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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
【大虞女战神的废材儿子】(34) 太后改嫁
11.20首发于禁忌书屋
跟随那名神色漠然的宫女,穿过一道绣着百鸟朝凤的苏绣屏风,我踏入内室暖阁。与外间的空旷肃穆相比,这里显然更富生活气息,也更为私密。温暖的炭火驱散了殿宇深处的寒意,空气中除了檀香,还隐约浮动着一种名贵而淡雅的女子熏香。
我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暖阁正中,那张铺着锦缎软垫的紫檀木榻上。那里端坐着一位宫装妇人,正是当今太后,三皇子生母——孟氏。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她年纪已然不轻(该有四十多岁,近五十了),但亲眼所见,仍让我心中微微一动。她并未穿着正式的太后朝服,只着一身海棠红绣金凤纹的常服宫装,料子柔软贴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依旧窈窕有致的身段。乌黑如云的秀发并未全部盘起,一部分松松地绾成一个优雅的倾髻,以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固定,其余如瀑般垂在肩后,更添几分慵懒风韵。她的脸庞保养得极好,肌肤白皙紧致,几乎不见这个年纪常有的明显皱纹,只有眼角几缕极淡的细纹,反而平添了历经世事的成熟韵味。五官精致明艳,柳眉入鬓,凤眼含威,鼻梁挺直,唇形饱满,涂着淡色的口脂。此刻,她那双漂亮的凤眼正微微抬起,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审视意味,直直地望向我。
这是一个将美艳、性感与高贵典雅奇妙融合于一身的女人。岁月非但没有夺去她的光彩,反而赋予了她少女绝难企及的丰韵与气度。她只是静静坐在那里,便自然流露出一股久居上位、浸淫宫廷多年的雍容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压抑的锐气。
我收敛心神,上前几步,在距离软榻约一丈远的地方停下,依照臣子觐见太后的礼仪,微微躬身,拱手行礼,声音清晰而平稳:“臣,摄政王韩月,参见太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千岁金安。”
孟太后那双漂亮的凤眼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讶异,甚至……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玩味?她轻轻开口,声音不像寻常深宫妇人那般娇柔,反而带着一种悦耳的、略显低沉的磁性,吐字清晰:“哦?你就是那位威震西域、如今又兵临朝歌的西凉王?倒是……比哀家想象中还要年轻许多,瞧着,比哀家的皇儿还要年幼些。”
她的语气起初带着点感叹,但随即,那抹感叹迅速褪去,换上了一层冰冷漠然的外壳,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松动只是错觉:
“不过,摄政王殿下不必如此多礼。如今这朝歌城里里外外,不都是殿下您一人说了算么?又何必在哀家这失了势的妇人面前,做这番装腔作势的姿态?”
果然,怨气与戒备都极深。我直起身,目光平静地迎上她带着讥诮与冷意的视线。对于她这番夹枪带棒的话,我早有预料。一个在后宫隐忍多年、好不容易靠着儿子夺权翻身、坐上太后宝座没几天,却又骤然沦为“高级囚徒”的女人,心中的憋闷、怨恨、不甘,可想而知。更何况,她最大的依仗——她那手握重兵的儿子,此刻正在回援的路上。
我并未动怒,反而语气平和地开口,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太后娘娘言重了。‘一人说了算’谈不上,臣不过是受新君之托,暂摄国政,以靖国难。至于为何是臣站在这宫阙之中……”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这华丽却压抑的暖阁。
“太后娘娘久居深宫,但想必也知,先帝晚年昏聩,朝纲败坏,奸佞当道。莫说我西凉,便是江南的司马家、辽东的公孙氏、山东河北的各位藩王,哪个不是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北境匈人、西陲羌胡,屡屡寇边,朝廷可曾有力抵御?这煌煌大虞,早已是千疮百孔,风雨飘摇。”
我向前微踏半步,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分力度:
“今日,踏入这朝歌城的,即便不是臣韩月,也会是其他人。或许是江南的兵马,或许是辽东的铁骑,甚至可能是塞外的胡虏。区别在于,”
我直视着她微微变色的脸。
“是臣,至少能约束部下,入城未曾劫掠百姓一针一线;是臣,未曾急于改朝换代,而是遵从礼法,拥立九皇子登基,延续大虞国祚;是臣,严令军士不得擅入宫禁,惊扰皇室,太上皇陛下如今仍在宫中安养;也是臣,迅速恢复城中秩序,使百姓得以喘息。太后娘娘,扪心自问,臣如此行事,较之大虞太祖皇帝当年对待前朝皇室的手段,是否已算得上仁至义尽,格外开恩?”
