯面前,如果他问起来,就说自己是教格斗的老师。
莫尔斯依旧少言寡语,但他十分郑重地点点头。
佩茜卡觉得他在隐瞒着什么,但无所谓,只要他的秘密不会影响到她就好。
佩茜卡给了他一枚银币,“继续盯着萨曼。”
“是,主人。”莫尔斯没有接她递来的银币,“我不能收钱,奴隶不该拥有自己的财产。”
佩茜卡没有强硬要求,而是等他走了,转头把那枚银币丢给了桑纳斯,“你哥哥的钱,你先替他收着。”
“啊?哦……谢谢主人。”桑纳斯傻傻地相信了,把银币小心地放进口袋里。
佩茜卡并没有把他们安排在一起,莫尔斯要替她监视萨曼,桑纳斯自然留在她身边服侍,只有晚上,结束了工作,他们才能待在一起。
他们两名义上从属于不同的主人,但实际上都归佩茜卡所有。
桑纳斯比起他哥哥更天真一些,可能是因为他以前一直是角斗士,没有服侍过人,所以不太会察觉主人的心思。
除了会把石榴汁拿成石榴醋,还不知道要给石榴醋加水这些小错误,有时候也听不懂佩茜卡的言外之意。
直到走前,桑纳斯才后知后觉道,“哇,原来这里不是主人的家呀?”
佩茜卡顿了一瞬,“……是我家的庄园。”
他流露出惊讶,还有点羡慕,“你果然比我以前的主人有钱多了,居然有这么多房子!而且还有好多奴隶,你一定很厉害!”
“倒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
“怎么会!你已经是我遇到过最好的主人了。不用打架也给我肉吃,还不用住笼子里,也不会打我骂我……”
佩茜卡安静地听了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了想还是给他倒了杯水,等他说完递到他手边。
桑纳斯就差哭出来了,“呜……你还会给我喝水,实在太好了,如果你一直是我的主人就好了,只要不把我卖给别人,我一定努力干活……”
“好好,去收拾行李吧,马上要走了。”佩茜卡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
……
马车颠簸了一路,进入王都的大门时,就能看到阿普菲斯身边的秘书,正在路口处等待他们,秘书吩咐奴隶回去禀报主人。
萨曼牵上她的手,十指相连,佩茜卡默许了,轻轻回握住。
阿普菲斯接到消息后就出来迎接了,他看到他们坐在一起,萨曼先下车,然后将佩茜卡抱下来,最后阿普菲斯把目光停留在佩茜卡身上。
她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好走上前,踮脚将唇印在他的脸上,“爸爸,我们回来。”
“好孩子,一路辛苦了。”阿普菲斯抚着她另一侧脸,回吻过去,唇瓣贴着脸上的绒毛,问她,“玩得开心吗?”
“还不错。”
“萨曼呢?”
萨曼与他贴了下脸,和往常一样热情,“托舅舅的福,我和佩茜卡过了一个满意假期,缇里尼庄园今年的葡萄酒很好喝,我给您带了些回来……”
阿普菲斯注意到他们紧紧相握的手,他一直知道佩茜卡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感情的孩子,如果她喜欢一个人,也只会表现在细节上。
他需要和佩茜卡谈一谈。
首先要把他们分开。
当着萨曼的面,他不动声色地勾住佩茜卡的手指,宽大的袍子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佩茜卡一瞬间呆愣在原地,不敢露馅。
“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应该累了,先去泡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晚餐准备了你们爱吃的东西。”
他想得十分周全,让奴隶把萨曼领到西边的浴室,等他一走,阿普菲斯眼神里的慈爱消失了,只剩下探究。
“你去用我的浴池,走吧。”他的手搭在她肩上,几乎是推着她走的。
“我可以等萨曼洗完再……”
“怎么突然不听话了?”阿普菲斯捏了下她的脸,长发垂落到眼前,“要我让人把你绑过去吗?”
他身上经久不变的玫瑰香气重新笼罩住佩茜卡,还有像蠕虫爬过一样的触碰,正在向身体里钻。
佩茜卡按住他的手,语气嫌恶,“不要在走廊上……”
“那就去浴室里,宝贝。”
阿普菲斯短暂地放过她。
(十六)沐浴
暖室的浴池里已经放了水,进去时热气扑面,水汽弥漫,模糊了墙壁上的浮雕绘图。
阿普菲斯将佩茜卡推了进去,扯开衣带,让她一丝不挂地展露在自己眼前。
“你和萨曼做了吗?”他一边观察她的躯体,一边问她。
佩茜卡不自在地用手挡住乳房,“没有。”
阿普菲斯在她后腰处轻柔地按摩,手指有意无意地探进股缝,“真的吗?坐到台上,把腿打开让爸爸看看。”
“我说了,没有。”
“好吧,我相信你,去沐浴吧。”他拍了拍她,和她一道踏入浴池中,然后从后紧紧地把她压在池壁上。
阿普菲斯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间,狠狠吸了一口,“佩茜卡有没有想我?”
“……”佩茜卡沉默。
“但爸爸很想你啊,我的佩茜卡,我的宝贝。”他把两手绕到前面,捏住她的乳头揉搓,修长的手指陷进乳肉里,挤成各种形状。
佩茜卡紧紧抓着浴池沿边的瓷砖,指甲扣住缝隙,半趴在地面上,瓷砖又冷又硬,她膈得难受,但稍不用力,马上就被他拽着胯部拖到水里。
他的魔法造诣很高,在他的魔力渗透下,水不像水,她像卷入一场风暴,一次流沙,沾水的地方异常沉重, 越是挣扎越是将她一步步往里拖动。
水像是有生命的活物,缠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双腿分开。
简直就像水鬼一样。
阿普菲斯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扭头和他亲吻。
她能感受到腰上被他的性器抵着,然后迅速膨大、坚硬起来。
他扶着茎身,用棱口来回刮蹭,半挤进肉唇,然后又退出来,这样来回弄了几次。
佩茜卡想避开,但她已经完全贴着池壁了,没有丝毫逃避的空隙,身下逐渐酥麻,也许是因为热腾腾的水汽,她现在脸很红。
“有感觉了吗?”阿普菲斯伸进一指,感觉有点黏腻,不知道是水进去了,还是她自己流出来的。
“舒服吗?”他又问了一遍。
佩茜卡尝试夺走水的控制权,有些勉强,“唔……哈,滚开……”
“节奏不对,冷静点。”阿普菲斯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握住腰,拇指揉着腰窝,将龟头慢慢插进穴口。
她感觉全身都是麻的,明明是温水裹着她,却像沸水一样在滚动,在她皮肉上微微震颤,轻柔挤压,好像被无数只手抚摸,重新回到了人最初的容器中。
阿普菲斯贴着她的耳朵,“感受到了吗?佩茜卡,放轻松宝贝,去享受它,爸爸不会害你的,佩茜卡,我的好孩子……”
他把佩茜卡的手指一根根从瓷砖上扳开,按回水里,带着她摸到阴蒂,帮助她揉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阿普菲斯控制水流助力,一下子顶进深处,颇有力道地抽插起来。
不出几下,佩茜卡就缴械投降了,她紧紧抱着阿普菲斯环在她胸口的手臂,像风暴里的水手勒紧帆绳。
“慢……慢一点,哈……”
任凭佩茜卡求饶,阿普菲斯依旧保持着他自己的节奏。
佩茜卡开始觉得喘不上气,身体虚浮,皮肤像被蒸熟了一样泛着粉红,头脑发晕,被肏得有些失魂,但她逐渐能接受这种频率的插入了,好像找到了规律。
阿普菲斯冲撞了几十下后拔出阴茎,把精液射进水里。
他把佩茜卡转过来,让她抱着自己,手指伸向阴道,洗掉里面残留的淫液,还有一些抽插时不小心射进去的精液。
阿普菲斯慢慢吻着她,舌头浅伸进去,勾住又放开,只汲取舌尖上那点津液。
“你和萨曼接吻了吗?”他突然问。
佩茜卡了解他那多疑的性格,就反问他,“……他不是你给我找的丈夫吗?”
