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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往生茶楼(NPH 甜宠男全处) (121-130) 作者:岚岚岚岚

[db:作者] 2025-07-17 19:15 长篇小说 9070 ℃

【欢迎来到往生茶楼(NPH 甜宠男全处)】(121-130)

作者:岚岚岚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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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看见温玉就腿软怎么办

温玉履行了他的承诺,果然没有弄伤楚潼熹。

但楚潼熹千想万想都想不到,他说的方法,是一边用法力帮她滋补身体,一边狠狠操她。

这是她最恨不能晕过去的一次。

直到天蒙蒙亮,温玉才堪堪停下。

楚潼熹被他操得强制高潮了不知道多少次,额前颊边的发都被汗水浸湿,身上更是遍布星星点点的吻痕,甚至还有几处还挂着他的精液。

原来昨天说的话,并没有让温玉完全解放天性,但也确确实实让他放纵了一把。 “你真是•••牲口•••”楚潼熹浑身瘫软,倒在温玉怀里,由着他抱她去温泉池清洗身体。

温玉满脸餍足,带连着身后的狐狸尾巴都甩了甩。

“阿熹,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自己。”他轻声道歉,却在楚潼熹满身欢爱余痕前显得诚意不足。

想着自己昨晚也爽飞了,再加上是自己自找的,楚潼熹哼唧两声,却没有再怪他。

进了温泉池,变出鱼尾的楚潼熹划了几下水,躲到温玉身侧背对着他。 面对面的姿势还是太危险了,她目前更需要的是睡眠。

温玉眼眸垂下,连带着耳朵都耷拉下来,乖乖拿起帕子给楚潼熹擦背。 他自知理亏,不敢多言,老老实实服侍她沐浴,才是目前唯一能走的路。 从她光洁的背,到颜色绚丽的鱼尾,他擦得一丝不苟,没有放过任何一处,手指按摩似的在她身上游走,帮助她慢慢放松下来。

楚潼熹舒服得闭上了眼,不知不觉,便渐渐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临近黄昏。

楚潼熹默默爬起来,心道自己这一天过得可真充实,除了吃就是睡。

随意拿起床边的干净衣裳披在身上,她便想下床去找狐狸。

说来也怪,今天房间里安静得诡异,一只狐狸都没有。

换做别的时候,这会儿她床前怎么说也得有一只狐狸守着才对。

不过事已至此,先穿上衣服出去看看吧。

只是手刚穿过袖口,楚潼熹的脑袋渐渐清醒了过来。

不对。

五只狐狸一只都不在,这未免也太反常了。

难不成••••••又要开张了?

连着几个月没开张做那种生意,楚潼熹都快习惯现在这个只是作为鬼神亡魂落脚点的茶楼了。

她顿时来了精神,坐在梳妆镜前仔细整顿衣裳和妆发。

好不容易有一次生意没有让她莫名其妙一觉醒来就曝尸荒野!

肯定要打扮一下!

优秀的掌柜当然要有良好的形象管理意识!

楚潼熹想得很好。

既然五只狐狸都不在,那肯定是有什么事,不管到底是不是来生意了,她先整理好仪容仪表,也免得等会儿出现什么窘迫场面。

果然,收拾好自己后,楚潼熹推开自己的房门,门外却不是熟悉的院子。 是茶楼大堂。

这种推开自己房门结果外面是大堂的诡异场面,大概也只会发生在她的茶楼里了。

楚潼熹沉默两秒,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迈步进入大堂之后,她还是默默转身关上了大门。

希望等会儿打开的时候不要再出现她的卧室了。

“掌柜。”

身后传来温玉熟悉的温柔嗓音,却还是把楚潼熹吓得头发都差点立起来。 无他,昨晚留下的心理阴影让她现在还腿软。

“什、什么?”楚潼熹故作镇定,转身目不斜视绕过温玉,往大堂长桌的主位走去。

温玉在她身后稍微挑眉,灼热目光落在她颈间吻痕上。

片刻,他眉眼弯下,似乎对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

他跟上楚潼熹的步伐,柔声提醒道:“祁景和祁皓已经出发有一会儿了,想来客人应当已经在来的路上,清安在为掌柜煮茶,稍候便到。”

楚潼熹故作镇定坐在主位上,颤抖着手执起桌上烟斗,递到唇边抿着轻吸。 片刻,她吐出口中烟雾,佯装冷静问道:“这次的客人是谁?为什么一点前情提要都没有?”

说来也是,好像除了外婆来的那次之外,每一桩生意都会让她穿越时空,去到客人所处的时间线,自己了解前因后果。

这次怎么突然就直接上门了?

“客人的身份,向来只有祁景和祁皓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今日掌柜来得晚了,他们已经出发,所以只能等客人来到之后,掌柜再问。”温玉站在她身侧后方半步的位置,稍微弯腰柔声回答。

楚潼熹现在稍微被温玉靠近一点就开始腿软。

特别是她昨天还是在桌子上开始和他做的,面前的长桌怎么看,她怎么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躺上去了。

狐狸精脱人衣服的手段还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瞬间就被脱光光根本就连捂哪里都没时间考虑!

楚潼熹抬起颤抖的手,轻轻又吸了口烟。

不知道清安用的什么草药当做烟丝,这东西好像真的有平心静气的能力。 大脑渐渐冷静下来,楚潼熹终于想起来,以温玉的性子,应该不会坏了茶楼的规矩。

至少这会儿,她的屁股是安全的。

她稍微放松了些,靠进椅背里,轻轻应了一声。

不多时,清安端着托盘从后方出来,将茶壶和茶杯放在桌上。

随后,又一尾巴抽开温玉要倒茶的手,自己拎起茶壶,为楚潼熹倒上一杯热茶。 “今日煮了桑葚龙井茶,入口酸甜,掌柜尝尝合不合口味。”

楚潼熹投来赞赏的目光。

清安始终记得她的喜好,她不喜欢纯茶入口时的微苦,他就想方设法给她泡水果茶,让茶水不至于难以入口。

“好,你有心了。”楚潼熹眉眼舒缓下来,端起茶杯小小啜饮一口,尝得满嘴酸甜果香。

而后,便又有茶香芬芳在口中蔓延。

果然做饭的天才就算来泡茶,手艺也这么好。

饮下一杯热茶,大堂的大门也终于被双生子推开。

楚潼熹抬眸看去,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眸光震荡。

她起身上前,对来人浅浅福身:“姝娘娘。”

今日来到茶楼的客人,竟然是她在阴间屈指可数的朋友——菀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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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掌柜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些很不得了的东西

直到听见楚潼熹的声音,菀姝才如梦初醒般回神:“小潼?我••••••我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楚潼熹讶异蹙眉,目光越过菀姝,无声询问她身后的双生子。

祁景和极好对视一眼,默契地对楚潼熹耸了耸肩。

他们只负责引接客人,至于客人为什么来,他们没有头绪。

“姝娘娘,先坐下喝杯茶吧。”楚潼熹无奈之下,只能先请菀姝坐下。 身为老板娘,她应该有请人喝茶的权利。

今天不管交易能不能成,这杯茶都算她请菀姝喝的。

清安主动上前,替菀姝倒上一杯茶。

他原先对菀姝没什么感觉,但楚潼熹怀孕那段时日,菀姝多次派人来关照,他对菀姝的态度也转好许多。

“多谢。”菀姝礼貌道谢,双手捧着茶杯,却又开始出神。

比起普通的客人,菀姝显然很清楚往生茶楼做的是什么生意。

来到这里,是她执念太深。

楚潼熹没有催她,只是静静捧着茶杯,小口啜饮。

直到感觉菀姝情绪稳定下来,她才小声问道:“姝娘娘是怎么过来的?” 菀姝轻轻摇头。

片刻,才轻声答:“我在叁生石前站了很久,或许是叁生石让我来的。” 楚潼熹茫然回头看向温玉。

后者依旧善解人意,低声解释道:“叁生石伫立在忘川河岸,传说有两道神纹将其分为叁段,故而得到女娲娘娘赐名叁生石,传说只要在叁生石上刻下执念之人的姓名,便能求得来世美满姻缘。”

楚潼熹瞳孔地震。

等一下,姝娘娘和楚江王不是一对吗?