我这一番话,既点明了朝廷早已失尽人心、崩解在即的大势,又摆出了我入主朝歌后的“克制”与“法理”,最后更是抬出太祖旧事(那可不是什么温情故事)作为对比,软中带硬,既陈述事实,也隐含警告。
孟太后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红唇紧抿,胸膛微微起伏,那双凤眼中怒火与屈辱交织。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我对先帝和朝廷的指责,或是控诉我“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实质,但话到嘴边,却发现面对我列举的、无可辩驳的事实(至少表面如此),她竟一时语塞。尤其是“延续国祚”和“未扰皇室”这两点,在刀兵之下,确实是难得的“体面”,她若强行否认,反而显得不识好歹。
然而,就在这时,她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抓住了什么。她忽然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甚至微微向后靠向软垫,脸上重新浮现出一种混合着讥讽、自嘲乃至……某种破罐破摔般诱惑的神情。她抬起保养得宜、涂着丹蔻的玉手,轻轻拂过自己依旧光滑的脸颊,声音陡然变得轻柔而暧昧,与方才的冷厉判若两人:
“哀家久闻西凉王殿下……喜好独特,尤爱成熟妇人,甚至……娶了自己的生母为王妃,传为奇谈。”
她凤眼斜睨着我,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探究。
“如今殿下亲临哀家这冷清宫室,莫不是……也瞧上了哀家这年老色衰、残花败柳的身子?想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那领兵在外的皇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竟真的动手,缓缓抽下了绾住发髻的那根碧玉簪。瞬间,如云似瀑的乌黑长发失去了束缚,柔顺地披散下来,衬得她白皙的脖颈和脸颊更加醒目。她接着作势要去解宫装领口的盘扣,动作缓慢而充满暗示,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近乎悲凉又带着诱惑的笑意:
“若是如此……殿下倒也不必费什么周章。反正哀家年纪已大,宫中寂寞,殿下又这般年轻英伟……哀家也不算太吃亏。便当是……多了一个面首,排遣深宫寂寞罢了。”
这已不是简单的诱惑,更像是一种极端的、自毁式的反击,试图用最不堪的方式,来打破我精心维持的“摄政王”体面,将一场政治博弈拉低到男女私情的泥潭,以此让我难堪,或者……激怒我?
然而,在她手指即将触碰到第二颗盘扣时,我抬起手,做了一个清晰而果断的“停止”手势,目光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声音甚至比刚才更加平稳,却透着一股冰凉的质感:
“太后娘娘请自重。此等拙劣伎俩,于本王无用。”
我看着她因我的反应而略显错愕、随即眼神更加阴沉的脸,继续缓缓说:“本王若要击败三皇子,自会在正面战场之上,以堂堂之师,光明正大地决一胜负。此等挟持人母、行龌龊胁迫的下三滥手段,本王不屑为之。”
孟太后眼中的错愕变成了狐疑,似乎不明白我到底意欲何为。
我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极淡、却让孟太后心中骤然一紧的笑容:“不过,本王倒是想和太后娘娘,玩一个更有趣的‘游戏’。”
我向前又迈了一小步,压低声音,确保只有我们两人能听清,语气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
“明日,本王便会以太后您的名义,颁下一道懿旨。内容嘛……就说是太后娘娘深明大义,感念国事维艰,愿以身许国,下嫁于……太子殿下,以全皇室体面,安天下臣民之心。”
孟太后瞳孔猛然收缩,失声道:“太子?太子早已流亡漠北,生死不明!你……”
我打断她,笑容不变:“哦,太子不在?那也无妨。懿旨也可以改成……下嫁于昌阴公。本王记得,三皇子与这位昌阴公,可是老公爷看着长大的吧,关系莫逆,堪称挚友,对吧?”
昌阴公,乃是皇室旁支的一位年老郡公,确实与三皇子私交甚笃,甚至常被外界视为三皇子的左膀右臂,而且如今在淮南拥兵自重,只是不敢和我对抗罢了,但也不愿意臣服于我。
“你说,当三皇子在前线浴血奋战,试图夺回京城、解救母后之时,却突然得知,他最敬爱的母后,竟然下旨要嫁给他最好的长辈……”
我故意拖长了语调,欣赏着孟太后脸上血色尽失、惊恐万状的表情。
“即便他知道这是本王的计策,是假旨,但这道旨意传遍天下,人尽皆知。届时,他心中会作何感想?他与昌阴公之间,那坚不可摧的信任和情谊,还能剩下几分?朝野上下,又会如何看待此事?这出戏,是不是比单纯的肉体羞辱,要有趣得多?本王……很是期待呢。”
“你……你无耻!卑鄙!禽兽不如!”
