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醉话

在集训名额统计结束那天，夏小桃特地邀请学习小组其他叁个人和夏渝放学去街道那头的家常菜馆吃顿好吃的，作为前段时间的小小谢礼。

她这次年级大概排在四十名左右。

最初去看成绩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为进步高兴，看到前面写了个41名，以为任务要失败了。

结果班主任在通知学习小组均分最终排名时她才知道，因为这次试卷编排的难度梯度不太合理，导致中部排名几乎没什么分数上的差距，影响到均分排名的只有头部尖子生的分数。

夏小桃在看到自家小组排第八名的时候都要哭出来了，突然又想到了那个占卜。

这就是当时说的幸运因素吗，大师。

总而言之，她自己进步了是事实，但是能让任务不失败还能跟着一起去集训还得是沾了方瑶他们的光。

“小桃，恭喜你，这次进步了好多。”

她提前预定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包厢，和方瑶结伴过来准备在人到齐前点些菜。

“幸好没有害得你们不能去集训。”她有点不好意思，喝了口茶，“虽然我自己进步了很多，但是还是因为你们考得很好，分差拉开很大，总排名才能进前十的。”

“先不谈我们，你考试也是为你自己嘛，”方瑶叫来了服务员，多要了一份菜单，“其实我们去不去集训都无所谓，也不是只有国内大学这一种选择，之前我和哥哥商量了一下，后续可能会出国读。”

果然学霸们的想法还是更高一层。

“我们来迟了吗？”

人没到声音先行，夏小桃和方瑶聊得正开心。回头看了一眼，剩下叁个男生竟然一起顺路来了。

“刚刚我篮球队训练结束的时候听他们聊到今年的集训安排。”夏渝进来之后很有分寸地坐在了离方瑶一个身位的地方，动作很收敛，嘴巴可是管不住，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开始制造话题。

大家分散坐开，把两个女生围在中间，开始讨论起集训的事情。

夏小桃对于这个升学特招活动一无所知，同时也是他们之中对这个最有需求的人，所以率先开口问，“是什么安排呀？”

“今年的集训不在本校办，而是在旁边的附属职校。”夏渝神秘兮兮地补充道，“但是那所职校，别看建得比本校还豪华，但是……啧，有点不可说。”

“什么意思？”

方瑶的好奇心也被吊起来，笑着往夏渝那边看去，弄得人怪害羞的。

“咳咳……”傅一舟在夏渝和方瑶的中间有些坐不住，连忙接过话茬补充，“因为本校今年要举办国际性质的赛事，宿舍和教室都不能留给集训的高中生用。”

“正好他们的附属职校最近两年才建立，买了挺多通稿宣传的。这一次集训在那边办，估计又是一个话题，能借着本校的名头把什么校内环境再往外宣传一下。”

“那刚刚夏渝说的，不可说是什么？”

夏小桃实在是好奇，也凑过身子，刚要往夏渝那边探，就感觉手在桌下被捏住了。

想也不想就知道是闻屿。

干燥又温热的手指从指缝中缓缓伸出，扣住，但又仅限于此，好像只是单纯想牵手而已。

她安抚性地轻轻摩挲了一下闻屿的手心，也就由着他牵手了。

服务员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不可说就是——”夏渝找回了话头，“学校里的学生们大部分非富即贵，不仅有钱，还个个有权，谁也不怕谁。没有人脉的进不来当老师，有权的学生还会霸凌看不惯的学生。”

“你们到时候过去的时候小心点吧，看到那种气势很足的学生最好绕道走。”夏渝想到这里也有点担心地皱眉，“集训多久啊？”

“一个月。”闻屿也加入了话题。

一个月？

夏渝如果有一个月见不到方瑶，会有像当初闻屿那样的危险吗？最近都没见系统刷新投票，他作为新角色还是倒数第一呢。

考试后精神稍微放松了下来，夏小桃也有余力思考起系统和剧情这件事，还没等她担心完就听到夏渝迫不及待说，“那我中途偷偷过来找你们玩吧，我和他们学校篮球队的人也认识呢。”

这下没事了，夏渝这么粗的箭头，好像不需要太担心他的样子。

菜上齐了，带着锅气的香味让饿了一下午的高叁生们都有点馋，纷纷动筷开始解决晚饭，话题也由集训变到考试，再到八卦。

“小桃，我们班总有人来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我要怎么回复啊？”