难道姝娘娘心里还有别人?

这年头阎王爷都得不到老婆的心吗?!

楚潼熹觉得,不管是“楚江王和姝娘娘貌合神离”,还是“姝娘娘想让阎王爷转世投胎下辈子和她做夫妻”,都炸裂得让她没办法相信。

斟酌良久,楚潼熹只能小心翼翼问道:“那姝娘娘执念之人••••••?” 菀姝抬眸看她,却目光空洞。

像是在记忆中反复翻找,却又得不到任何结果。

片刻,菀姝又摇头轻叹:“我缺失一魂一魄,时隔千年,已然记不起侯爷的名字。”

“侯爷?”楚潼熹敏锐抓住关键词。

菀姝点头。

她轻轻转动自己腕子上的玉镯,低声道:“我只记得自己生前是侯爷的夫人,侯爷为官清正,不贪不暴,深得百姓爱戴,也对我极好,我与侯爷还育有一子。可••••••可死后,我却再也记不起侯爷了。我找了侯爷好久,却找不到他。”

楚潼熹目瞪口呆。

这不对吧?

听菀姝的语气,她心里还一直有那个侯爷的位置,但上次菀姝和楚江王来时,又那么••••••

楚潼熹干咽一下,又试探着问:“那、那楚江王••••••?”

菀姝表情滞住。

又是良久静默,菀姝才苦笑摇头:“能得王爷恩宠,是我的福气,我不过是酆都城游荡的孤魂野鬼,哪里敢奢望王爷将我看作爱侣?先前,我一时鬼迷心窍,只觉王爷像极了侯爷,哪怕露水情缘,我也心甘情愿。可没成想,王爷也愿意疼我,日子久了,我对王爷也••••••”

楚潼熹感觉自己可能听了点不得了的东西。

很担心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阎王爷灭口。

完蛋了,听到了很炸裂的八卦。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菀姝好惨。

最爱的男人在自己死后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心如死灰之后,好不容易又遇见另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但对方却是高不可攀的阎王爷。

困在这样的心境里,大概换谁都会疯的。

楚潼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菀姝执念的人,到底是侯爷,还是楚江王。

一个是难续前缘,一个是爱而不得。

楚潼熹抹了把脸。

茶楼的生意难度越来越大了。

她可不觉得自己这里的几只狐狸有本事搞定阎王爷,或者找到菀姝上千年都没找到的人。

“姝娘娘,那••••••”楚潼熹有些犯难。

事情总要有个结果,生意总得要说做或是不做。

但眼下她觉得很难在菀姝这里得到什么结果。

可往生茶楼的客人若是得不到结果,或许很难从这儿走出去。

菀姝比楚潼熹更清楚这个道理。

静默片刻,菀姝苦笑摇头:“小潼,或许只能在你这儿小住几日了,待我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究竟是去追随早已淹没在记忆深处的侯爷,还是放下对楚江王的执念,她总要想清楚。

拖了这么多年,或许叁生石也看不下去,才会指引着她来到往生茶楼。 “没关系,姝娘娘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就放心住下,茶楼的空房很多,我带你去。”楚潼熹勉强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现在就要个结果,而菀姝自己也愿意暂时先在茶楼住下,那就算好事。 毕竟被逼着做出的决定,或许也并非出于本心。

对于自己在阴间为数不多的朋友,楚潼熹是真心希望菀姝能得到好结果。 几只狐狸面面相觑,最后只有清安和温玉对视时,都在对方眼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深意。

菀姝就这么在容梓楼住下了。

说来也怪,容梓楼往日是没有客人进得去的,偏偏菀姝一来就相中了容梓楼,而容梓楼似乎也默默选择了她,为她打开了院门。

楚潼熹懒得去想有没有什么深意,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阎王爷找上门来。 夜深人静时,她难得没叫狐狸来自己院子,而是蹲在小溪边默默玩泥巴。 思来想去,还是拎着一壶酒,来到容梓楼门外。

“姝娘娘,你睡了吗?”她轻敲院门,小声问里边。

院门很快打开,只在里衣外披了一件大袖衫的菀姝将她拉进院中。

“小潼,你也睡不着么?”菀姝似乎并未睡下,院中石桌上还摆着几盘小食和一壶茶。

楚潼熹嘿嘿一笑,拎着手上酒壶晃了晃,“怕姝娘娘在不熟悉的地方睡不着,这不是带着好酒过来,想与姝娘娘小酌几口,对饮畅谈,或许能换得一夜好眠。”

“好姑娘,没白疼你。”菀姝也忍不住勾唇,轻轻捏了捏楚潼熹的脸颊。 她算是看着楚潼熹从一开始怯生生的小丫头,变成现在这样成熟许多的茶楼掌柜。

眼下自己有了难处,小妹妹愿意带着酒来陪她,她自然心中熨帖,也自然不会拒绝。

美酒下肚,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

不知不觉,菀姝的话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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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不觉得自己的话很炸裂吗

“第一次见王爷的那天,我也是喝了酒,也是在这样的月色下。”菀姝单手托腮,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小声说着。

楚潼熹侧头看去,却见菀姝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睛里蕴满愁绪。

菀姝又抿了口酒,低头自嘲般笑笑:“王爷问我,我是不是和我酒馆里的小妖精们一样,要吸精气为生。我一时鬼迷心窍,便说是的。”

难怪菀姝对楚江王••••••

原来一开始,菀姝就走错了路。

楚潼熹只觉唏嘘。

在她的视角下,菀姝有多好,用言语根本说不明白。

这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为她和她的茶楼都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在她迷茫的时候,菀姝也毫不吝啬,把能教的都教给了她。

这么好的菀姝,却因为一时失误,在感情里就再难翻身。

楚潼熹沉默着给菀姝满上一杯酒。

片刻,才又问道:“姝娘娘,那••••••后来你没有跟王爷再说过这事吗?”

只是话问出口,又觉自己失言。

如果真的那么轻易就能说出来,想必菀姝也不会因此困扰。

果然,菀姝又是轻轻摇头:“楚江王厅日日审判恶徒,王爷也最痛恨违伦常、乱法纪之徒,我知自己一开始便是错的,又怎么敢再去王爷面前说,先前都是骗他的?”

倘若当真说了,只怕楚江王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了。

连这些时日的恩宠,也再难得到。

菀姝仰头饮尽杯中酒,像是被酒液呛到,捏着手绢掩嘴不住轻咳。

楚潼熹连忙帮她拍背,可月色朦胧下,她还是看见菀姝眼角的红痕。

菀姝渐渐平息,低垂眼眸中,却滴落两行清泪。

“王爷••••••阿姝好苦啊••••••”她低声呢喃,藏着叹息的尾音随风散去。

她知道楚江王疼她,是因她乖顺温婉。

阎王爷的结发妻,是她自知攀不上的位置。

哪怕无情无爱,留在楚江王身侧就好。

可偏偏她生前被爱过,知晓被爱的滋味,如今才会如此痛苦。

看见菀姝如此,楚潼熹也心痛不已。

“姝娘娘••••••”

她轻声叫菀姝,却又不知该怎么劝她。

想起身侧还坐着挂念自己的小妹妹,菀姝如梦初醒,连忙用手绢轻轻擦拭自己眼角。

末了,又强撑着对楚潼熹笑:“小潼,无妨,许是酒劲上头了才会这样,我••••••且先回房休息了。”

楚潼熹不好再拦,点头后便起身,后退几步离开了容梓楼。

她独自走在回房的路上,月色清冷,洒在身上也不觉得暖,反倒是让一切看起来都冷冰冰的。

“阿熹,不开心么?”

熟悉的清朗嗓音传入耳中,楚潼熹茫然抬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白狐狸蹲坐在院墙上,见她目光投来,轻盈一跃,落进她怀里,伸出舌头在她颊侧舔了舔。

怀里抱着软乎乎的狐狸,心好像也终于得到了些许治愈。

楚潼熹不知怎么说,只能沉默摇头。

白狐狸歪头想了想,又问:“如果强迫楚江王爱上菀姝,你觉得他们会有结果吗?”