孟太后再也维持不住任何风度,猛地从软榻上站起,因极致的愤怒与恐惧而浑身颤抖,指着我,声音尖利,全然失了太后的仪态。精心维持的诱惑假面彻底粉碎,只剩下被触及逆鳞的母兽般的惊怒。
“太后娘娘莫要动气,小心凤体。” 我后退一步,微微躬身,仿佛刚才那些诛心之言并非出自我口,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到近乎冷酷的神情,“大婚之期若定,臣自当为太后娘娘,备上一份‘厚礼’。告辞。”
说完,我不再看她惨白如纸、气得几乎晕厥的脸,转身,步履沉稳地朝着暖阁外走去。身后传来器物被扫落在地的碎裂声,以及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怒骂。
走出暖阁,穿过屏风,重新回到略显清冷的外殿。那引路的宫女依旧垂首侍立在一旁,仿佛对暖阁内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我推开殿门,午后的阳光再次洒在身上。雷焕和周铭等警官立刻迎了上来,关切而警惕地看向我身后。
“王爷,您没事吧?” 雷焕低声问。
“无妨。”
我摆摆手,脸上的冰冷迅速收敛,恢复成平日里的沉静。我看向雷焕,吩咐道:
“太后娘娘凤体欠安,需要静养。从今日起,慈宁宫内外,交由你警察总局全权负责‘护卫’与‘照料’。一切饮食用度,依旧按照太后旧例供给,不得有丝毫怠慢克扣。若有所缺,可直接报于薛敏华夫人,她会妥善处置。记住了,是‘静养’。”
我刻意加重了“静养”和“护卫照料”几个字。雷焕是聪明人,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既要保证孟太后的基本待遇和人身安全,又要将她彻底与外界隔绝,严加看管,防止她有任何传递消息或做出过激举动的可能。
“卑职明白!定当安排最得力的人手,确保太后娘娘‘安然静养’!” 雷焕肃然应道。
太后宫闱内的密谈,耗费了约莫半个时辰。言语间的机锋试探、利益交换、乃至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博弈,都随着我最终起身告退,被暂时封存在那间弥漫着檀香与暖意的宫殿深处。走出慈宁宫,午后的阳光略微西斜,将宫殿的影子和我们一行人拉得斜长。
回程的路上,我选择乘坐马车,缓缓穿行在朝歌城内逐渐恢复些许生气的街道上。车窗外的景象,与我初围城时那份死寂与恐慌已大不相同。虽然行人依旧不多,面带菜色者众,但至少商铺有些重新开张了,挑着担子的小贩在街角小心翼翼地叫卖,偶尔有巡逻的西凉军士或警察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引来百姓们复杂难明的目光——有畏惧,有好奇,也有劫后余生的茫然。
看着这些渐渐恢复“人气”的街景,我心中并无太多破敌夺城的狂喜,反而涌起一阵深沉的感慨。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坐在朝堂上的是谁,无论旗帜如何变换,承受战乱、动荡、生计艰难之苦的,始终是最底层的芸芸众生。这座千年古都,见证了太多王朝更迭,每一块青石板下,恐怕都浸染着不同时代的血泪。
但感慨归感慨,我的意志并未因此有丝毫动摇。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彻底击败三皇子,结束这割据混战的局面。对国家与万民而言,最重要的,是统一,是秩序。一个哪怕是严苛的、自上而下强加的秩序,也远比诸侯并立、战火连绵的无政府状态要好上千百倍。最差的秩序,也好过最好的混乱。这便是我为之征战、不惜背负骂名也要推进的目标。
想到这里,胸中那股因太后之事而起的些许微妙情绪被更宏大的责任感取代。击败三皇子,需要的不只是军队,还有实实在在的资源——钱、粮、军械。朝歌城破,大虞朝廷数百年的积累,如今都成了我的战利品,也不知究竟还剩下多少,能否支撑接下来的大战。
“玄悦,”
我敲了敲车厢壁,对骑马跟随在侧的侍卫长吩咐道,
“转道,去皇城府库区域。薛夫人应该在那里清点盘查,我们去看看,这大虞朝廷,究竟给本王留下了多少家底。”
“是!”
玄悦领命,立刻指挥车队调转方向,朝着位于城东郊、毗邻运河码头的巨大仓库区驶去。
越靠近仓库区,戒备越发森严。沿途增设了多处岗哨,巡逻队也明显增多。当我们抵达核心库区大门外时,更是被一队装备精良、气势肃杀的士兵拦了下来。
这些士兵的装扮与西凉正规军略有不同,他们身穿深灰色修身制服,外罩轻便但关键的部位镶嵌铁片的胸甲,头戴圆顶宽檐帽,腰佩制式腰刀,手中持有的却是威力强劲的军用臂张弩。他们行动迅捷,眼神锐利,纪律严明,正是入城后由雷焕的警察总局牵头,联合部分原户部、工部熟悉库藏事务的吏员,紧急组建的“税务警察总队”。其主要职责便是接管、清点、看守城内所有官方仓库、工坊、账册,防止物资流失、偷盗或破坏,同时也负责初步的秩序维护与缉私。
“站住!库区重地,无令不得入内!”