夏渝又开启了一个话题，满脸看热闹不嫌事情大，甚至是偷偷瞟着闻屿的表情在向夏小桃提问。

这下大家都转头盯着夏小桃了。

在方瑶他们几人的认知中，夏小桃和闻屿现在应该是还正在隔着一层窗户纸的暧昧阶段——看上去两个人好像互相都有那么点意思，但是就是不愿意跨出最后那一步表白。每每被问到时夏小桃还会闪烁其词避开正面回复，或者装作他们都不知道的样子嘴硬否认。

夏小桃实在是有苦说不出，谁能想到大家的理解都在第一层，就她一个人被系统带到第五层。

但是她觉得这不能完全怪自己，至少有一半的问题出在这套系统和小说世界的设定身上。

“我、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你就当我有吧，把问这些事情的都拒绝了就好。”

“哦，‘当你有吧’……”

夏渝拖长声调复述了一遍，低下头夹菜，“那好吧，明天我就去回复那个人。”

夏小桃感觉自己的手被捏得更紧了，于是内疚地偷偷往旁边看了一眼，闻屿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第二天是周末，加上又是一次大考结束，众人多少随着氛围灌了点啤酒，又多聊了会，等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夏小桃因为任务完成还能去集训，心情更是加倍好，在餐桌上数她喝得最多，现在走路都有点打飘。

闻屿只是喝到有点上脸，在旁边护着夏小桃，怕她走着走着就摔了。

他进门之后把夏小桃按在沙发上坐好，嘱咐她不要乱碰乱动，就转身去冲蜂蜜水准备给她解酒用。

回家路上风有点大，吹得她更醉了，意识到自己回到熟悉的环境之后开始娇气地发脾气。

“闻屿！”

“闻屿闻屿闻屿！”

她带了点小性子这样叫着闻屿的名字。平时说话聊天语气都有点平淡或者小心翼翼的，这种略带娇憨的音调让闻屿听了有点背后发痒，冲泡蜂蜜的动作也稍微有些急躁。

“给，你先喝了。”

夏小桃真的晕晕乎乎的，杯子递到嘴边了都不喝，还往后仰把闻屿的手推开。

“闻屿！”

她一直在重复闻屿的名字，但是看上去又没有更多要说的，看到闻屿在茶几上放好杯子之后，直接扑了上去，把他扑倒在沙发上紧紧抱住。

今天夏小桃在校服外穿了一件很柔软的米色毛绒外套，扑上来的时候闻屿感觉怀里抱了一只大型犬一样，忍不住在她的衣服上来回摸着，两只大手都陷进外套的绒毛之中。

“今天欺负我，回家来又来抱我。”他闻到夏小桃头发的香味，委屈地自言自语。

夏小桃昏昏欲睡，趴在闻屿的肩膀上脑袋一蹭一蹭的，不小心磕到他下巴又受惊一样睁开眼。

看到身下的人是熟悉的闻屿之后又放下心来，端详了一会，又皱起眉头，“……你能不能不要最后一名了？”

“但是如果你不是最后一名，你是不是就要……”

“什么最后一名？”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追问道。

“对不起啊闻屿……”她说话之间溢出一点酒味，话里内容乱七八糟，让人完全无法理解，“我会保护你的……”

28.集训1

夏小桃绝对有事情瞒着他。

但是闻屿也无从查起，只能等她自己想说的时候再说出口。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和“最后一名”鲜少有联系，就算不是最拔尖的也不会沦落到吊车尾。

究竟是什么最后一名？

那晚夏小桃直接趴在他身上睡着，莫名其妙的醉话也没了后续。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一脸惴惴不安地问昨天自己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看样子应该是没有到完全断片的程度。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闻屿一脸淡定，给她递过去一个剥好的鸡蛋，“只是你让我不要再倒数第一了。”

“……”

“我好像没有那样过，你说说是什么倒数第一？”

夏小桃感觉不太妙，闻屿的目光带有审视的意味，她不得不低下头回避，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我的意思是说……”

“我说你自我防范意识倒数第一，你以为是什么。”她眼神乱飘，嘴里胡乱说着找补的话，“你看，我们两个人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实在是太惨了，导致我喝醉的时候就想到你被人揍得可怜巴巴的样子，想让你好好保护自己的意思……”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暗暗回想刚刚的话术中是否有漏洞。