楚潼熹:••••••?

清安的提议过于炸裂,以至于楚潼熹觉得自己可能是喝多了产生幻听。 但清安却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炸裂的话,在楚潼熹怀里甩了甩尾巴。 “世间姻缘,都由红娘的红线掌管,系上红线,便必定能成双对。”清安说着,对楚潼熹眨了眨眼,“很多年前,我帮了红娘一个大忙,所以••••••她们送了我两根红线,若是派得上用场,你问我要便是。”

楚潼熹大受震撼:“连阎王爷都能绑?”

清安沉默片刻,轻轻点头:“虽然楚江王神职如今在我之上,但只要他离开楚江王厅,我能打得过他。”

楚潼熹:••••••

这不对吧?这不对吧?

这种话不合理吧?

强制爱阎王爷怎么听都很炸裂吧?

一定会遭天谴的吧?

“不••••••我问的是——红线对阎王爷也起效吗?”楚潼熹说得有些无力。

能不能不要总是想着打架!

白白软软的漂亮狐狸能不能不要总是做破坏形象的事!

清安歪头,像是不解:“为什么不起效?虽然红娘神位不高,但不代表她们的法器没用,世间生灵,只要开了灵智,姻缘就在红娘掌控之中。”

楚潼熹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

难道真的要强制爱阎王爷?

她思考良久,才艰涩开口:“姝娘娘或许不会想用这种方式吧••••••” 清安觉得人类有时候怪麻烦的。

但他对楚潼熹很有耐心。

“那阿熹先把红线当做备选,如果有更好的方法,便不用这个。”

楚潼熹心不在焉点头,抱着白狐狸一路回到自己的院子。

或许看出楚潼熹心情不佳,清安没有胡闹,安安分分躺在她身边,哄着她入睡。 。

菀姝一连在茶楼住了好几日,每日楚潼熹去看她,都只见她愁眉不展。 来到往生茶楼,就代表已经没了退路,换谁或许都会焦虑。

楚潼熹忽然在想,若是当年菀姝的夫君,那位侯爷还在,看见菀姝今日为情所困,是否也会心疼。

思来想去,楚潼熹决定先试着帮菀姝找找侯爷。

“姝娘娘,你不记得侯爷的容颜,那你还记不记得,侯爷的封号或者封地?”楚潼熹来到菀姝的院子里,鼓起勇气问菀姝。

实在不能怪她小心翼翼,菀姝现在这样,她生怕自己说错话,就又伤了菀姝的心。

菀姝努力想了好一会儿,却还是抿唇摇头。

楚潼熹也苦恼不已。

什么线索都没有,寻找侯爷的难度不亚于强制爱阎王爷。

冥思苦想好一会儿,楚潼熹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什么?”菀姝还不明所以,茫然问道。

“姝娘娘,你跟我来。”楚潼熹想到门路,兴冲冲拉着菀姝往外走。

茶楼的时间线是乱的,出现的地点也和客人有关。

现在菀姝就在她的茶楼里,也不是误入的生魂,那茶楼现在很大可能就在和菀姝生前有关的地方!

楚潼熹拉着菀姝来到茶楼大门,这几日因为要做菀姝的生意,茶楼都没有开门。 紧闭的大门处只有依旧在乖乖扫地的双生子,见到楚潼熹过来,他们又默契地低头行礼。

楚潼熹深深吸了口气,做足心理准备,猛地推开茶楼的大门。

抬眸望去,外边果然不是她熟悉的草径,而是不知哪个朝代的繁华巷口!=====================

124 治愈神器狐狸崽

楚潼熹大喜过望,拉着菀姝的手就想往外跑。

还好菀姝性子比她沉稳得多,眼看着外边不是自己熟悉的路,连忙拉住楚潼熹。 “小潼,这是哪儿?”她不知楚潼熹怎么突然这么开心,只能先问。

楚潼熹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还没解释。

便又连忙道:“茶楼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基本都与客人有关,所以如果茶楼外边的景色变了,那我们现在肯定在姝娘娘以前生活的地方!”

菀姝表情滞住,连忙向外看去。

仔细分辨,外边的人似乎瞧不见里边的景象,但她却能清楚看见,过路人的身上穿着与她相似的服饰,只是不如她的华丽罢了。

“这••••••这儿便是我生前的故乡吗?”菀姝满脸讶异,但眉眼间终于显出喜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了。”楚潼熹点点头。

菀姝什么都想不起来,可看着外边来来往往的过路人,莫名的怀念却又涌上心头。

她咬着下唇,犹豫片刻,还是对楚潼熹点了点头:“我们去看看吧。” 楚潼熹咧嘴一笑,便准备和菀姝一起出去。

还是双生子拦住的她们。

“姝娘娘现下还是灵体,贸然见了阳光,有恐灵体受损,还望掌柜三思。” 楚潼熹顿时垮了脸。

虽然她现在恢复了鲛人的身体,但菀姝还是鬼魂,要是真走在太阳下,指不定就魂飞魄散了。

菀姝倒是也有些近乡情怯,不敢贸然出去。

见楚潼熹瞧着比她还难过,不由失笑:“小潼,那我们晚上再出去吧,无妨,上千年我都等了,也不急这几个时辰。”

楚潼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破局方法被迫中断,只能蔫蔫带着菀姝回了自己的院子,郁闷地蹲在小溪边玩泥巴。

两只小狐狸从远处游过来,叼着楚潼熹的裙摆要娘亲陪。

“娘亲娘亲,今天还是不可以去后山玩吗?”小小白眼巴巴看着楚潼熹,狐狸眼里写满了想出去玩的欲望。

楚潼熹把自己的娃从水里捞出来,轻轻摇头。

忽然又想起什么,在小狐狸脑袋上点了点:“就想着玩,有没有叫人?” 小小黑和小小白连忙对菀姝压低身体,乖乖叫人:“姝姨姨好。”

菀姝生前也有过自己的孩子,瞧见两只小狐狸乖乖叫人的模样,心里顿时母爱泛滥。

也不管两只崽刚从水里上来,抱起小狐狸左右各亲一口:“真乖。”

眼看着自己的娃在别人衣服上踩出几个小梅花,楚潼熹眼皮一跳:“姝娘娘,他们才从水里出来,别把你的衣裳弄湿了。”

“无妨、无妨。”菀姝是真心喜欢两只狐狸崽,抱着又听话又可爱的小狐狸,怎么都不撒手。

楚潼熹:••••••

早知道菀姝能这么开心,前几天就该把狐狸崽送到容梓楼去。

或许小狐狸天生就对情绪敏感,小小白很快察觉出菀姝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开心。

她努力用自己的小脑袋瓜想了想,却还是想不明白该怎么安慰菀姝。

只能仰躺在菀姝怀里,翻出软乎乎的白肚皮:“姝姨姨,摸摸肚皮,爹爹说肚皮软,摸起来很舒服。”

楚潼熹:••••••

清安连这个都教?!

想起自己曾经也趴在某只白狐狸肚皮上掉眼泪,楚潼熹略显尴尬。

菀姝一怔,眉眼顿时松缓下来,手指轻抚小狐狸软乎乎的肚子,“好,谢谢听澜。”

楚潼熹:••••••

自己的娃比自己会哄人这件事,还是不太想承认。

只不过••••••这两只狐狸崽怎么突然跑出来了?这时候他们不是应该在学习吗?

楚潼熹越想越觉得可疑,见菀姝的心思已经完全被小狐狸占据,便悄悄起身,往院门外走去。

果然,刚出院门,就见院门外一左一右站着清安和温玉。

清安背靠院墙,三指拈着烟斗,对楚潼熹挑眉笑道:“这主意不错吧?” 楚潼熹:••••••

果然是他们把娃丢进去的。

“你们也不怕听澜和砚舟过来会添乱。”楚潼熹幽幽叹息,但话语中却没多少责怪。

清安吐出一口烟雾,轻佻笑道:“我的女儿,自然得有点本事在身上。” 旁边的红狐狸都快嫉妒疯了。

什么时候有孩子都能成争宠的本事了?!