为首的一名税警队长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公事公办,尽管他显然认出了马车上的摄政王徽记和玄悦等亲卫,但并未立刻放行,显示了严格的纪律性。
玄悦眉头一皱,脸上掠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在他看来,整个朝歌城都是王爷打下来的,哪里去不得?她正欲上前呵斥,甚至准备示意亲卫强行通过。
“玄悦。”
我隔着车窗,淡淡叫住了他。此刻彰显权威并非首要,维护新建立的规矩更为重要。我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本空白令册,就着车厢内小几上的笔墨,快速写下“准予摄政王韩月入内巡察库藏”字样,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摄政王大印(随身携带的副印),将手令递给玄悦。
玄悦接过手令,虽然仍有些不忿,但还是依言上前,将手令展示给那名税警队长。队长仔细验看印信和笔迹(显然受过相关辨认训练),确认无误后,脸上的严肃表情立刻转为恭敬,立正行礼:
“卑职职责所在,冒犯殿下,请殿下恕罪!开闸,放行!”
沉重的包铁木栅栏被缓缓拉开,马车得以驶入库区内部。这里规模极大,一排排高大坚固的砖石仓廪整齐排列,许多仓房门口都有税警持弩守卫,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谷物、皮革、桐油、生铁等物资混合的复杂气味。
马车在一处明显是指挥调度中心的大仓前停下。我下了车,径直走向仓门大敞、人影忙碌的仓厅。
厅内光线明亮,数十盏牛油大灯点燃着。只见薛敏华夫人正站在一张巨大的木案前,她今日未着华服,只穿了一身利落的深蓝色箭袖长裙,外罩一件御寒的狐皮坎肩,长发简单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秀美的脖颈。她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账册,柳眉微蹙,正与围在案边的三四名高级后勤军官激烈地争论着什么,语速很快,条理清晰,手指不时点着账册上的某处数字或摊开在一旁的物资清单。
“……这不对!户部存档的甲叶数目和库里实际清点的差了近两成!还有这批弓弦,说是江南上贡的极品牛筋,可你们看这成色、这韧性!”
她拿起一卷弓弦,用力拉扯演示,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以次充好都是轻的,怕是早有蛀虫中饱私囊,或是在我们破城前就被掉包转移了!必须重新彻查相关经手官吏,追索流向!”
几名军官面露难色,其中一人道:“夫人,追查需要时间,眼下大军即将与三皇子决战,急需补充军械,是不是先紧着能用的调配……”
“不行!” 薛敏华斩钉截铁地打断,“不清不楚的东西发到军士手中,那是害人性命!更是毁殿下基业!账必须算清楚,亏空必须找出来!你们按我说的,分三组,一组继续清点实物,一组核对所有出入库单据存根,另一组给我提审相关仓吏、账房,一个一个问!”
她身后,两名穿着同样利落的女秘书正运笔如飞,记录着她的每一道指令和争论要点,案几另一侧还有几个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的老账房。
我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看着薛敏华那因专注和焦急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看着她与那些军汉据理力争时毫不退缩的强势,看着她为厘清账目、追索物资而殚精竭虑的模样,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位出身河东大族、风华绝代的美妇人,自当年因家族利益与自身野心选择跟随我来到安西,便一直兢兢业业。她以惊人的商业头脑和理财能力,帮我整合安西零散的商号,建立钱庄体系,理顺税收,更在我历次征战中立下汗马功劳,将庞大军队的后勤保障打理得井井有条。我给予她的薪酬与分红堪称天价,足以富可敌国,但她除了维持必要的体面与经营网络的开销,几乎从不奢侈享乐,甚至常常自掏腰包,为我身边的亲卫、幕僚添置更好的装备、书籍,改善饮食。她的心思,我如何不知?她渴望的,不仅仅是财富与权力,更是那个我身边最显赫、却已被另一个女人占据的位置。
我曾给过她暗示,许过模糊的未来,却始终无法像对妇姽那样,给出明确而绝对的承诺。这份亏欠感,像一根细小的刺,时常在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隐隐作痛,尤其是在她如此毫无保留地付出时。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份突如其来的柔软情绪压下,换上平静的面容,举步踏入了忙碌的大厅。
好的,这是根据您的要求续写和增加了细节的版本:
我的脚步声惊动了厅内众人。薛敏华和那几位后勤军官转头看见是我,先是一愣,随即慌忙放下手中账册物件,齐齐单膝跪地:“参见摄政王殿下!”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我虚抬一下手,目光扫过案几上堆积如山的账本和清单,“军务繁重,诸位辛苦。继续做事,不必因我耽搁。”
众人这才起身,但明显拘谨了许多,垂手侍立。我看向薛敏华,语气平和:“薛夫人,借一步说话。”
薛敏华眼眸微微一闪,点头应道:
“是,殿下。”她随即转头,对那几位军官和自己的女秘书低声但清晰地吩咐:“继续按我刚才说的办,实物、单据、人证,三面对照,一笔笔厘清,不得有误。尤其是那批弓弦和甲叶的缺口,务必追查到底。”