幸亏学生们升上高三后是重新分班过的，说是第一次遇见也不算太令人生疑，闻屿看起来也没有在意这样的表述。

“对了，你今天做的早餐真好吃，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牛肉汤面。”

她强行转换了话题，又装作很饿的样子大口吃着面条，时不时用抬头观察他的表情，想确认他相信了这个借口没有。

闻屿看她都快呛到，也就由着她，顺着话题说道，“之前有一天中午你特地出去打包买了这个吃，我看到就记下来了。”

“不过好吃又有什么用，别人当面问你有没有男朋友我也只能在旁边看着。”

“嗯咳咳咳……”

夏小桃还是因为心虚被呛到了。

她没有办法给闻屿一个承诺，她自己也知道的。

小说剧情会如何发展，投票排名会变成什么样，她的未来又会被怎样影响，这些她都一概不知。

闻屿和自己的关系发展超出“系统”认知这件事，她还是想尽可能低调一些。

不过她最近也有在直面两人的亲密关系，偶尔还会主动做些什么满足闻屿的情感需求，这看上去算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了吧？

除了不能公开之外。

但是说实话，也没有太大影响吧，毕竟情侣之间的事也和别人没关系的。

夏小桃这样默默安慰自己，底气都变足了。

她看着闻屿去收拾洗碗，感觉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又从背后抱了上去，黏糊糊地说，“别生气了，就我们两个人知道不好吗？”

“反正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就算不公开，每天也都能有那——么长的时间能在一起呀。”

她短暂地忘记了之前系统下发的任务，想要说些让闻屿有安全感的话。

“那你没有想过我会搬走吗？”

夏小桃闻言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会主动这样回答，又让两个人的氛围再次变得僵硬，“怎么突然说到这个，你想要搬走了吗？”

“……”

闻屿无奈叹了口气。

“不，我就是赌气问这么一嘴，而且你之前不还想让我去找房子吗。”

闻屿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从胸腔发出的共鸣让靠在他背上的夏小桃也感觉到微微的震动，她下意识觉得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两人又要不太开心，于是匆忙收尾，“哪有的事，你想多了，我去收拾集训的行李，等会你也别忘了。”

说完便松开手，转身朝卧室走去，生怕多抱一会被闻屿听到她因为心虚而过速的心跳。

-

等周一他们按照学校规定的时间到校门集合的时候，两个人之间还是别别扭扭的。

说吵架也不算吵架，两个人在相处中都有在为对方让步，只是单纯碰到了一些他们之间的敏感话题而已。

毕竟只要提到，就能让两个人想起这其实是一段就算有承诺也很脆弱的关系。

不公开还能有同居作为借口，那不同居呢？

不过夏小桃现在并没有多余的精力为她和闻屿之间的氛围而困扰。

因为她的头又开始痛了。这次来势汹汹，在等待带队老师清点人数的时候甚至有些站不稳。

她往队列外望去，夏渝还混在上学的稀拉人群中偷摸着冲方瑶打招呼，和没事人一样。

奇怪，夏渝都已经这样找方瑶套近乎了，精神也很好的样子，为什么她头越来越痛了？

她把手机拿出来，系统自从上次发完任务后就再无动静，排名和剧情都几个月没有更新了。

难道和系统无关，只是单纯的身体不舒服吗？

夏小桃冷静了一下，决定先随队出发，观察一下后续的身体反应。

等到了职校门口她才发现夏渝那晚聚餐时说的一点不假。

校内面积非常大，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天气沿路也都是花团锦簇，配色一点也不显得单调。所有的建筑外部设计都透着一股金钱的奢靡味道，宿舍楼内甚至只有单人单间。

由于该校近几年才开始招生，学生们大多都是家庭环境极好的，目前办理住宿的并不多。这次为了让集训顺利举办，校领导特地安排空出了一整栋宿舍楼供各个高中的尖子生们入住体验。

夏小桃领好房卡后被后面不认识的人撞得踉跄了一下，眼前一黑，随即袭来的就是反胃感。

她强忍着走到安排好的宿舍单间，这种难受的感觉又渐渐消退，只剩下轻微的晕眩。

得主动做些什么，不然等不到集训结束，身体就要不明不白地垮掉了。

夏小桃拿出手机，打开和系统的通讯界面，顺着消息往上检查。

“帮助闻屿……新住所……”