楚潼熹无奈笑着摇头,“也罢,只要能转移转移姝娘娘的注意力,就是好办法。”

“晚些时候,阿熹要和姝娘娘出去找线索么?”温玉想起刚才双生子的话,把话题拉回正轨。

楚潼熹认真点头:“茶楼既然都带我们来了,肯定是能找到点线索的,只是不知道要找多久。”

清安瞥了温玉一眼,忽然笑道:“花不了多长时间的。”

“嗯?”楚潼熹狐疑抬眸,却没能在清安的表情里看出什么端倪,只能追问:“你们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没跟我说?”

清安却只是笑,烟杆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偷亲一口,“掌柜关心则乱,但不能总是这样,说倒是可以说,但掌柜难道不想自己思考思考吗?”

楚潼熹一愣,倒是忘了追究他占便宜的事。

她明白清安的意思,作为茶楼掌柜,她不能总是靠着狐狸的脑袋做生意。 虽然她有不动脑子的资本,但久而久之,她自己或许会失去多方面考虑问题的能力。

那••••••这两只狐狸依靠目前的线索能想到的东西,是什么呢? 她侧头看向温玉,却见温玉抿着唇,欲言又止。

他想说,但又没有那么想说。

其实对于狐狸们来说,宠着掌柜当然没问题,但越是爱她,就越想看到她独挡一面的样子。

可惜太久没动脑子,楚潼熹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别的破局点。

她有些丧气,灰溜溜回了院子里。

找不出端倪,今晚还得陪菀姝出去找线索。

或许路上会有灵光一闪的时候,就像今天她突然想到茶楼位置可能和菀姝有关一样。

带着小狐狸陪了菀姝一下午,天色暗下时,楚潼熹和菀姝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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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侯府

菀姝现在是灵体,楚潼熹又跟狐狸们学了点隐身小法术,想着是夜晚,阳间人又看不见她们,索性就没带狐狸出来。

徒留五只狐狸带着两只崽在茶楼里恨恨咬手绢。

这年头是有宵禁的,夜半三更,路上瞧不见行人。

莫名感觉凄凉。

菀姝漫无目的走在街道上,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

“小潼,我们去哪儿能找到线索?”万般茫然之下,她只能求助更了解茶楼的楚潼熹。

楚潼熹沉默片刻,轻轻摇头。

只是想了想,又道:“先前我头七回阳间的时候,清安和温玉说,不管我知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往前走就行了,不管走哪条路,最后一定能回到我的家里。”

“那我们就这样往前走?”菀姝更加茫然。

她现在的记忆里,已经没有这些街道的影子。

这条路通向哪儿,她也不知道。

楚潼熹点头:“先往前走看看,说不定能有发现,茶楼应该不会带我们来毫不相干的地方。”

“好。”事到如今,菀姝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在无人的街道上飘飘荡荡,楚潼熹倒是真找到了些许有用的信息。

她仔细观察着路边的建筑,努力在脑海里回忆历史书上的知识点。

在高处能看见类似堡垒的军事建筑,再加上菀姝平日的穿着都是以深衣为主••••••

“姝娘娘,你生活的年代,是东汉末年吗?”楚潼熹忽然问道。

或许自己也觉得自己问一个古代人东汉末年的事有点荒谬,她有连忙补充道:“嗯••••••或者换个问法,姝娘娘,从你死后到现在,是不是有一千七八百年了?”

菀姝确实不知道什么是东汉末年。

她仔细想了想后面那句话,才点头答道:“少说是有这么久了,说起大汉••••••小潼,你说的可是高祖刘邦定都长安之王朝?”

“对对对!”楚潼熹连忙点头。

菀姝知道刘邦,又不知道东汉末年,那肯定就是汉朝人了。

可仔细想想楚潼熹的话,菀姝难免唏嘘:“大汉果真还是亡了么••••••我还记得,侯爷封官加爵,都是因为平定黄巾叛乱,原以为平定了黄巾军,便能保住大汉江山,却原来••••••”

王朝兴衰,或许只有当朝百姓最有感慨。

楚潼熹抿唇摇头,却忽然抓住菀姝话中重点:“嗯?侯爷是平定黄巾的功臣?” “是,这个我倒还记得清楚。”菀姝直觉楚潼熹想到了什么,连忙点头。 楚潼熹摸着下巴想,这倒是能确定是东汉末年没跑了。

可是••••••平定黄巾封官加爵的人可不少,三国演义里都说,刘皇叔也靠平叛得了个县令的职位。

这么算下来,侯爷的人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嘶——”楚潼熹顿时又没了头绪,只能蔫蔫跟着菀姝往前走。

却没想到,刚才走了这么久都没什么发现,和菀姝说完话后,才走了不过百来步,眼前便出现了一座府邸般的建筑。

侯爷可不是住府里吗?

楚潼熹顿时兴奋,侧头看向菀姝时,却见她抬手捂住了嘴,满眼不可置信般看着眼前的府邸。

“姝••••••”楚潼熹一句姝娘娘还未出口,便见菀姝跌跌撞撞往府邸中跑去。

楚潼熹只能跟上,生怕自己走丢了。

府邸中回廊弯弯绕绕,连接不同院落,看上去地形很是复杂。

可菀姝却似乎对这儿很熟悉,没有绕一点路,径直奔向远处的主院。

楚潼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忽然在想,要是这儿是水里就好了。 果然还是游泳更适合她。

气喘吁吁跟上菀姝,楚潼熹还来不及说什么,却见菀姝满眼悲戚,扶着门框看着里边。

她下意识看过去,却见房中坐着的,是另一个菀姝。

或者说,是生前的菀姝。

年过半百却不难看出容颜清丽的女人头发披散,赤脚坐在桌边,身上粗麻孝服断处外露,似乎哀痛至极,已无心打理。

她执笔留下决绝书信,清泪不住滴落纸上。

写罢心中哀痛,才低低叹息。

“妾与侯爷生死相依,如今了却身后事,自当随侯爷而去••••••侯爷,别丢下妾身••••••”

楚潼熹瞪大了眼,还没能伸出手,女人便已拔剑自刎。

她头皮发麻,直到身侧的菀姝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她才想起自己无法对已经发生的事做出改变。

“姝娘娘••••••”楚潼熹话语艰涩。

让菀姝再看一遍当年场景,无异于让她再承受一次生离死别的剜心之痛。 菀姝闭着眼,泪水却还是汹涌坠落,她捂着嘴无声痛哭,每一次艰难喘息,都听得楚潼熹心口疼痛。

“姝娘娘。”楚潼熹掏出手绢,替菀姝擦去眼角泪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我们都到这里了,肯定能知道侯爷的身份了。”

这时候的菀姝,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分明已经时隔千年,再次忆起侯爷,却还是心如刀割。

她明明已经很快了,明明已经用最快的方式去找侯爷了,却还是把侯爷弄丢了。 整整一千八百年,她都没有再找到侯爷。

“姝娘娘,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楚潼熹深知菀姝现在情绪崩溃,什么都做不了。

回茶楼休息,才是最好的选择。

实在不行,明天她自己来找线索就好。

楚潼熹扶起菀姝,跨出门槛时,忽然发现自己和菀姝已经回到了茶楼。 茶楼会随着她的心意出现吗?

楚潼熹来不及想这些,连忙先搀着菀姝回到了容梓楼。

但还是不知道怎么哄人才好。

坐在院中,余光瞥见不远处两只打闹的狐狸崽,遂上前捏住狐狸崽命运的后脖颈。

“听澜,砚舟,姝姨姨现在不开心,你们去陪陪姝姨姨好不好?安安静静陪她就行,别吵她。”无奈之下,楚潼熹还是把重任交给了自己的娃。

小小白和小小黑都乖乖点头:“好——”

果然有几个明事理的爹天天教导,两个娃比同龄崽子懂事多了。

楚潼熹眉眼一弯,在狐狸崽头上各亲一口,这才抱着小狐狸进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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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别嚷

有了狐狸崽的陪伴,菀姝的情绪明显有了好转。

楚潼熹也算松了口气,嘱咐双生子在容梓楼外守着,这便步履匆匆去找清安和温玉。那两只狐狸心眼最多,肯定知道点什么。

就算不说,带着这两只狐狸去找侯爷身份的线索,也比她一个人在侯府里游荡效率高。

听罢楚潼熹的话,清安和温玉对视一眼,然后又默契地侧开目光。

良久,温玉才开口:“阿熹,你有没有想过,就算找到侯爷的身份,能为事情带来什么转机呢?”