“是,夫人!”几人齐声应下,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薛敏华这才转身,跟随着我走出这间弥漫着纸张、灰尘与焦虑气息的仓厅。傍晚时分的朝歌城,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带着寒意的雾气之中。远处,皇宫的轮廓在暮色与雾气中若隐若现,近处,城内几条主要街道上,竟已稀稀落落地亮起了灯火。那是胆大的商户重新开张,或是西凉军设立的临时粥棚发出的光亮。雾气晕染着昏黄的灯光,给这座刚刚经历战火、尚在伤痛中喘息的城市,平添了几分朦胧而脆弱的生气。空气中飘来食物烹煮的淡淡香气,隐约还有孩童的啼哭与大人低低的交谈声。
最是人间烟火气,最能抚慰惊惶心。这微弱的复苏迹象,让我紧绷的神经也略微松缓了一丝。
我们没有乘坐马车,只是在一队亲卫不远不近的跟随下,信步而行。穿过几条尚显冷清的街道,不知不觉竟走到了靠近城墙的一处小土坡上。这里视野相对开阔,可以俯瞰小半个内城的灯火,也能感受到城外军营隐约传来的肃杀之气。坡上只有几棵叶子落尽的枯树,在暮色寒雾中静立。
“感觉怎么样?”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城内稀落的灯火,看向身旁的薛敏华。晚风吹动她鬓边的发丝和狐皮坎肩的绒毛,她的侧脸在微弱的天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却也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薛敏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忧虑:
“很糟糕,殿下。比预想中糟糕得多。” 她微微蹙眉,开始详细述说,“朝廷的府库,账面看起来庞大,但虚报、亏空、以次充好的情况触目惊心。军械方面尤为严重,甲胄、弓弩、箭矢的库存数量与实际清点相差甚远,尤其是精良的制式装备,恐怕连账目的六成都不到。许多存储不当,锈蚀、虫蛀、朽坏的不在少数。粮食和金银布帛倒是实打实不少,尤其是几个秘密大仓里的存粮,数目惊人。金银铜钱堆积如山,还有不少前朝的古董珍宝……”
她顿了顿,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可如今这乱世,这些东西……用处终究有限。粮食虽多,但江南今年的秋粮眼看就要入仓了,加上我们安西本有的储备,如今最不缺的反倒是粮食。金银珠宝,短时间内也变不成可战的兵甲,鼓舞不了必死的士气。”
我默然无语,望向远处皇宫方向那一片相对明亮的区域,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大虞朝廷,竟已腐朽至此。若非如此,我西凉军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地兵临城下,甚至入主中枢。
“倘若天下太平,吏治清明,凭这积累的财富与江南的丰饶,”
我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感慨,“本该是又一个盛世光景。”
“谁说不是呢。” 薛敏华低声附和,语气中也充满了惋惜。她微微侧身,向我靠近了一步,晚风似乎更冷了些,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坎肩。
沉默片刻,她忽然抬起头,望着我,眼中的疲惫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感取代。声音也轻柔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殿下,其实……妾身已经很知足了。”
我看向她。
“回想当年,她被亲生儿子为了前程献给我做玩物,又被转卖如同货物,坠入那见不得光的去处……那时妾身以为自己这辈子就算不被打死折磨死,也会在某个肮脏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烂掉。”
她的目光有些悠远,仿佛穿越了时光,看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但随即又聚焦在我脸上,变得明亮而炽热,“是殿下给了我新生,给了我尊严,更给了我能施展所长的天地。从安西到朝歌,看着殿下的基业一步步壮大,妾身能参与其中,尽一份心力……真的,已经很开心了。”
她的话语真诚而恳切,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却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我知道,她所说的“开心”背后,是无数个日夜的殚精竭虑,是与各方势力周旋的如履薄冰,是将自己全部才智与心力都奉献出来的毫无保留。
“妾身感谢殿下,” 她继续说道,声音更轻,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真的。所以,无论殿下需要妾身做什么,无论多难,多险,妾身都愿意。”
夜色渐浓,雾气似乎也更重了些,将我们与不远处的亲卫、与坡下的城市灯火隔开,形成一方独立而隐秘的空间。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依赖、倾慕与全然托付的神情,混合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脂粉香与方才在库房沾染的些许尘灰气息,形成一种奇异的诱惑。
心中那根名为“亏欠”的刺,在此刻被她的柔情与奉献灼烫得隐隐作痛,又化作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我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彻底柔软下来,顺从地靠在我胸前。
“敏华……”
我低声唤她的名字,手指拂过她光滑冰凉的脸颊。