“如果你不喜欢萨曼,爸爸可以给你找个更听话的。”阿普菲斯突然压住她深吻,舌尖压住她的舌根,搜刮进最里面。
佩茜卡差点干呕出来。
阿普菲斯抱着她从浴池里出来,擦干水,要帮她抹精油到时候,明显感觉她有点不自在。
“想要吗?”他故意拨了一下她的阴蒂。
佩茜卡迅速闭紧腿,惊叫道,“唔!别动!”
“害羞了?我以前也帮你涂过的。”
阿普菲斯调好精油,倒在手心,从她的肩膀开始涂起,沿至锁骨,捧起乳房揉弄,因为精油的润滑,动作更加柔顺。
然后是腰腹,在肚脐眼的位置打圈似地揉,很痒。
在他要摸下面的时候,佩茜卡突然抓住他垂下的一缕头发,“够了,我可以自己来。”
他倒没斥责她,索性蹲下来,半跪在她身前,涂满精油的手挤进大腿内的软肉中,强行推开,露出一条缝。
“前两天,管理庄园的奴隶说鲛人逃走了,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但你以前一直很乖,为什么最近突然不听话了?”
阿普菲斯挤进去一指,将缩在唇肉里的阴蒂剥出来,含住口中,牙齿轻轻磕在小肉蒂上,故意折磨。
佩茜卡有些脚软,“你要因为一条鲛人惩罚我吗?”
“我只是不想你走上弯路,如果你缺情人的话可以和我说,毕竟是时候了,你确实需要更多效忠你的武器,但鲛人……实在有失身份。”
佩茜卡笑了笑,“难道我和你就合适吗?”
阿普菲斯用舌头玩弄充血的阴蒂,手上涂抹精油的动作没停,将大腿那处涂匀了。
高潮后的液体流至腿间,也被他一一舔掉。
还好他没有做多余的事,涂完精油,他就擦了手。
佩茜卡赶紧穿好衣服,把湿漉漉的头发裹住,阿普菲斯突然凑近闻了闻她的发顶,动作像抱着精致的人偶,他突然来了兴致,问道,“要一起睡觉吗?”
“不要,滚远点。”佩茜卡冷冷看他。
“果然长大了,明明小时候做了噩梦还会哭着求我一起睡。”
阿普菲斯莫名有些怀念。
……
佩茜卡走回卧室,远远的在楼梯就看到了桑纳斯孤独的背影,他落寞地蹲在房门口。
“你在这干嘛?”佩茜卡擦着头发,语气有些疲惫。
桑纳斯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我找不到你……他们说你的房间在这,所以我才来了的。”
“哎,进来吧,帮我擦下头发。”
佩茜卡开了门,把布丢给他,她侧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肩膀倚着椅背,脸颊还有点泛红。
桑纳斯有点手足无措,用布裹着发梢搓了搓。
“嘶……不用这样,按压掉水就行。”佩茜卡被他扯疼了,斥责了一句,“笨死了。”
她有点怀念萨曼,他的话可以直接烘干,虽然她也能把水抽离出来,但如果不仔细还是会有残留,摸上去就潮潮的,像雨天阴干的衣服。
桑纳斯被她说了一句,虽然也不是重话,但他害怕得手抖了下,曾经被皮鞭抽打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之后他就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把头发裹起来,还好现在是夏天,擦过一遍后,边梳边晒,干得很快。
佩茜卡实在困得不行,三两句和他交代完,“我要睡了,你可以去楼下,右拐,走过花园,去找玛尔殊,让他给你找个房间。”
“嗯……你要把我送走吗?”桑纳斯的不安终于满溢出来,眼睛红红的,手里还紧紧握着她的梳子。
“你在想什么呢?算了,你想待这就待吧,别出声就行。”佩茜卡眼帘耷拉着,累得不想和他计较,“如果我被吵醒了,你就给我出去。”
桑纳斯马上闭了嘴,给她拉上窗帘后就自动待在角落不说话了,就像刚才在门口等她时一样,又安静又委屈。
(十七)晚餐
佩茜卡在敲门声中悠悠转醒,是父亲身边的奴隶叫她下楼吃饭,她艰难爬起来,一扭头就见到了蹲在角落发呆的桑纳斯。
“你怎么还在?”
他回过神来,“你答应我可以留在这的!”
“你应该去找玛尔殊,让他给你安排房间。”
有时候她真的无法理解桑纳斯的脑回路。
“那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佩茜卡扶额,“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我会先和你商量的。”
“……真的吗?”桑纳斯抬眼看着她,嘴角下垂。
“你只是个奴隶,难道会有人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把你交出来吗?那还不如去绑架萨曼呢,你看,他就不会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佩茜卡摸了摸他的脑袋,“帮我穿鞋。”
“哦好,还是今天穿的那双?”桑纳斯马上回到工作状态,但声音有些沙哑,嘟囔着,“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了……”
他俯下身,抬起她的脚踝,为她穿上鞋子,确保每一个地方都舒适贴合,然后系上带子,等她站起来走了几步后没有不舒服,才起身跟着。
“走吧,带你去找个房间。”
佩茜卡将他带到后花园,敲了敲玛尔殊的窗户,等了两分钟,又敲了敲,没一会,里面一只手把窗帘掀开,玛尔殊隔着玻璃盯着她。
“干嘛?”他依旧摆着一张臭脸,“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你不用来叫我。”
“你这里有多余的房间吗?”佩茜卡把桑纳斯拉到跟前,“给他的。”
“哈?新来的奴隶?你直接塞给父亲不就好了,自然有人给他安排工作。”
“不行,父亲还不知道,他是我买的。”
玛尔殊挑眉,注意到桑纳斯精壮的体格,还有一些露出的疤痕,“他看着好像不是普通的奴隶。”
“桑纳斯以前是角斗士。”佩茜卡又敲了敲玻璃,“哥哥,帮帮我,给他安排个房间,反正父亲也记不住那么多奴隶的模样。”
玛尔殊抱胸想了下,终于还是不情愿地开了门,先与她约定好,“如果惹出了事,请你自己解决。”
“我知道。”佩茜卡乖乖点头,又向桑纳斯介绍玛尔殊,“他是我哥哥,你也要听他的话。”
桑纳斯一脸认真,“哥哥好!”