楚潼熹一怔。

如果说菀姝现在的执念是什么,或许就是两点。

再也找不到的侯爷,和不敢说明爱意的楚江王。

就算找到侯爷,千百年的轮回肯定也早已洗去侯爷对菀姝的记忆。

就像她不记得温玉那样。

这样的结果,真的能化解菀姝的执念吗?

执念之人终为陌路人,对菀姝来说,又是怎样的折磨?

楚潼熹愣神思考间,忽然又听清安道:“阿熹,你不觉得楚江王和菀姝的关系很蹊跷吗?”

“蹊跷?”楚潼熹有些茫然。

“咱们处在阴阳两界之间,掌柜整日看阳间的书,却不去打听打听酆都城的事。”清安勾唇笑笑,指间烟斗轻轻在楚潼熹额前敲了一下,似乎在提醒什么。

见楚潼熹还是歪着头不解模样,才摇头叹道:“据我所知,在遇见菀姝之前,楚江王身边没有留过一个女人。阿熹,丰神俊朗的阎王爷,你当真以为没有女鬼精怪不馋他的身子和地位?”

楚潼熹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她试探着问:“你的意思是••••••王爷其实对姝娘娘也有感情?”

温玉也叹息摇头,像是在叹楚潼熹的迟钝。

“姝娘娘生得美丽,明艳而不妖媚,自是世间绝色,可若只说容颜,酆都城里多得是绝色女妖,若非有自己特殊之处,姝娘娘又怎么能成为楚江王身边的唯一?”叹息罢了,温玉还是柔声对楚潼熹解释。

“特殊••••••是因为姝娘娘温柔大方的性格吗?”楚潼熹呆呆问。

清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伸手揪着她的脸颊捏了捏:“平日里看书聪明得很,一点就通,怎么到这种事上,就呆得跟水里的胖头鱼没什么两样?”

“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温玉看不下去,伸手拍开清安的手,轻轻揉着楚潼熹的脸颊。

楚潼熹已经完全呆滞,努力思考清安话里的意思。

脸上倒是不疼,清安虽然不像温玉那样把她当成易碎瓷娃娃对待,但下手也有轻重。沉默良久,她脑袋里忽然灵光一闪:“你们的意思是••••••王爷就是侯爷?!”她音调突然拔高,吓得清安和温玉同时捂住了她的嘴。

“没有证据的事,别突然就喊出来,万一被菀姝听见,到最后发现这个猜想是错的,又要让她难过。”清安低声说着,和温玉一起架着楚潼熹往她的院子走。

生怕她再喊出什么惊天大秘密。

“不是,这时候还回去做什么?先去侯府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侯爷身份的东西啊!”楚潼熹挣扎几下无果,只能伸腿踹了两只狐狸一脚。

清安不痛不痒,甩了甩尾巴,“让洛渊去就是了,咱们去做别的事。”

楚潼熹脸都绿了:“这时候你们俩还在想那种事?!把生意做完了不是多得是时间做?!”

温玉停下脚步,沉默看着楚潼熹,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

倒是清安一如既往的嘴里不藏话,在楚潼熹唇上咬了一口,才愤愤道:“我们在你心里就是那种狐狸吗?想什么呢?我们说要做的事,是去酆都城打探打探楚江王的消息。”楚潼熹:••••••

误会、误会。

由于自己脑袋脏脏误会了狐狸,所以即使被生气的狐狸咬了一口,楚潼熹还是乖乖点头什么都没说。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但酆都城的夜,向来热闹。

鬼魂精怪们更喜欢夜间出行,连带着菀姝的琉璃殿也是夜里生意最好。

楚潼熹和两只狐狸来到琉璃殿门外,还没进门,便瞧见瑶姬靠在门边,有些焦躁地摇着扇子。

“瑶娘娘,这是怎么了?”楚潼熹佯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连忙上去关心问道。对于往生茶楼的这个掌柜,瑶姬印象不错。

见她关怀,便叹着细碎骂道:“阿姝失踪好些日子了,莫名其妙便不见了,也不知她去了什么地方,连个平安也不知道报。”

这倒也是。

菀姝去到往生茶楼时,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跟瑶姬报个平安。

只是这会儿楚潼熹也不敢乱说话,以免坏事。

便只能安抚道:“姝娘娘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许是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安静休息几日,瑶娘娘不必太过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瑶姬愤愤反问,“那楚江王连日过来,一坐就要坐到琉璃殿关门才肯走,连阎王爷都找不到下落,怎么能让人不担心?再者说,那么大个阎王爷摆在店里,搞得这几日店里客人都怕得不敢来了。”

楚潼熹:••••••

这还不能破案?

见不到人就天天来等着,要是真像菀姝说的,没有一点感情,能做到这样?

楚潼熹摸了摸鼻子,伸脖子往店中窥探,果然瞧见一抹靛蓝身影,坐在桌前闷头饮酒。

周围一圈桌子都是空的,料想也是没人敢来打扰阎王爷。

“瑶娘娘,你先别急。”楚潼熹给身后两个狐狸使了个眼色,自己挽着瑶姬的手臂,对瑶姬挤眉弄眼:“瑶娘娘,我这两日身子不太爽利,要不找个安静地方,劳烦瑶娘娘替我诊个脉?”

“怎••••••”瑶姬下意识回问,却瞧见楚潼熹疯狂挤眉弄眼的模样。

联想方才楚潼熹什么都不知道就让自己别担心,而那往生茶楼又是个什么地界,瑶姬顿时心中起疑。

“也罢,来我房中细说。”瑶姬拉住楚潼熹的手,便带着她往楼上走去。

才进了房中,瑶姬便连忙问道:“小潼,阿姝是不是在你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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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你一直都是

不知道为什么,楚潼熹忽然有一种全世界都是聪明人,只有她自己很呆的感觉。眼看着瑶姬一下子就猜到事情真相,楚潼熹也只能乖乖点头:“是,但姝娘娘执念太深,如今被困在茶楼中,自己无法出来。”

“这个蠢丫头。”瑶姬叹息侧头,显然是又气又心疼,“先前她就说,她只是瞧着楚江王像她的侯爷,才和楚江王保持这样的关系,让我别管她。我现在倒是不管了,你瞧瞧她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瑶娘娘••••••”楚潼熹小心翼翼开口,“那、那你觉得楚江王对姝娘娘好吗?”瑶姬冷哼一声:“两个呆瓜犟种,一个死活不承认自己爱了,一个死活不说自己爱了,搞成如今这副模样,怨得了谁?”

楚潼熹的表情几乎快成为一个“囧”字。

“那••••••楚江王为什么不说?”楚潼熹感觉自己cpu都要烧了,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喜

欢却又不说。

瑶姬又是一声冷哼:“你自己去问问阿姝,问问她,楚江王问她有没有别的相好时,她是不是没否认?”

楚潼熹:••••••

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误会都是从哑巴这里闹大的吗?!

“原来••••••只是误会。”楚潼熹无奈扶额,总算是知道为什么瑶姬会这么生气。这换做是谁旁观一切,只怕都要急火攻心。

叹息一声,楚潼熹还是起身道:“瑶娘娘,那我且先回去了,若是再有消息,我再派人来知会你。”

“也罢,去吧。”瑶姬知晓楚潼熹只是支开自己,随意摆了摆手,便让楚潼熹离开了。

离了二楼,却见清安和温玉在对自己使眼色。

这便步履匆匆出了琉璃殿。

“洛渊方才回话过来,姝娘娘执念的侯爷,乃是义阳候厉温厉伯冲。”温玉叹息着道。

“嗯?”楚潼熹一瞬茫然,“然后呢?”