“你的努力,你的心意,我都看得见。你想要的……我都会记得。总有一天,我会给你应得的一切。”
这不是明确的承诺,却比任何空泛的誓言都更直击她的心扉。她仰起脸,眼中瞬间涌上一层朦胧的水光,在暮色中晶莹闪烁。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双臂环上了我的脖颈,踮起脚尖,温热的唇瓣带着一丝颤抖和急切,先是轻触我的鼻尖,然后便印上了我的嘴唇。
这个吻起初带着试探和感激,很快便在我的回应下变得热烈而深入。她口中淡淡的清甜气息与我呼吸交织,驱散了周围的寒意。我的手也不再安分,顺着她纤细却有力的腰肢向上游移,轻易地解开了她狐皮坎肩的系带和里面长裙高领的盘扣。微凉的空气侵入,让她肌肤激起细小的颤栗,但她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更紧地贴向我。
我的手掌探入敞开的衣襟,覆上那早已熟悉的、丰满圆润的峰峦。触手之处,是惊人的绵软与弹性,顶端蓓蕾已然硬挺,彰显着她身体的动情。我略带粗暴地揉捏着,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在我掌中变换形状,听着她喉间溢出压抑的、甜腻的呻吟。
“殿下……嗯……” 她意乱情迷地呢喃着,双手在我背上无意识地抓挠。
欲火如同浇油的烈焰,瞬间升腾。我环顾四周,雾气深重,枯树掩映,亲卫们懂事地停留在几十步外,背对着这边,形成一道沉默的屏障。我一把将她转过身,抵在旁边一棵粗大枯树的树干上。粗糙的树皮摩擦着她的背部衣料,她发出一声轻呼,却充满了顺从与期待。
我撩起她长裙厚重的下摆,探入其中,抚摸着她仅着单薄裘裤的、圆润挺翘的臀部,手感丰腴而充满肉感。随即,我扯开她腰间的系带,连同裘裤一起褪至腿弯。冰冷的空气让她臀部的肌肤绷紧,泛起细小的颗粒,更显白皙诱人。我解开自己的腰带,释放出早已炽热坚挺的欲望,抵在她早已湿润泥泞的入口。
没有更多前戏,我腰身一沉,狠狠贯穿了进去!
“啊——!”
薛敏华仰起头,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发出一声既痛苦又欢愉的短促惊叫,随即死死咬住了下唇,将后续的声音压抑在喉咙深处。
我双手从后面牢牢握住她纤细的腰肢,开始大力抽送。每一次进入都又深又重,撞得她丰腴的臀肉荡漾起层层诱人的波浪,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随着我的冲击向前顶在粗糙的树干上。我一只手依旧覆盖在她胸前,肆意揉捏那对随着动作剧烈晃动的丰乳,感受着那惊人的弹跳;另一只手则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仿佛要更清晰地感受自己在她体内的冲撞。
寂静的小山坡上,枯树在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呜咽,掩盖了肉体交合时淫靡的水声与撞击声。薛敏华起初还能勉强压抑,但随着我越来越快、越来越重的攻势,她的防线彻底崩溃。破碎的呻吟、难耐的喘息、夹杂着我的名字的哀求,断断续续地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
“殿下……太深了……慢、慢点……嗯啊……受不住了……”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内里层层叠叠地绞紧,试图容纳这狂暴的入侵。雾气在我们周围缭绕,将我们滚烫的喘息和激情的汗水都包裹其中,与远处冰冷的人间灯火彻底隔绝。
我如同发泄这些时日积压的所有压力、算计、冷酷与那一丝对未来的迷茫,将全部精力都倾注在这最原始的交媾之中。不知过了多久,在她一声陡然拔高、如同哭泣般的长吟和体内剧烈的痉挛中,我也低吼着释放出滚烫的精华,将她紧紧压在树干上,两人都只剩下粗重凌乱的喘息,久久无法平息。
寒风吹过,激得汗湿的肌肤一阵冰凉。我缓缓退出,替她拉上裙摆,系好衣带,动作间带着事后的些许温存。薛敏华软软地靠在我怀里,脸颊潮红,眼睫湿润,浑身酥软得像是没了骨头,脸上却洋溢着一种极致满足后的慵懒与幸福。
我们相拥着,在这寒夜雾气笼罩的小山坡上,静静听着彼此的心跳慢慢平复。后山中的失控,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石子,涟漪过后,水面重归平静,但深处的涌动,只有我们自己知晓。我们之间的那番温存与承诺,被小心翼翼掩藏在堆积如山的账册与冰冷的甲胄之下。我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近乎强硬地命令薛敏华放下手中一切,去城西一处刚刚清点出来的前朝亲王府邸(如今已暂时充作高级官员休憩之所)休整几日。她起初坚持说不累,眼底却有掩不住的疲惫与一丝得到慰藉后的柔软。最终拗不过我,还是带着几名贴身侍女去了。
离开前,她回头望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言,有缱绻,有期待,或许还有一丝尘埃落定的释然。我当时并未深想,只觉得让她休息是应当的,连日操劳,铁打的人也受不了。殊不知,这次意外的亲密,竟会在未来掀起意想不到的波澜——一粒生命的种子已在悄然孕育。当然,这是许久之后才被察觉的后话,此刻的我,正将全副精力投入到另一场更为冷酷、也更为精密的算计之中。
接下来的几日,朝歌皇城内的文华殿(临时充作摄政王办公之所)灯火通明。我召集了一批被“请”来或主动投效的前朝文官,他们战战兢兢,笔墨惶恐。我授意他们起草一份特殊的“诏书”,名义上自然是出自那位十三岁小皇帝之手,加盖玉玺(仿制品已造好)。
诏书内容可谓石破天惊:
一、宣称太后(三皇子生母)因“仰慕昌阴公忠勇勤勉,品行高洁”,自愿下嫁;
二、为彰此“佳话”,特晋封昌阴公为昌阴王,并将目前尚在三皇子实际控制下的邯郸、济南等山东、河北部分膏腴之地,“赐”为其封国!