“……”
玛尔殊沉默了,歪头轻轻地问佩茜卡,“他好像不太聪明?”
佩茜卡也沉默了,有些尴尬,但还是尽力给他找补,“他只是反应比较特殊,以后会适应的,而且他说话也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桑纳斯也插上一嘴,“我打架也很厉害的!”
她想了想,也实在想不出优点了,便道,“算了,他先交给你了,我得去吃饭了。”
玛尔殊突然拦住她,把她拽到一边,悄声道,“我听人说,父亲安排你和萨曼结婚?”
“目前没定下来,但应该会。”
“小心点,我曾经看见萨曼……”他环顾四周,只有桑纳斯在不远处一脸迷茫,便放低了声音,“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他,但父亲每年都会邀请他来家里住一段时间,有一次我看到他单独把芙蕾雅叫出来……你应该记得她吧。”
“嗯,然后呢?”佩茜卡垂下眼睑,脑中浮现出她被火焰包裹的样子。
玛尔殊回忆着,“我听到萨曼问她关于你的事,问你是否有觉醒御器能力的可能性,但芙蕾雅说‘我不能告诉你’,这句话可能激怒了他,他就把芙蕾雅留在花园里,不给工具,让她徒手捏死一只只飞虫,那个时候刚好是夏季最热的那几天。”
“芙蕾雅从来没说过这件事。”佩茜卡蹙眉,用大拇指的指甲重重划过其他手指,末端的痛觉稍纵即逝,她回过神来,向兄长保证,“我会注意他的。”
她折返回厅堂,直接前往餐厅,玛尔殊把桑纳斯领走,给他安排了一间角落的小房间。
……
佩茜卡刚走进餐厅,就发现气氛异常怪异,萨曼不是很高兴,见到她来也不欢迎,以往就他话最多。
她很快看到了坐在萨曼对面的男子,白色……不,佩茜卡搜刮出她能想到的所有词汇,还是想不出具体形容他发色的单词。
是像奶油一样的头发,洁白,非常柔顺,如果换一个光源,应该会泛出一点点乳黄,姑且称为奶油色吧。
萨曼依旧没说话。
阿普菲斯最先开口向她介绍新人,“佩茜卡,这位是涅尔德,诺奥家族的次子,快过来打个招呼。”
佩茜卡不认识这个人,也没听过这个家族,出于礼貌,她简短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好,佩茜卡。”他弯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笑的时候会露出一对虎牙。
佩茜卡感觉气氛更不对了,联想到上午阿普菲斯说过的话,她猜测涅尔德就是父亲给她找的新武器。
阿普菲斯行动一向迅速。
佩茜卡有些拘谨地坐在他们中间,先看了看萨曼,他要在看她,仿佛在等她表明态度。她又看了看涅尔德,眼神巧妙地撞在一起,她迅速收回目光,轻咳了一声,“今日天气不错,说不定晚上能看到宝瓶座。”
她本意是想缓和下气氛,涅尔德却迅速接上她的话。
“殿下也对占星术感兴趣吗?”
“还好,看过一些,但没有系统了解过。”佩茜卡注意到他用了一个“也”字,便问,“你喜欢占星?”
“因为家里做海上贸易,航海需要,多少会接触这些知识。”涅尔德说话时轻声细语的,让人听得舒服。
“哦,好吧。”佩茜卡就此打住这个话题,因为她知道,要是再聊下去……
“既然你们对此都感兴趣,不如今晚就去观星吧,佩茜卡,你作为主人应该照顾客人。”阿普菲斯微笑着帮他们把话说完了。
他点燃了战火。
萨曼又看了佩茜卡一眼,顺便往嘴里塞了一块酿馅野猪肉,慢慢咀嚼,平静地等她开口说话。
佩茜卡用勺子来回搅动碗里的浓汤,“下次吧,宝瓶座没什么看头,八月份会有一场英仙座流星雨,到时候我们可以去伊察山上看,萨曼,你也一起吧。”
“我都可以。”萨曼朝她笑笑,“我们能在山顶的神庙待一晚,然后看日出。”
“你安排就好。”佩茜卡把决定的权力抛给萨曼,然后就自顾自地吃饭,中途话少得可怜。
她吃完饭立刻回了房间,拒绝了阿普菲斯的饭后聊天,不久后,萨曼就找上了她。
他进了房间,马上锁住门,开门见山道,“我们的联姻不会有任何改变。”
佩茜卡正梳着自己打卷的头发,已经换上了宽松的居家服,了然道,“嗯,我知道。”
萨曼见她如此顺从,舒了一口气,语气放软了些,“当然,我不是说你不能找情人,只是在还没有继承人之前,你不该背叛我。”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像是记下了。
萨曼放下一颗悬着的心,走近几步环住她的腰,侧脸轻轻蹭着,“我爱你,佩茜卡,我向你保证我永不背叛。”
距离很近,他能看到她脸上的小绒毛,像新生的嫩芽,光照上去有一层柔和的光辉。
“你为什么不说‘我也爱你’呢?”他轻咬了一下她的脸表示不满,但动作亲密反而有些撒娇的成分。
佩茜卡只好顺着他说道,“我也爱你,萨曼。”
“好敷衍。”
佩茜卡无奈,主动亲了亲他,“这样呢?”