清安搂住她的腰,在她耳侧低声道:“楚江王姓厉名温字伯冲,生前为官公正清廉,平定黄巾叛乱,受封义阳候。死后因上天感念生前功德,受封十殿阎罗之一,楚江王。”楚潼熹目瞪口呆。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预期,但听到这样的狗血剧情,还是会忍不住震惊。

温玉摇头感慨命运弄人,“只是楚江王受封鬼神之位,其中繁文缛节,少不了会影响生前记忆,而姝娘娘又缺失一魂一魄,以至于再相见时,谁也认不出谁了。”

楚潼熹:••••••

虽然,但是,好狗血。

一鱼两狐躲在琉璃殿门外侧边说悄悄话,浑然不觉有谁脚步已经迈出门槛,向他们走来。

楚潼熹还陷在震惊中无法自拔,忽听身后传来低沉嗓音:“茶楼掌柜,阿姝如今可是在往生茶楼之中?”

就这么一句话,吓得楚潼熹头发都快立起来了。

这不比阎王点卯吓人?!

“王、王爷?!”她连忙回头行礼,却看都不敢看楚江王一眼。

被温玉轻轻推了一下,才连忙磕磕巴巴答:“是、是的,姝娘娘现下是在茶楼中,是、是姝娘娘执念太深,才暂时无法离开茶楼。”

“罢了。”楚江王低叹,“劳烦茶楼掌柜,带本王前去见她一面。”

妈呀,谁敢听阎王爷说劳烦?!

楚潼熹头皮发麻,心道阎王爷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难道刚才清安和温玉打探消息的时候说漏嘴了?

似乎听见楚潼熹的心声,楚江王苦笑摇头:“无事关怀,才是可疑。”

往生茶楼的狐狸突然来打招呼,用膝盖想都想得到是什么情况。

楚潼熹扁着嘴不敢再乱想,灰溜溜带着楚江王和自己的狐狸回茶楼。

“王爷,姝娘娘就在里边,王爷自便。”把楚江王带到容梓楼外,楚潼熹便不再跟着了。

“有劳了。”楚江王颔首罢了,便自己推门进了容梓楼的小院。

楚潼熹眨巴眨巴眼睛,还是很难按捺八卦的心。

于是开始悄悄扒墙角偷听。

厉温进了容梓楼,便只见菀姝倚在小榻上暗自垂泪。

心念微动,却也只能沉声唤她:“阿姝。”

菀姝顿时惊诧,忙起身见礼:“王爷••••••”

只是膝盖还未弯曲,手便被厉温握住,“先前说过,不必多礼。”

菀姝却不敢看他,低低应了,便捏着手绢温顺坐在他身侧。

静默片刻,厉温才低声道:“茶楼掌柜说,你要找的人,是文帝亲封的义阳候厉温。”

菀姝表情滞住。

义阳候,厉温。

她如此熟悉,此刻在楚江王面前,却又不敢相认。

原来楚江王已经知道她要找的人是谁了。

那也就是说,在楚江王这儿,她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侯爷早已不在,楚江王又已知晓她心中挂念,依他的性子,许是会让她转世轮回,成就她与侯爷后世情缘。

可不知为何,分明夙愿已了,她心口那儿却疼得麻木。

或许在漫长年岁中,她的心已经渐渐偏向了楚江王。

菀姝口舌发麻,却也只能强忍着,俯身见礼:“谢王爷。”

厉温却只是拉着她的手,再次问她:“你可知我姓甚名谁?”

菀姝怔住,抬眸时,却只有满眼茫然无措。

她自然不知。

往昔长夜缠绵,情到浓时,楚江王让她唤他的字。

他字伯冲,至于名姓,她并不知晓。

厉温又叹。

叹息罢了,却又拥她入怀,在她耳侧一字一句道:“楚江王姓厉名温,字伯冲。”菀姝怔神之间,鼻头眼眶却比她反应更快,蓦的便酸得厉害。

仔细回想往昔,才惊觉自己蠢得厉害。

朝夕相处,却忘了问眼前人是谁。

“侯爷••••••”两个字便让话语哽咽,菀姝靠在厉温肩头,泣不成声。

“阿姝。”厉温低低唤她。

铁面无私的楚江王终是为她变得温柔,牵着她的手来到自己心口处,“这儿有你。”一直有。

他自然记得自己生前有一位伉俪情深的结发妻,可受封神职,终是要断去生前念想。也碍于神职,他无法寻她下落,只等自己命中“缘”字。

后来琉璃殿对菀姝惊鸿一瞥,他猜想是发妻流落此地,却又不敢相认。

她说还有别的相好时,他险些失控,却也知晓,不可强求。

最后只为留她在身侧,说了些违心的话。

没成想就是那几句违心话,害她至此。

菀姝哭得厉害。

不知是哭自己苦等千年,那人却近在咫尺。

还是哭夙愿终了,所爱之人,就在身侧。

“侯爷••••••”良久,菀姝声音闷闷,“阿姝还想做侯爷的妻子。”

声音软软,听得人心也软。

厉温侧头,在她额前印下一吻:“你一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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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肉垫,给你捏

虽然过程很狗血,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楚潼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晃晃悠悠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只是路途行至一半,她脚步猛地顿住。

清安和温玉就跟在她身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她这么猛地停下,险些被两只狐狸撞上。“怎么了?”清安见她脸色不对,低头问道。

楚潼熹干咽了一下,忙问:“咱们茶楼做完生意是要收报酬的,对吧?”

“对啊。”清安点头。

“那••••••如果我不想收呢?”楚潼熹又问。

温玉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却还是摇头:“茶楼是必须索取报酬的,哪怕是掌柜也不可以为客人免单。”

“••••••”楚潼熹沉默两秒,心如死灰:“那姝娘娘怎么办?”

她可没忘了,茶楼的报酬有多吓人。

不仅魂魄会堕入地狱,在下地狱之前还要在茶楼当苦力。

那菀姝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和楚江王在一起的!

要是阎王爷知道她把阎王爷的老婆送进地狱肯定会让她一起下地狱的!

温玉甩了甩尾巴,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楚潼熹明确感觉到,他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情绪。

不知为何,她的心似乎也安定下来。

果然,温玉唇角微扬:“但是——茶楼总会对某些客人例外。”

“嗯?”楚潼熹感觉有戏,眼巴巴看向他。

清安似乎不满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温玉身上,尾巴轻轻抽了一下卖关子的狐狸。这才在楚潼熹耳侧低声道:“如果是十殿阎罗的正妻,自然能在茶楼得到不同的待遇——楚江王一身功德,自然能为菀姝抵消茶楼的债。”

楚潼熹沉默了很久,才艰涩开口:“茶楼不是讲因果的地方吗?”

清安耸了耸肩:“这事的因是楚江王,果也是楚江王,虽然了却的是菀姝的执念,但只要楚江王愿意,绕个弯子用楚江王的功德来抵,那也无妨。”

楚潼熹:••••••

还能这么操作?

不过虽然感觉很离谱,但好歹是让她安心了。

楚潼熹又继续往自己的院子走,却也没忘了嘱咐:“晚些时候,让伙计去知会楚江王一声,接下来该怎么做,就是楚江王和姝娘娘的事了。”

“是。”温玉和清安同时站定脚步,低头领命。

但很快又追上楚潼熹的步子。

解决完一桩大事,楚潼熹一身轻松,也懒得管两只狐狸跟长在自己屁股后面了一样,回到院子里就跳进了后院温泉池。

甩甩鱼尾,果然还是在水里最舒服。

温玉正想跟着她下水,却被清安抽了一尾巴,“你今天做账了吗?”

“••••••”温玉缄默,从耳朵到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楚潼熹听得奇怪:“这几天不是没开门做茶水生意吗?”

怎么还要做账?