昌阴公是谁?他是大虞朝硕果仅存的几位老牌宗室亲王之一,辈分极高,但手中并无实权,一向以谨慎庸碌、明哲保身着称,在之前皇子内斗中勉强保持中立,新帝“登基”后,他第一批上表称臣,得了些虚衔赏赐。此人年近六旬,妻妾成群,胆小怕事。将风华正茂的太后指婚给他,并“赏赐”一片正在敌手中的土地,其用意之毒辣、羞辱之深刻,明眼人一看便知。
诏书草成,我派人“恭敬”地送至昌阴公府上。这位老王爷接到这份烫手山芋般的诏书时,据说当场就差点晕厥过去。他自然明白这是我借刀杀人、离间激将的毒计,接了,便是公然与手握重兵、复仇心切的三皇子为死敌,那所谓的封地更是镜花水月,反而会成为催命符;不接,便是抗旨,立刻就有现成的罪名收拾他。
老狐狸终究是老狐狸,惊惶之后,他选择了最“稳妥”的方式——称病不出,对诏书内容既不接受也不公开拒绝,只是派管家出来含糊其辞,说王爷年老体衰,需静养,婚姻大事不敢高攀云云,总之是“已读不回”,试图拖延糊弄过去。
对此,我早有预料。拖延?我偏要快刀斩乱麻,将这场戏做实、做绝!
我立刻以“太后思嫁心切,体恤老臣”为由,指派了一队由原禁军改编、此刻名义上忠于新帝的仪仗队伍,并“贴心”地加派了一队雷焕麾下精锐警察“沿途护卫”,浩浩荡荡,护送着太后凤辇,径直出了朝歌东门,直奔昌阴公的封地昌阴郡而去!
出城那日,我特意亲至城门送行(实为监督)。太后被迫换上出嫁的吉服,凤冠霞帔,却掩不住满脸的惨白与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怨恨。当凤辇经过我面前时,她掀开轿帘一角,目光如淬毒的冰锥,死死钉在我脸上,那里面没有了前几日暖阁中谈判时的复杂权衡,只剩下最纯粹、最深刻的屈辱与仇恨。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但我仿佛能听到那无声的诅咒。我面色平静,甚至微微颔首,如同在送别一位普通的宗室贵女,心底却是一片冰封的漠然。政治无情,妇人之仁只会葬送霸业。
队伍一路无话,抵达昌阴郡。昌阴公闻讯,如丧考妣,却再也不敢装病拖延。城外是“护送”的武装,城内是惶惶的人心,他若再拒,顷刻便是灭门之祸。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老泪纵横,大开城门,将太后凤辇迎入府中。一场荒诞至极、强权捏合的“婚礼”,便在无数双或麻木、或讥讽、或同情的目光下,仓促完成。
太后入府,大门关闭。但这仅仅是开始。
我立刻召来姬宜白,面授机宜。于是,一场规模空前、无所不用其极的舆论攻势,如同瘟疫般在尚能被控制的区域内(主要是朝歌周边及通往三皇子军方向的要道)迅速蔓延开来。
“谛听”麾下最擅长编造故事、煽动情绪的情报人员全体动员。不过几日,各种绘声绘色、细节丰富的“爱情故事”便流传开来:有的说太后与昌阴公早已相识于微时,互生情愫,奈何宫墙阻隔,如今终成眷属,乃是天意成全;有的则更露骨,编排太后如何在深宫寂寞,昌阴公如何借朝见之机暗通款曲,甚至暗示三皇子可能都对此有所察觉……故事越来越离奇,也越来越指向一个核心:太后是“自愿”的,她与昌阴公是“真爱”,甚至希望儿子三皇子能理解母亲,放弃无谓的抵抗,将兵权交给“德高望重”的昌阴王,一家人共享天伦。
这些故事通过精心挑选的乞丐、走街串巷的说书人、甚至是悄然潜入敌占区的细作,迅速传播。更有甚者,我暗中资助了几个戏班,排演了几出名为《凤求凰·深宫缘》或《老骥伏枥·太后情》的戏码,在城郊、码头、集市等人口稠密处公开演出,将这场政治婚姻演绎成可歌可泣的爱情传奇,极尽煽情之能事。
与此同时,我亲笔修书一封,以“摄政王”兼“长辈”(我如今总揽朝政,名义上算是辅佐新帝,自然算三皇子的长辈)的口吻,派人设法送至三皇子军中。信中语气“恳切”,先是对他在辽东的“战功”表示“赞赏”,然后“遗憾”地提到朝中变故,新帝已立,大局已定。接着,笔锋一转,用看似关怀实则诛心的语调写道:
“……闻太后凤体安康,且得偿夙愿,下嫁昌阴王,伉俪情深,实乃佳话。殿下身为亲子,当为母后欣慰。战事凶危,不若早日解甲归朝,与母后、新帝团聚,共享天伦,免动干戈,岂不美哉?朝歌城门,随时为殿下敞开。”