“好多了。”
(十八)相似
涅尔德当晚便住下了。
他带的东西很少,几件贴身的衣物,还有他惯用的柑橘香薰,只有一本笔记格外的厚,用深色皮革包裹着,放在书架最里面。
他的房间明亮而干净,每一件物品都有它的位置,每个角落都被细心照顾着。
书架目前还空着很多位置,涅尔德放了一个蓝色的玻璃花瓶,插着几株薰衣草,点缀了两叁棵小雏菊,紫色与黄色的强烈对比,成为这个小空间里唯一的亮点。
靠床的墙壁上挂了一幅描绘女神赐福的油画,为房间注入了一份生动和活力,让整个空间流淌着温馨和舒适的气息。
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适应了新的环境,并且改造了它。
阿普菲斯请了一位最近十分受人追捧的歌手来家中表演,顺便举行了一个小宴会来欢迎涅尔德的到来,佩茜卡和萨曼自然也在。
涅尔德整理好衣物,走出房间,在奴隶的带领下,来到大厅。
今天天气很好,光从屋顶上的方形天窗处散下,微风吹过厅堂,体感舒适宜人。
沙发绕着长桌摆放,桌上放着美酒水果。佩茜卡坐在沙发上,她的左手边是萨曼,右手边坐着阿普菲斯,令他惊讶的是,几乎不露面的玛尔殊也在,他单独靠在一张躺椅上,只是对音乐感兴趣才来的。
阿普菲斯见到他来,移到另一侧,让出佩茜卡身边的位置,并且招呼他快些。
佩茜卡没什么表示,萨曼却不动声色地环住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
涅尔德坐在他们旁边显得有些尴尬,但好在音乐适时地响起,大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女歌手唱的是舒缓的情歌,描述妻子的思念,乐师们用竖琴、长笛伴奏。从天窗上照下的光打在每个人脸上,显得神圣柔和。
佩茜卡对这首歌不太感兴趣,便有些走神,节奏缓慢的音乐成了催眠曲,况且她靠着萨曼,热量源源不断地温暖她,睡意愈发浓厚。
她稍微坐直了些,心想,这场音乐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要来点水果吗?”涅尔德不知何时用银盘装了些樱桃,还有无花果,端到她眼前。
“谢谢。”佩茜卡拿起一颗樱桃,含进嘴里,吸吮汁液,清甜的汁水流入喉口,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涅尔德侧过头与她耳语,“佩茜卡不喜欢这首歌吗?要不要让他们换下一首?”
“还好,不讨厌。”
“那节目单上有你喜欢的吗?”
“第……叁首吧。”
“这是萨福的抒情诗?佩茜卡也喜欢这首?虽然是多年前的流行,但我自认为这首歌是最值得一听的。”他压低了声音,但语气盖不住的欣喜,像好不容易找到玩伴的孩子。
不像装的。
佩茜卡一时愣住,恍惚了一瞬后,马上笑道,“嗯,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这首歌了。”
萨曼已经听他们讲话有一会了,他有种被冷落的感觉,便抬手拨弄了两下她的耳垂,“实在无聊的话,我可以陪你出去玩。”
“嘘,安静点。”佩茜卡抓住他捣乱的手,按在腿上,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等音乐结束后,在门口等我,我要话要跟你说。”
萨曼反握住她。
休息了一阵后,女歌手开始下一首歌曲,她后面又唱了什么,佩茜卡早就不在意了,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到远方。
音乐会一结束,她立刻拦下了阿普菲斯。
“是你把我的喜好透露出去的?”佩茜卡直截了当地质问他,语气不耐。
“怎么可能?”阿普菲斯慵懒地靠在墙上,似乎对这件事早有预料。
“那涅尔德是怎么回事?你肯定知道的,他的喜好为什么和我那么像!”
她在音乐会的时候就一直在回忆,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从占星学到歌曲品味,他身上的熏香是她常用的味道,他挑在银盘里的水果恰好也是她喜欢的,如果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连他在餐桌上的习惯也和她一样。
如果这都是巧合,世界上真的有与她相似的人,那为什么这个人又刚好出现在她家里呢?
阿普菲斯用手指绕着头发,“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他,之前不是还说喜欢温柔贤良的吗?”
佩茜卡受够了他打岔的话,直接打断他,“够了,你到底有没有向外透露我的信息?”
她问的时候,心里已经假定是阿普菲斯泄的密了,丝毫不留情面,直勾勾盯着他,眼神像两把利剑,直刺人心。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突然伸手抚摸她的头发,脸上流露出一丝心痛,“佩茜卡,我跟你说过很多次,我不会害你,但你总是第一个怀疑我,而我是最爱你的,比起我,你更应该小心周围、离你最近的那些人,你早该管管他们了。”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角,镯子顺着苍白的手腕滑落至臂间,好像一下子变得脆弱了许多。
“……”
佩茜卡第一次见到父亲这样的神情,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宽慰他,但一想到他曾经做过的事,又觉得他罪有应得,最后她还是选择一句话不说地扭头离开,徒留阿普菲斯黯然伤神。
佩茜卡来到和萨曼约定的地点,迅速挥退了周围的奴隶。
萨曼不明所以,“怎么了?”
“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佩茜卡也没有明说,只是拉着他走出门,在街上乱逛。
中午的集市人群喧闹,车辆穿行,石板路面上铺着鹅卵石,店铺和住宅的建筑物沿街而立,前日才刷的墙面又被画上了涂鸦,还有一些淫辞艳语,污人耳目。
在避开第叁辆车后,萨曼忍无可忍地拉住她,“到底怎么了?至少让人抬个轿子吧。”
“我怀疑家中有奴隶背叛了我。”
他眉头紧皱,认真起来,“发生了什么?”
“有人出卖了我的信息……”佩茜卡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将涅尔德的异常告诉他,只说,“我准备把身边的奴隶换掉,把桑纳斯调过来,再找一个女奴。”
“那么,换下的奴隶你准备怎么处理?”
“找到泄密的奴隶,杀掉,如果找不到,就全部打发去乡下的庄园。”
“一起吧,先把最有嫌疑的杀了,其余的打发掉,毕竟谁能保证我们能抓到全部的叛徒呢?”
佩茜卡仔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很认真地点点头,“在奴隶的事上,你比我有经验,就按你说的办吧。”
萨曼莫名觉得佩茜卡和往常不太一样,不过他很欣慰,“以后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和今天一样,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就像夫妻一样吗?”佩茜卡忽然冒出一句。
萨曼失笑,“对,可以这么说,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最亲密的人。”
午间的阳光透过发丝零散地照在他的脸上,眼睫下落上一层阴影,眼中是一片幽深的紫色。
他笑着抱住佩茜卡,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萨曼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用舌尖反复临摹她的耳廓,“还要比这更亲密的事情……好不好?”
佩茜卡被他舔得腿软,但也没有阻止他,一方面是觉得他知道分寸,大庭广众之下不会做得太过分,另一方面,她并不反感萨曼的亲吻、拥抱,可能她确实有点喜欢他。
佩茜卡紧紧搂着他的腰,能听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声,温柔有力地包裹着她。
“如果萨曼遇到了麻烦,也可以告诉我……不要瞒着我。”她往他的腰侧掐了一下,“听到了吗?”