这个她知道。

“年级前十……”

这个她也知道。

“最新一期……啧。”

夏小桃定定地望着这条她漏看的消息，无语到翻了个白眼，简直想把粗心的自己打一拳头。

她居然漏看了这一期的排名，整整两个多月？

闻屿在夏小桃穿越过来之前也就两期倒数第一，加起来差不多不到两个月，但最新一期的排名就已经持续了超过两个月，她还完全没发现！

夏小桃颤抖着手指点开排名链接，可能是消息过去太久，加载的数据很慢。

第一名依旧是方朔。

夏渝和傅一舟并列第二。

闻屿稳定在倒数行列，投票支持率甚至还在下降。

夏小桃继续往下滑，眼神锁定在最后一行，看到一个熟悉但是又很意外的名字。

倒数第一是……闻昭？！

29.危机感大爆发

那么到哪里去找闻昭呢？

今天校方预留了足够多的时间给大家熟悉环境，只下发了作息表。明天才会正式开始集训——从内容上来说其实也就换了个地方讲题、刷题，最后再进行一次摸底测试，通过测试成绩决定进入特招面试的学生人选。

夏小桃趁着自己身体没有异常状况的时候出了宿舍，想去看看有没有学生名单之类的东西，如果闻昭在名单上的话，她可以省去很多力气。

她穿过一片花坛，从铺好的石子路绕进教学楼。可能是新落成的建筑，隐隐有一股混着淡淡木质调的茶香，闻着让人意外放松。

“我这次和闻屿分到了一个班，我联考成绩不比他差……”

“你还好意思说？你哪怕考好了你爸会多看你一眼吗？我真该让他今天早上往死里打，然后我们母子俩就一起去死，所有人都清净了！”

夏小桃先是听到了一下清脆的巴掌声，循着这动静往楼里走，在经过一个虚掩着的教室时听到了这样奇怪的对话。

她又凑近几步，立马闻到了浓重的烟味，顺着门缝飘出来缕缕烟雾，让人有点想吐。

“母亲，你不要这样说……”

是闻昭的声音，语气没有往常那么蛮横，反倒带了点惧怕。

她好像听到了烟头贴近什么而产生的滋滋声响，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头好痛……

“我、我知道了。”

闻昭母亲在对面并没有继续说什么，但是夏小桃一直能听到吞吐烟雾的呼吸声，没过一会闻昭就情绪很低落地回复，说知道了。

夏小桃脑子还算灵光，一来一回的对话间就大概明白了闻家的现状。

无非是闻昭无论如何都比不过闻屿在闻家的地位，连带着他的父母也开始对他多有怨言。

所以才这么看不顺眼闻屿，找人要打他。

她深呼吸了一下，心情很复杂。

虽然明白了他现在心态如此扭曲也是环境与父母压迫所致，但是夏小桃还是无法原谅他当初为了攻击自己口不择言的行为。

说到底和她还有闻屿有什么关系，没有勇气反抗父母所以拿同样无辜的人撒气，是不是有点努力错方向了？

她一直等到那头传来高跟鞋远离的踢踏动静才往里探头。

闻昭面对着另外一扇门，目送母亲离开，垂下的手臂上全是新的旧的烫伤痕迹，还在微微发抖，刚刚精神高度紧张时并没感觉到疼痛，现在始作俑者离开，被新烫伤的部分开始变得火辣辣的。

对了，他确实从见面开始就穿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出来，夏小桃边观察边想着。

“喂。”

既要去帮他，又有点不太情愿，这就是夏小桃目前的心理活动。

可能是还没从刚刚的氛围中抽离出来，闻昭转头时候神情失落，一点子骄纵样都没有。待他看清来人是之前招惹过的夏小桃，便迅速拉下袖子，眼神也变得不屑起来。

装，你就继续装。

夏小桃看他粗暴地拉下袖子的动作，仿佛伤口摩擦产生的疼痛出现在她自己身上一样，甚至感觉自己皮肤也痒痒的，连忙搓了搓自己的小臂。

“你没事吧。”