这封信,如同一把淬了剧毒、又涂满蜜糖的匕首,直插三皇子心窝。
几日后,潜伏在三皇子军中的“谛听”内线冒死传回密报:三皇子虞景琰在接到我的书信、并听闻了市井间关于其母的种种流言后,在军帐中暴怒如狂,当场斩杀了两个禀报消息不利的校尉,几乎气晕过去。他嘶吼着要立刻整军,与我在黄河岸边决一死战!据说,是老谋深算的桑弘苦苦劝住,分析这很可能是我激他仓促进军的诡计,三皇子才勉强按捺住,但整顿军备、准备决战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桑弘识破了?无妨,我还有后手,更毒、更绝的后手。
我再次召来姬宜白,冷声吩咐:
“去,把三皇子妃崔婉,还有他留在封地的两个女儿,虞明惠、虞明淑,‘请’到朝歌来。记住,是‘请’,面上要过得去。”
姬宜白眼神微凛,但还是立刻应命:“是,殿下。”
很快,三皇子妃崔氏及其两个年幼的女儿,被“客气”而“周全”地“护送”到了朝歌,安置在一处看似舒适、实则被严密监控的宅院中。
消息传开,朝野再次震动。一些归附的文官,尤其是像管邑这样仍残存着传统士大夫道德观念的老臣,坐不住了。管邑寻了个机会,在议事之后,单独留下,对我深深一揖,语气沉重地劝谏道:
“摄政王殿下,请恕老臣直言。自古祸不及妻儿,征战疆场,各为其主,然以妇孺为质,恐非王道,亦损殿下仁德之名。若殿下……若殿下喜好女色,明媒正娶些官宦淑女,充实后宫,亦无不可,何必……何必为难这孤儿寡母?此举恐失天下士人之心啊!”
我看着他花白的胡须和恳切的眼神,心中并无波澜,只有一片冰冷的清醒。我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
“管大人,你可知,与天下数百万黎民苍生的性命相比,与尽快结束这乱世、让百姓重获安宁相比,区区几个皇族成员的所谓‘体面’、‘名声’,算得了什么?屁都不算!”
我转过身,目光如刀,直视着管邑瞬间苍白的脸:
“本王所做一切,非为私欲,乃为江山一统,天下太平!妇人之仁,只会让战争拖延更久,死伤更多!何况,管大人误会了。”
我语气一转,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冷酷与戏谑:
“本王岂是那等强占人妻的卑劣之徒?三皇子妃崔氏,青春正盛,却因丈夫久战不归,独守空闺,岂不寂寞?本王这是体恤她,要为她开第二春,寻个好归宿。”
不顾管邑惊骇欲绝的表情,我扬声对外命令:
“传本王令!三皇子妃崔氏,贤良淑德,然三皇子虞景琰久羁军旅,不顾家室,致令夫妻情分名存实亡。今崔氏自愿,改嫁于王府护军统领高毅为妻!三皇子之女,虞明惠、虞明淑,年幼失怙(暗示其父将死),着即日离宫,赐予三皇子原封地内良善农夫张三、李四为童养媳,以彰本王体恤孤弱、敦化民俗之德!”
这道命令,如同晴天霹雳,不仅让管邑呆若木鸡,更瞬间传遍了朝歌,并以更快的速度向天下扩散。王妃被迫改嫁侍卫统领,金枝玉叶的郡主被赐给农夫做童养媳!这是比太后下嫁更直接、更羞辱的打击,彻底将三皇子虞景琰作为男人、作为父亲、作为皇族的尊严踩在了泥泞里,碾得粉碎!
“立刻!加派人手!”
我对姬宜白厉声道,“让你手下那些说书的、唱戏的、乞丐流民,把这件事编成故事,编成歌谣,用最快的速度,传到三皇子军中去!我要让他麾下的每一个士兵都知道,他们的主帅,是个连妻女都保不住的窝囊废!我要让他虞景琰,彻底沦为天下的笑柄!活活气死最好!”
姬宜白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也闪过一丝骇然,但他更明白我的决心,肃然道:“臣,领命!定让此事,天下皆知!”
贴主:卓天212于2025_12_20 9:22:35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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