萨曼收敛了些,吐出含在口中的耳垂,含糊地答应了,“好,我会告诉你的。”
(十九)无助
佩茜卡还没想清楚该如何面对涅尔德,如果仅仅只是做朋友的话,她可以应付,但一想到涅尔德是为了她刻意培养的“情人”,她就有些不自在。
那涅尔德本人知道这件事吗?
如果不知道,事实对于他来说会不会显得过于残忍?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莫名被告知他的人生早已被父母安排好了结局。
就比如现在,涅尔德刚到新环境中,孤单一人的时候,他本能地选择与自己最相似的佩茜卡打好关系,就像爬藤选了离他最近的一面墙,但他是否知道这一切也在计划中呢?
佩茜卡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他。
她觉得自己好像间接毁了一个人。
她开始刻意避开涅尔德,即使碰面也礼貌疏离,见面就打招呼,然后马上离开。
直到有一天,涅尔德主动找到她,询问是否能让人帮他送封信。
佩茜卡接过信,信封上用红色印泥封上,图案是一个凸起的花体字母N,代表涅尔德。
“嗯,送哪?”
“我家,就在星港。”涅尔德有些不好意思,“抱歉,现在来打扰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做了一点饼干,你想尝尝吗?”
他已经把饼干分装成小袋,用丝线绑好,手指一勾就能提起来。
佩茜卡只拿了一袋。
……
叁天后,涅尔德再次找到她,询问是否有回信。
“嗯……好像没有,我会为你留意的。”佩茜卡想到一个可能,但不方便直接告诉他,便提议道,“不如你再写一封吧,我让奴隶尽快送过去。”
他垂眸轻叹,落寞从眼底一闪而过,再抬眼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嗯,请您等我一下。”
涅尔德很快又写了一封信,盖着同样的印章。
佩茜卡没有立刻让人送去,而是等他走了以后,让新来的女奴拿了自己的印章,把涅尔德的信装进了另一个信封里。
她重新盖了印章,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佩茜卡的印章。
“叫人送去吧。”
佩茜卡抬了抬下巴,站在旁边的桑纳斯愣了一下,马上接过信下去了。
他正在逐渐熟悉自己的工作内容。
这一次,涅尔德的家人回信了。
佩茜卡第一时间把信转交给了涅尔德,他说了句“谢谢”,就当着她的面把信打开了。
慢慢的,涅尔德的脸上从激动到平静,最后变为一种委屈。
从他的表情可以推断出,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复。
佩茜卡以为他想家了,便道,“别担心,想家的话就回去吧。”
“不用了,他们目前……暂时不需要我。”涅尔德控制好情绪,在她面前没有一丝的流露,只是语气有些低沉。
“好吧,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佩茜卡不擅长安慰人,也没有兴趣探听谁的隐秘,只能安静地做他唯一的依靠。
她正要离开,涅尔德突然问道,“佩茜卡,我是不是个很无趣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好像大家都不太喜欢我,每次打招呼,萨曼几乎不会搭理我,我和令尊也只有在早餐的时候才会见一面,会说几句客套话,我好像只能和你说上话……抱歉,我不该说这些的。”他不知所措地摸了下脖子,声音渐渐消失。
佩茜卡暗暗叹息,想要说话但走廊上又全是奴隶,索性进了他的房间把话说开,顺便把门带上。
“你很好,不用在意他们,如果觉得寂寞,就让奴隶带你出去玩,或者我可以介绍别的朋友给你,总有志同道合的人能聊得来。”
“你甚至可以学点别的技能,在王都你可以找到各种能人异士,艺术家、魔法师、商人、骑士,甚至是元老、祭祀,都可以直接请回家当老师,王都最不缺的就是人。所以……不要想他们喜不喜欢你,而是问,这里有你喜欢的吗?”
佩茜卡希望他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爱好,而不是只围着她转。
她的话说完了,涅尔德呆呆地看着佩茜卡,良久,他的耳朵微微泛红,“我,我会试试的。”
佩茜卡回了他一个微笑,“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涅尔德还是不太好意思,闷闷地回了句“谢谢”,手指又勾了勾她,“我想出门看看,可以吗?”
佩茜卡点点头,“想去哪?”
“我一直想看首都剧场,听说是我国最大的剧场,每周末都会举办戏剧表演,我想去看看。”
“嗯,我让奴隶安排一下……”
他急忙问了一句,“可以请殿下和我一起吗?我想和你一起……”
他真心的请求让她无法拒绝。
“我的荣幸。”
佩茜卡答应了,过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走漏到了萨曼的耳朵里。
奴隶正在为他理发、剃须。
“嗯哼,她和那家伙出去了?”萨曼睁开眼睛,“去哪?”
“殿下没让我跟去,只叫了桑纳斯一人陪同。”女奴弯腰站在门边,隔着串珠帘子,低声和主人汇报自己的所见所闻。
她正是萨曼给佩茜卡安排的新奴隶。
“好,好,你回去吧,等她回来就告诉她,我一直在找她。”萨曼放下腿,把脖子上的围布扯开,草草洗了把脸。
他有点生气,又庆幸自己多留了一个心眼,那个涅尔德并不像他所表现的那么单纯无害,而佩茜卡又是容易心软的人,她太吃这套了。
萨曼想了想,抬起胳膊,用力打在门框上。
“嘶……”他咬牙忍着,良久,卷起袖子查看,胳膊上已青了一片。
他喘了口气,满意地放下袖子。
(二十)纠缠
佩茜卡和涅尔德回到家时已过了饭点,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两人一起出门了。
佩茜卡前脚刚到家,她的新奴隶,还有父亲的奴隶就一同站在门口。
父亲的命令由他最信任的骑士霍德尔传达,“主人请您回来之后尽快去见他。”
佩茜卡没有答应,只淡淡地回道,“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让他早点睡吧。”
然后佩茜卡把目光转向另一边——新来的奴隶“辛”,她是萨曼找的人,认真严谨,做事非常细心,刚好补上桑纳斯的缺点。
“你呢?什么事?”佩茜卡扯了一下领子。
辛一边为主人接下披风,一边恭恭敬敬地回话,“您走后,萨曼阁下一直在找您。”
“他没说什么事吗?”