清安无事一身轻,化作原型跳进水里,美滋滋往楚潼熹怀里钻。

这才笑道:“阿熹忘了?再过几日,你来茶楼就满一年了,茶楼算日子以你为主,你来的第一天算茶楼的年初,现在年底要清算一整年的账目,温玉跟着你胡闹了这么多天,料想也是一本都没核对过。”

楚潼熹倒是真忘了自己来了多久。

仔细想想,才发觉差不多是有一年了。

原来日子也可以过得这么快,在茶楼的每一天,她都没有生前那样度日如年的感觉。想了想,还是工作要紧。

她爱莫能助,只能顺手撸了一把红狐狸的尾巴:“那你先去忙吧,年底忙碌也是没办法的事,忙过了这些日子再说。”

温玉抿了抿唇,似乎有什么心事。

但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说什么,沉默行下一礼,便离开了楚潼熹的院子。

不知为何,楚潼熹觉得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清安勾走——白狐狸向来不许她和他独处时,心里还想着别的狐狸。

“阿熹,你不是喜欢捏爪子吗?给你捏。”清安难得没有一点扭捏,把两只前爪送到她掌心。

“嗯?”楚潼熹顺势握住毛茸茸的狐狸爪爪,顺手捏了捏肉垫。

白狐狸伸舌头舔了舔她的脸,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讨好:“听澜和砚舟说,你抱他们的时候,总喜欢捏他们的爪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清安很乐意给她捏肉垫。

哪怕被捏的时候不会很舒服,但只要楚潼熹喜欢就好。

楚潼熹一怔,随即眉眼便弯下。

她只是觉得狐狸爪爪上的肉垫捏起来触感很奇妙,而且小狐狸粉嘟嘟的肉垫看起来就很可爱,所以总是忍不住去捏。

但清安主动送上门,她自然不会拒绝。

狐狸们的小心思有时候很好猜——很多时候他们做出奇怪的举动,只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而已。

捏了没几下,楚潼熹就把白狐狸整个抱进自己怀里,脸颊埋在他软乎乎的毛毛里,“清安,你这两天是不是不开心?”

怀里的狐狸身体紧绷了一下,很快又给出嘴硬的回答:“没有。”

楚潼熹咬住一只狐狸耳朵,低低唤他:“清安。”

她语气也有些低落。

“我没事。”清安听出她情绪不佳,把耳朵从她嘴里晃出来,侧头舔了舔她的脸颊。楚潼熹垂着眉眼,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白狐柔软的背毛。

她轻声说:“姝娘娘和楚江王都不记得对方,却始终记得自己在等一个人••••••是不是

让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清安怔住,下意识避开她的目光。

其实楚潼熹一点都不笨,很多事情如果她没有想到,那只是缺少些许点拨。

而很显然,她总是能注意到每一只狐狸的情绪。

清安想起在茶楼与她共度的第一夜。

分明他见过无数可怜哀求的生物,但偏偏她的生涩胆怯,却在时隔多年后,再次唤醒他埋藏在心底的神性。

神祇是慈悲的,可清安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慈悲心肠,他的存在只会带来杀戮。

可记忆深处似乎总有那么一个女孩,能让他沉沦在曾经被抚平杀孽苦痛后的平静中,让他如此眷恋。

可他却记不起她。

其实在楚潼熹来到茶楼之前,清安有着与菀姝和楚江王相似的苦痛。

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回那条一心想着让他填饱肚子的小鱼,直到楚潼熹到来。

那时候他已经隐隐猜到,或许他等的人就是她。

即使没了记忆,潜意识还是让他毫无理由地爱上楚潼熹。

也正是这样的爱,让他又陷入不得不和别的狐狸分享她青睐的痛苦漩涡。

时至今日,也依旧走不出来。

良久,清安声音低哑:“那年,我给你立了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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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未曾诉说的爱

楚潼熹话语艰涩:“衣冠冢?”

清安点点头,毛茸茸的狐狸脑袋扎进她怀里,像是在逃避什么。

连带着声音也闷闷的:“你死了以后,连肉身也一同消散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鲛人族都是这样,又或许是鲛珠作祟。”

那年的清安,眼睁睁看着小鱼在自己怀里一点点消失,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河岸孤冢,也只是衣冠冢。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绝望,只记得原来自己也会被愤怒冲昏头脑。

所以他自知已经不配再为神祇,杀了那群同样不配为神的东西之后,他主动走上了斩神台。

神职早已融为他血肉的一部分,剥除神格让他遍体鳞伤。

可他却在想,小鱼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疼?

那时天道问他,可愿散尽自己一身功德,换来小鲛人只受三世轮回苦。

她原本要经历十世轮回,是清安用自己的功德减短了她的刑期。

如若杀孽之下还有功德,如若能报答小鱼半分。

清安说,他愿意。

天道唤他痴儿,他自知犯下痴孽,可若无她曾经的陪伴,他早已枉为神祇。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告诉你。”清安低声说着,化作人形,跪在温泉池中,将听得愣神的楚潼熹紧拥入怀。

他躲着她的目光,埋首在她颈间,向她叙述那段过往。

先前清安的故事里,只有他和楚潼熹。

但这次,楚潼熹听到了不一样的版本。

小鱼趴在水里说清安人形生得俊之后,看似不解风情的上神其实偷偷去看过她好多次。

怕自己一身杀孽玷污了小鱼,他只敢远远地看她。

她身边又多了条狐狸,是条赤狐,身份低贱,连名字都没有的赤狐。

看着和小鱼来往日渐频繁的赤狐,清安不知自己是悔还是恨,心绪翻涌时,却又困在自身罪孽之中,不敢对她多说一个字。

或许她只是喜欢狐狸,狐狸可以是清安,也可以是那条赤狐。

也无妨。

清安或许会害了她,但那条赤狐或许不会,如若她能快乐安康,清安也不会再打扰她。

可直到心底醋意翻涌,口中苦得发麻,才知自己早已情根深种。

但世人说,清安上神断情绝爱,自不会多看谁一眼,唯有这般,才算恪守神格,替天道守卫世间公平正义。

他只能偷偷地,借着送吃食的名义,去见小鱼一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清安原以为,自己或许就会这样看着她过完一生。

看着她和那条赤狐修成正果。

直到那日河水被鲜血浸染。

如果掌管杀戮,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不明不白死去,那这上神之位,不要也罢。既然那条赤狐保护不好她,他就替她复仇。

神本不该如此,但那些披着神祇名义的东西,比他更不配称之为神。

“去斩神台前,我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都是你没吃过的。”清安话语到此为止,抱着楚潼熹的手臂再次收紧。

可他自己也知道,那座衣冠冢无法将食物的味道传递,就像她再也无从知晓他的心意。

“清安••••••”楚潼熹话语艰涩。

她忽然想起,自己刚来茶楼时,在后厨见到的清安。

他靠在柱子上,稍微仰头看着远方天际,看得出神,却又不知在看什么。

或许在漫长年岁中,他无数次这样看着天,在无法寻觅的记忆中一次次翻找她的身影。

“那年,你在我怀里说,想嫁给狐狸,我知道你说的狐狸不是我,是温玉。”清安终于抬头,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悲戚。

他拉着楚潼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雪白狐耳在头顶不安轻晃,“但我也是狐狸,我也可以对你好,说你喜欢的话,我不求一生一代一双人,我只想要你心里有我。”剥除神格也好,散尽功德也罢。

被困于情网的神,终究面临陨落。

如果说温玉对她的爱,是暗含苦楚的。

那清安对她的爱,就像还未成熟的果子,一口下去,又酸又涩。

清安在之前,甚至没有机会对她说一句喜欢。

“有的,清安,我心里有你的。”楚潼熹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回答。

怎么会不喜欢清安呢?