辛只是摇摇头。
佩茜卡叹气,略带歉意地看了眼涅尔德,“本来还想和你聊一聊今天的音乐的,抱歉……”
涅尔德心领神会,马上表态,“没关系,今天已经就很累了,佩茜卡也要早点休息啊。”
他目送她离开,嘴角的微笑渐渐淡去,趁着窗外微弱的夕阳,在太阳落下后仅存的光亮下,他穿过狭长的走廊,把自己关进卧室。
佩茜卡一路走到萨曼的房间,房门留了一条缝,透出淡淡的橙色烛光,她闻到一股萨曼身上特有的香味,混着蜡烛燃烧的味道,从房里幽幽地飘出来。
她轻扣了两下门,“萨曼,我来了。”
“快点进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他本来躺在床上,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掀开被子,从床头爬到床尾。
佩茜卡捏了捏鼻子,倒也没隐瞒,“我和涅尔德去剧场了。”
“哦~难怪怎么都找不到你,原来是和别人出去了,我白等了你一下午……”
“少来。”佩茜卡站在床尾,从上而下的俯视他,“门口的奴隶是看着我和涅尔德出去的,他们会不告诉你?”
萨曼见自己被拆穿,也不恼,牵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床上,“你白天陪他,晚上也该轮到我了。”
“我还没洗澡。”佩茜卡扶着床柱,有点拒绝。
“把外衣脱了就好。”话还没说完,萨曼已经自顾自地上手,帮她脱了鞋子,然后转头扒拉她的裙子。
佩茜卡注意到他只抬左手,右手手仿佛在避免过大的动作,生涩又拘谨。
她迅速握住他的手,撩开袖子,果然见到一片拳头大小的青紫印子,淤青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红,被烛光映照着显得更加狰狞。
“怎么回事?”佩茜卡轻轻揉了揉那处,“疼吗?”
“是我上午出城时,不小心撞到的,现在已经不痛了。”
“你去打猎了?”
“是朋友邀请我才去的,反正也没事做,顺便给你猎了头狼,银灰色的毛做围脖会很好看。”
她小心放下他的手,将碍眼的淤青用毯子捂住,“如果早点冰敷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大一片,现在只能热敷化瘀了。”
“本来想找你帮忙的,但那个时候你不在家。”他明显意有所指。
佩茜卡十分淡定地应付道,“父亲比我更精通水系魔法,你完全可以去找他。”
“不一样,如果你看不到,我岂不是白摔了。”萨曼不再多言,用仅剩的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倒在床,解开了腰上的系带,长裙松松垮垮的套在她身上,一扯就能从肩上褪下来。
佩茜卡又一次按住他的手,强调道,“我刚从外面回来,没有洗……”
萨曼堵住了她的嘴,舌尖相触,佩茜卡习惯了他的亲吻,主动配合。
过了会,萨曼又打起了她裙子的主意,手指偷偷把肩带勾到臂膀处,正要继续往下脱,佩茜卡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不行吗?反正我们早晚要结婚的,我连看一眼都不行吗?”萨曼有理有据地诱惑她,带着浅笑的晶紫色眼眸凝在她面上,想从中看出一丝松动。
佩茜卡意识清醒,也同样反问他,“反正早晚能看到,为何要急于这一时?”
萨曼埋在她的颈窝里轻笑,突然低低地唤了一声,“佩茜卡。”
“嗯?”她不明所以。
“佩茜卡,佩茜卡。”
又连叫了两声。
“怎么了?”佩茜卡摸摸他的脑袋。
萨曼舔了舔她的脖颈,湿漉漉的舌头打着卷,含糊地继续叫她的名字。
佩茜卡这才意识到他的意图,没有多想,她膝盖曲起,顶了一下他的腹部,“起来,我真的要走了。”
抬起的小腿却意外碰到一个热鼓鼓的东西,佩茜卡愣了一下,反应迅速地把腿放下。
萨曼微微抬起头,眼神逐渐浑浊黏腻,话语更加稀碎混乱,“帮帮我吧,佩茜卡,佩茜卡,喜欢……”
佩茜卡捂住他的嘴,但萨曼的嘴唇早已不受控制地颤动,胡乱地亲吻她的手心,依恋她的温度,他眼底的狂热不加掩饰,完全变成了欲望的奴隶。
佩茜卡无奈,只能先稳住他,“够了,安静点,我会帮你的。”
她抬起小腿,谨慎地蹭了蹭那处,感受到布料下的炙热,她皱着眉放慢动作。
这点安慰完全不够萨曼疏解的,他决定自给自足,用牙咬住她的肩带,扯到手肘处,堪堪露出一只乳房,衣领被拉到乳肉下托着,在皮肤上勒出一道红痕。
他含住乳尖,密密地吸吮,将乳头的一圈吸得泛红肿胀,还咬了一口,他像醉了一样,温度很高,还会说胡话,“奶要生完孩子后才有,还是怀孕的时候就有?”
“我怎么知道?”佩茜卡轻推开他,从他身下撑起身,迅速拉上肩带。
萨曼还没满足,睡袍底下的昂扬有意无意地蹭她的腿,“好难受佩茜卡,帮帮我,我的手好痛。”
“你不能用另一只手解决吗?”佩茜卡抬脚踢到他的胯上,强行和他保持一定距离,“我一定会用冰冻住它。”
萨曼愣怔了一瞬,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但看到佩茜卡有点得意的笑脸,他就知道对方一定在吓唬他。
他握住她的腰把她重新拖到自己身下,来回拉扯中,床单被弄得皱皱巴巴的。
“求求你摸摸它,佩茜卡,你看,它也喜欢你。”萨曼解开睡袍的带子,性器就这么直挺挺地翘着,缠着凸起的青筋血管,。
他在她腿心上磨蹭,顶上流出的腺液沾染到纱裙,然后渗到皮肤上,她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炙热。
佩茜卡被他着牵引着摸到阴茎,然后那东西就像活了一样在她手里跳了跳,她刚想松开,萨曼已经覆上她的手快速撸动起来。
萨曼刚好一手包裹住她,她感觉自己的手被包进一个湿热腔体里,里里外外都是烫的,并且抽动不断。
萨曼在喘息中夹杂她的名字,如果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就会隔着衣服咬她,像不知轻重的狗狗,分不清是玩还是真的咬。
过了许久,佩茜卡觉得手腕酸,手心蹭得过于频繁,有些麻麻的,而萨曼像是故意的,在临近快感的时候,故意放慢速度,来延缓射精的时间。
佩茜卡思考了片刻,故意凑近舔了一下他的喉结,她明显感觉到萨曼瞬间紧绷住肌肉。
当她含住喉结吸吮的时候,萨曼射了。
肚子上热热的一片,有的溅射到胸口,但迅速凉下来,变成黏糊糊的液体。
他彻底放松下来,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他额间、发梢尖的汗水蹭到佩茜卡,她也把手上粘稠的液体抹到他身上。最后,等萨曼的心跳平息下来,佩茜卡才把他推开。
她拿起放在床头的水,才喝了一口,萨曼又缠了上来,从她嘴里抢水。
“我来帮你吧。”萨曼休息好,又跃跃欲试地压向她。
“不用,不早了,我得走了。”佩茜卡实在熬不住他的精力,想起之前在庄园,萨曼只睡三四个小时依旧精力十足,第二天还能照常运动,换成佩茜卡肯定不行。
“你不难受吗?”他压住她的裙摆,不让她走。
“还好。”
萨曼不敢置信,“你没有感觉吗?不可能吧,给我看看,怎么可能没有感觉,你也想要的吧……”
佩茜卡打掉他乱摸的手,“够了,松手,不然我再不会进你房间了。”萨曼的欲望简直像无底洞一样,压根填不满。
“那我便去你门口叫。”他继续缠上来。
“你可以试试。”
“你以为我不敢?”萨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
佩茜卡无言,她知道对方真的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
她只好留下来。
(二十一)窥视
佩茜卡抬起腰,萨曼往下塞了一个枕头,让她像一座桥一样拱起来,衣料下隐隐勾勒出小腹的形状。
他把她的肩带拉到腹部,露出两只的乳房,乳头有点轻微的凹陷,遇到冷空气后很快立起来,被他含过的一粒格外的粉。
他两指捏着另外一粒揉起来,看着佩茜卡有些发红的脸,故意问道,“果然是有感觉的对吧?”
“……一点而已。”佩茜卡别过脸。
萨曼用膝盖撑开她的大腿,手指隔着内裤画圈,他故意动得很慢,好像不得要领一样只会在关键部位浅浅地挠一下。
佩茜卡难受地发出闷哼,挺了挺腰,把下面送到他的手指处,她感觉他碰过的地方有些湿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味道,像融化的糖浆,有点粘锅底。
萨曼挑开她的内裤,真实地触碰到最柔软的部分,他用指关节轻轻刮着,直到阴蒂慢慢露出头。
他按着刚探出来阴蒂打圈似地揉,同时另一只手在穴口处停留,缓慢地插进一指。
“唔……”佩茜卡难免发出呻吟。
“佩茜卡喜欢吗?”萨曼盯紧,不放过她一丝表情变化,他手指微勾,撑开紧紧挨在一起的穴肉,“不喜欢,还是喜欢?”
他的问题太多了。
她不想回答,“也就一般唔……嗯!”
他突然咬住,佩茜卡猛地绷紧身子,腿不由自主地合并,夹住了他。
一阵短暂的抽搐后,他抬起头,下巴沾满了晶亮的液体,“啊,是不是太快了点?公平起见,我再帮你一次。”
说着,他重新吻上她的嘴。
佩茜卡还在高潮的余韵里,大脑一片空白,猝不及防的被侵入唇齿,还未反应过来,被粘稠水液糊了一脸。
萨曼插入两指,高潮过一次之后,里面明显顺利了许多,穴肉还时不时地缩一缩。
他摸到一处稍硬的地方,只动了下手指,就明显有了反应,她的小腹上也跟着收了收。
萨曼亲着她,手下动作不停,就像故意的一样,完全没有留给她休息的时间,紧接着第一次的高潮又来了第二次。
“哈呼……哈,停……唔……”佩茜卡久违地感到燥热,身上出了汗,就像被一下子塞进了蒸炉中,热腾腾的水汽闷在床被上,再传递给上面躺着的人。
她起来的时候,感觉丝质被套都粘在皮肤上,撕扯下来时就像蜕皮,一阵微痛。
尽管腿心还一片粘稠,她忍着难受穿好衣服。
萨曼重新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手里,“都这个点了,直接睡这吧。”
“然后早上再偷偷回去吗?”
“反正已经定下了,被看到又能如何?”
佩茜卡晃了晃杯中之水,提醒他,“只是商定好了,还没有订婚,随时可以换人。”
“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别开这种玩笑。”萨曼像是祈求她的原谅,又好像跟她撒了一个娇,他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留下来,你今天陪了涅尔德整整一天,而我才多久?佩茜卡是花心的人吗?”
“他是客人。”
“哇哦,所以我是这里的主人吗?”
萨曼说完,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掩盖不住的高兴。
佩茜卡没有反驳他,理论上他已经是她默认的丈夫了,所以她点点头,“等父亲请的占卜师算过后,我们还要去神殿正式占卜一次,占卜顺利我们才能结合……”
“放心,我准备了足够多的礼物。”
“……行吧。”
佩茜卡收拾好自己,想到萨曼手臂上的伤,又撩起他的胳膊看了眼,“让人热敷一下吧,刚才有扯到伤口吗?”
她的手指轻轻放上去,如一片沾着露水的花瓣从手臂上划过,留下一串微凉的水渍,好像萨曼带给她的温度已经消散了,又恢复成冰冷的样子,但她的动作还是那么温和。
他感觉被她摸着的地方一阵一阵的痒,但他不想收回手,绷紧肌肉,忍着酥痒感继续自虐般地享受她的触碰。
“怎么不说话?”佩茜卡又问了一遍,“刚刚有扯到伤口吗?”
“……我不记得了,反正不是很痛。”
“哦,那你早点休息。”佩茜卡放下手。
萨曼莫名失落了一瞬,那种触感还留在手臂上,他搓了一下那块皮肤,用更强烈的痛觉覆盖。
“晚安,佩茜卡。”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侧脸。
佩茜卡回吻,“做个好梦。”
她走出萨曼的房间,蜡烛已经灭了,漆黑一片的走廊上,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巨幅画作下的阿普菲斯。
仿佛与画融为一体,水藻般的长发延伸至墙壁的暗角,融入黑暗。他从丝绒质地的睡袍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从玻璃花瓶中抽出一支玫瑰。
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她看到他在用口型说“安静,过来”。
佩茜卡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门,彻底隔绝了光亮,她朝他走了几步,定在一臂的距离外。
阿普菲斯手指动了下,玫瑰在指尖转了半圈,被送到佩茜卡的脸庞处,带刺的荆条划过下颌,留下一串血珠。
佩茜卡只是动了动嘴唇,看向别处,大有一种无所谓的姿态。
阿普菲斯把玫瑰投入瓶中,根尖上的血迅速化开,在水中消散。
他走近了两步,用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指腹沾了点血,抹在她的唇珠上。
他低下头,把玫瑰划破的伤口吃进嘴里。
舌尖挑开伤口,用牙齿挤压出新鲜的血液,然后吸吮干净。他把佩茜卡禁锢在怀里,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发丝,拖住她的后脑勺,像抬起一颗苹果。
佩茜卡感到呼吸困难,她想逃离,但动不了,她的双腿没有知觉,僵硬得像死人,她甚至无法思考。
阿普菲斯在控制她的血液。
“啊……”她的声音小得只够蚂蚁听到,也说不出连贯的话,她只是不受控制地发抖,逐渐逼近死亡。
阿普菲斯把她横抱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他收回了控制。
像刚被人从冰河中打捞起来,佩茜卡大口呼吸着,她第一次感觉到血液的存在,从过分跳动的心脏传送到四肢,唤醒麻木的躯体。
阿普菲斯把她放到床上,轻轻抚着她顺气,“可怜的孩子,好孩子,小佩茜卡,好些了吗?”