有一点傲娇,有一点别扭,却会想尽办法让她开心的清安,怎么会不喜欢他呢?清安的眉眼一点点弯下,眼头的弧度让笑意变得更加柔媚勾人。

狐狸的媚,毫无神性可言。

先前,清安厌恶自己魅惑人心的外表,那对神来说,并非好事。

可现在他只想看见楚潼熹因他容颜失神时的模样,被她所青睐,是他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阿熹,你亲亲我。”他说,尾音缥缈,像一簇绒毛在人心上轻轻抓挠。

楚潼熹下意识凑近他,主动吻他。

不知不觉,深吻缠绵。

于清安而言,他从未埋怨过小鱼后来喜欢上那只赤狐,他只后悔懊恼自己当初为何不敢坦率说出心意。

以至于今日要和温玉平分她的爱意。

他只恨自己当初不够勇敢,不够坚定,只恨自己至今不能弥补半分。

为菀姝的生意殷勤出力,不仅是想看见掌柜的成长,也是在挽救和当初的他相似的菀姝和楚江王。

成就姻缘亦是功德,他的每一分功德,都想花在楚潼熹身上,让她永远不必再承受莫名的苦楚。

“阿熹••••••我以后会保护好你。”清安碾着楚潼熹的唇瓣,哑声呢喃。楚潼熹恍然失神。

似乎温玉也说过这样的话。

他们都在执念着保护她,好像她身为鲛人的那一世,是被阴谋所害。

是什么样的阴谋,让温玉和清安都如此自责?

清安之前说的话,好像也只提过是某些神祇为了掌控阴阳两界,才对天池鲛人族痛下杀手。

可事实一定不会是那么简单。

那颗实现她愿望的鲛珠,又是怎样到她手里的?

脑子里忽然想起什么,楚潼熹心脏猛地震颤,捧着清安的脸追问:“清安,那颗鲛珠,是不是温玉给我的?”

她清楚看见,在她话音落下之后,清安那双漆黑眼瞳,有那么一瞬间,变成了狐狸紧张时才会出现的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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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狐狸会掉进掌柜的陷阱

“阿熹。”清安声音更哑,垂眸避开她的目光,“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掺和温玉的事。”

他避而不答,反而让楚潼熹坚定了这个想法。

楚潼熹只是猜测,问清安也只是试探。

可她没想到,她的猜想很可能就是事实。

清安又凑近她,狐狸眼半阖着,轻轻咬着她的下唇呢喃:“温玉的故事,要他自己去说,任何外力都不能帮他摆脱他的心魔——我只能告诉你,想想我之前说过的话,温玉留下的丰功伟绩,可比我造成的后果还要厉害得多。”

只要不是自己的事,那不管是什么事,曾经身为神祇的清安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红狐狸曾经作的孽,要红狐狸自己去想清楚该怎么说。

有些平衡无比微妙,外人稍微掺和,可能就会打破这种来之不易的平衡。

清安忽而又笑:“阿熹,我说过的,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要想别的狐狸。”

“唔•••”

或许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话,他说罢便堵住了楚潼熹的嘴,不许她再追问温玉的事。楚潼熹晃神好一会儿,才缓慢闭上了眼。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之前也是这么对温玉说的。

现在这样也很好,她也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如果命运早已在冥冥中将一切注定,那她只想享受当下的生活。

就算温玉和清安曾经犯下什么错,那以前的自己或许也不恨他们,否则也不会在临终前,那样躺在清安的怀里诉说。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辜负现在的爱意。

她爱温玉,也同样喜欢着清安,不论以前自己究竟心里想着谁,至少现在的局面已经无法改变。

温玉和清安,她已经割舍不下任何一个。

日子似乎再次归于平静,相安无事过了几日,一封请帖总算打破了茶楼的平静。“楚江王和姝娘娘大婚?这么快?”楚潼熹看着请帖,难免咋舌。

清安站在她身侧,把给她做的甜点从木质托盘上放到桌上,面色平静。

他似乎完全不惊讶,只是耸了耸肩:“楚江王和菀姝生前就是结发夫妻,相认后在酆都城再举行仪式成亲也正常。况且,像茶楼这样的生意,向来不接受赊账,楚江王或许也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妻子被茶楼祸害了,宁愿仓促,也不愿再节外生枝。”

楚潼熹又开始恍惚。

阎王娶妻,这种事怎么听怎么像灵异小说的开头。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那我们是不是要送点礼?送什么才好?”

这个问题倒是让清安陷入沉思。

良久才给出回答:“仙神或者鬼神成亲,送名贵法器的也有,送带有自己门派或者族类特色礼品的也有,但可以肯定的是,基本没人送钱。”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楚潼熹还有点人类思维,清安在最后断绝了她想包个红包的想法。楚潼熹揉了揉眉心,开始觉得有些苦恼。

茶楼有什么特色礼品?

难不成给楚江王和姝娘娘送个干苦力的魂魄过去?

怎么想都很荒谬吧?

见她苦恼不已,清安眼睛一转,又笑道:“阳间有情人成亲的时候,不是要做个什么结婚蛋糕吗?”

他说着,忽地凑近楚潼熹,狐狸眼笑得弯成了月牙儿:“掌柜要不要谄媚谄媚我?”楚潼熹:!

天才狐狐!

茶楼虽然做着了却执念的生意,但名义上还是茶楼,还是给往来鬼神歇脚的地方。要说茶楼里最有特色的是什么,那肯定就是茶水点心了呀!

楚潼熹顿时眉开眼笑,捧着清安的脸,在他鼻尖上连亲了好几口:“清安、清安,你最好了,帮帮我嘛。”

毕竟请帖是给她的,而不是给茶楼的,要想让茶楼的狐狸出力,还是得掌柜先出出力。

不过撒个娇,对象还是清安,楚潼熹很乐意。

清安差点没把持住,直接答应了她的话。

好在狐狸天性狡猾,他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

“嘴上说点话,连力气都费不了多少,人类成亲用的蛋糕我瞧着可大了,指不定要耗费多少功夫。”清安冷哼一声,强迫自己不要被亲两口就嘴角上扬。

楚潼熹默默看着他。

死傲娇,明明尾巴都快甩成螺旋桨了,还要装作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思考片刻,她手指勾住清安的腰带,又笑:“那今晚来我这儿,提前奖励你一下,事成之后,奖励翻倍。”

清安心念一动,尾巴甩得更加厉害:“什么奖励?”

“我这两天学了点小花样。”楚潼熹眨眨眼,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便宜你了。”“那••••••阿熹可不能反悔。”清安美滋滋应下。

楚潼熹想了想自己学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道晚上谁反悔还不一定呢。

但现在肯定不能直接告诉清安。

她嘿嘿一笑,“那当然不会反悔。”

已经掉进甜蜜陷阱的狐狸失去了警觉性,丝毫没有考虑到在性事上一直没搞过什么花样的掌柜,怎么会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什么美妙的奖励。

“那我先回厨房,研究研究蛋糕怎么做。”清安被爱情冲昏头脑,在楚潼熹唇上亲了又亲,才恋恋不舍地起身:“我会按时送晚饭过来。”

“好呀。”楚潼熹也笑,目送着他离开。

这才拿起桌上的小勺子,挖了一勺布丁送入口中。

清安的手艺果然还是那么好,不管是重油重辣的菜肴,还是甜滋滋的小点心,对他来说似乎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把做蛋糕的重任交给他,楚潼熹很放心。

而清安也很开心。

红狐狸这几日忙着核对账本,抽不出一点时间来捣乱。

要让红狐狸眼睁睁看着清安得到奖励,指不定能让那只红狐狸嫉妒到失心疯。

清安甚至没忘了安顿好楚听澜和楚砚舟。

这两只胳膊肘往外拐的崽子,上次就是他们缠着其他狐狸,让双生子占了便宜。夕阳西下时,清安带着晚饭如约而至。

“阿熹,我来了。”清安尾巴一甩,将房门直接甩上,甚至还用法力落了锁。

他很期待,楚潼熹同样也很期待。

“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楚潼熹坐在桌边仰头,习惯性的和清安接了个吻,这才笑眯眯问他。

清安坐在她身侧,眉眼一弯:“虽然晚餐只是今晚的开胃小菜,但我做了你喜欢吃的。”

其实清安做什么楚潼熹都喜欢吃,连清安她也很喜欢吃。

楚潼熹双手捧着脸,在吃饭和吃狐狸之间,选择了两者都要。

“现在不太想动手,清安喂我好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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