她呼吸得太快,嗓子干得冒烟,声音也是沙哑的,“哈,呼,哈,哈……呼,滚……”
“坏孩子。”阿普菲斯笑着扯下自己的衣带。
(二十二)整夜
佩茜卡还没完全恢复知觉,只隐隐感觉下面被塞进了什么冰凉的东西,浑圆一颗,强行塞推进甬道。随着意识的苏醒,她才发觉是葡萄。
“拿出去,拿走……”佩茜卡扭着腰想把自己撑起来,她好不容易坐起来,阿普菲斯抬起她的腿,把她拖到身前。
他拔出手指,把粘液抹在阴茎上。
“你要来一颗吗?”他空出一只手,摘了一颗葡萄放到她嘴里,“饿了吧,先吃些,你吃的太少了。”
佩茜卡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她突然抢过银盘里的一串葡萄,砸到他脸上,她喊叫道,“我说了,滚开!”
葡萄噼里啪啦地散落,掉进凹陷的床缝里,佩茜卡趁着他发愣的瞬间,夺过他手里的银盘,用其锋利的边缘抵在他的咽喉处。
“滚开。”这次她说得很冷静,银盘一点点压进肉里,轻而易举地割开一道口子,一丝血顺着繁复的花纹流进盘中。
阿普菲斯垂眸瞄了一眼,那从他体内流出的东西似乎有了生命,慢慢“站立”起来,血液在盘中打转,最后在碰到她手指尖时疯狂蔓延,像叶脉一般缠住她的手。
佩茜卡一阵恶寒,连甩了两下,没有甩开,血液反而顺着手臂一路攀爬,逐渐占据她半边身体。
被血爬过的地方极为难受, 像被蜗牛爬过。
阿普菲斯重新压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随手拨开她额间的碎发,“好吧,我们轻一点,慢慢来。”
他抵着阴唇,前端缓慢地推进,之前塞入的葡萄也被挤了进去。
血液汇聚到胸口那一片,佩茜卡抹不开,反而弄得手上到处都是,她把血抹到床单上,这样他才控制不了。
阿普菲斯在她身体里用几乎算得上折磨的速度前进,因为葡萄成了阻碍,最里面已经顶到了头,只能碾过去。
葡萄软烂,粒粒爆开,流出甜酸的汁,像酒。
佩茜卡身下酸胀,仍紧紧抓住他垂下的长发,把他从上面拉下来。
阿普菲斯只能伏在她身上,掰过她的手指,她有点倔,对他拳打脚踢,她手心缠着头发转了一圈,指尖因为失血呈现白色。
掰不开。
阿普菲斯脸色微变,精心维护的皮囊一层层坍塌,他突然用力一顶,彻底顶进宫口处,葡萄的碎肉有的被埋进层峦的缝中,有的被压进了子宫。
一瞬间的剧痛使佩茜卡眼前发白,甚至没有叫出声,她失神了很久才逐渐恢复意识,眼角还挂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的。
阿普菲斯像是在碾她的宫口,她分不清,反正都很痛。
佩茜卡望着摇晃的床顶,像一块割下的肉呈在桌上,除了包裹了一层漂亮的衣服,其实没多大差别。
她环视一周房间,在视线范围内,她找不到能反抗的武器。没有办法,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因为仰着头的原因,一股甜腥味冲到鼻子里,她含着一口血,强撑起来。
她把双手挂在阿普菲斯的脖子上,主动吻他。
他没有防备,等张嘴时,佩茜卡的血迅速灌注了整个口腔,一部分堵住了气管,一部分涌到胃里,横冲直撞。
阿普菲斯推开她,手指伸进喉咙里扣挖,但为时已晚,他吐得脸色涨红也没有吐出来,她的血就像扎根在他的胃里,一寸寸深入,像细针刺入。
“你学会了,你要杀我吗?”他捂着肚子,五官扭曲,语气却不是害怕,而是欣慰。
佩茜卡不知道,她把手放在他的胃上,轻轻压下去,冷眼看着他疼得发抖,“我要怎么杀你?”
“控制你的血……唔,刺穿我的胃,你能感觉到吗……薄薄的,一层……”他的嗓音颤抖,鼻尖上冒着冷汗,实在狼狈。
佩茜卡下不去手,但也不想就这么原谅他,就这么僵持着,把痛苦控制在一个不会让他昏迷,但在无限放大的程度。
她突然感觉到腹下一阵坠痛,冷汗直流。
“什……”
“我们的孩子……在肚子里,佩茜卡感觉到了吗?佩茜卡,佩茜卡……”阿普菲斯声音都是颤抖的,像酒神殿里宿醉的圣女,昏沉着诉说诳语,眼里闪烁着狂热。
“别动!”她猛地压下他的肚子,去掐,阿普菲斯不为所动,反而艰难地爬起来,手掌覆在她的子宫上,里面的精液在他控制下滚动。
“嘶——拿出来……”佩茜卡也加强了控制。
两个人互相折磨,疼痛会在不肯放手的人身上传染。
直到其中一个累了,没有了力气,放下了手,另一个也紧跟着放下了。
“拿出来,爸爸……”佩茜卡躺在床上休息,抽空又央求了一遍。
阿普菲斯亲了亲她的鼻子,没有别的动作,“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吗?”
“不要。”佩茜卡装都不想装。
“为什么?佩茜卡不喜欢爸爸吗?”
“不喜欢。”她疲惫不堪,不想多说一句话。
“你喜欢萨曼吗?”
“一般。”
阿普菲斯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佩茜卡的一般就是能接受的意思,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喜欢的。
他点了点她的下巴,“他和我没什么不同。”
“至少比你年轻?”说完这句话,佩茜卡自己都笑了,好像她只能从萨曼身上找到这个优点了。
阿普菲斯并不介意,陪她一起笑了笑,笑完继续问,“那涅尔德呢?”
“不喜欢吧,他只是很可怜。”
“是吗?我投资了他家的很多产业,他本该回报我们。”
他的手指移到她的肚子上,佩茜卡感觉子宫里是滚烫的,有东西一点点流出来,身下的小嘴张张合合,吐出混着葡萄果肉的浊物。
阿普菲斯插入两根手指,撑开穴口,把堵在出口的葡萄扣弄出来,每次抽离都带出一股黏腻的水液。穴口翻出一点粉色的内壁软肉,已经有点肿了。
他注意到佩茜卡闭上的眼睛,还有渐渐平缓的呼吸,他放轻了动作,“睡吧,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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