她语气硬邦邦，一步一挪地靠近，“你这袖子还是卷起来吧，不然伤口要黏上了。”

“关你什么事？”

闻昭很是不耐烦，再次转过身背对夏小桃，觉得自己这样子被撞见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没人回复他。

闻昭没忍住回头，又往前走了几步，略带一些迟疑往外看，发现夏小桃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哼，假惺惺。”

他呆站了一会，对夏小桃这种行为发出了不屑的评论，又隐隐感觉有些失落。

夏小桃从药店买完东西回来就看到闻昭还跟傻了一样站着，嘴里还在念叨什么‘走了就别回来’。

说什么呢他？

“你在嘟囔什么，过来上药了。”

她抓着袋子轻轻打了一下闻昭的后脑勺，不由分说把他推坐在凳子上，自己则是反向跨坐在前排，朝他伸出手。

“把胳膊露出来。”

她与闻昭本就不是可以坐在一起包饺子的关系，诺大的教室只有夏小桃找药膏时才传出一点动静。

闻昭其实觉得烫伤的创口很痛，但是又在这种痛觉之中感觉自己在被关注，逐渐变成满足。

他想起初见时候夏小桃的那两巴掌，其实比这更恐怖的他也承受过。

当时她很生气，靠的很近对自己放着狠话，却硬是让他心里品出点甜蜜的错觉。

她这样对我难道是因为关心我，在乎我吗？

以前闻屿父母没有离婚时他还和母亲姓，被闻父带进闻家的时候找了个借口，说是已故同事的儿子，就这样与闻屿相处了多年。

在闻家的日子里永远都是闻屿被称赞，被责备，他像旁观者一样，连得到一个眼神都困难。偶尔回家想和母亲撒娇时会被逼问闻家的情况，而他会将这种扭曲的待遇当作是母亲对他“爱的表现”。

又不是所有的爱都是裹着蜜糖的，母亲打他的时候，心情不好用烟头烫他的时候，其实也是在“爱他”。

闻昭就这样承受着，直到闻屿父母离婚，母亲登堂入室，他成为闻家二少爷。

一切都在好转的，对吗？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和夏小桃的相遇有些错误，他的口不择言给了她很差的印象，现在想说什么都很困难。

“对不起。”

他突然开口就是一句道歉。

夏小桃有点摸不着头脑，想来可能是在为他之前的冒犯而道歉，于是认真回复，“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要那样对我说话，虽然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意识到错误总比一直嘴硬好。”

“哦。”

闻昭似是没有想到夏小桃会这样说，干巴巴地回了个单音节，也没了后续。

这样想来闻昭也是个可怜人，虽然嘴上不能轻易饶过，但是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还是稍微变温柔了一点，偶尔感觉到他在抖的时候夏小桃会呼呼吹气，试图减缓对面人的痛觉。

“小桃？小昭？你们怎么单独在这里？”

夏小桃听到了方瑶的声音，心里一喜，这样闻昭就不会有什么其他意外了。

她开心地转过头，在看到傅一舟和闻屿的时候表情又变得僵硬。

他们三人手上拎着一些书本资料，闻屿拿了两份，应该是联系不到她帮她带的。

“瑶瑶姐。”

闻昭说话变得有些局促，和平时相比又变了一副模样，夏小桃听着鸡皮疙瘩直起。

闻屿看到闻昭又是这副人前装乖人后使坏的样子本就心情很差，看到夏小桃放在一旁的伤药和棉签更是控制不好表情，直接转身就走。

“你又被林姨打了吗？”

方瑶隐约看到了闻昭的胳膊，快步走上前皱着眉头轻叹了口气，“哎……”

“没事，我给他处理好了，正准备走呢，你们聊。”

夏小桃看闻屿一言不发转身健步如飞的样子，有些着急，把买来的药往方瑶的方向推了一下，也跟着跑了出去。

30.我有一个朋友

闻屿走得有点快，夏小桃跑到有些喘气才堪堪赶上，抓住他的袖子。

“我、我刚好在学校里乱逛，遇到了闻昭，”她还在急促换气，但是看着闻屿阴晴不定的表情，还是像倒豆子一样把经过都说了一通，“我看到他被他妈妈用烟头烫，伤口很恐怖，顺手就帮了他一下……”

“嗯，你如果不帮他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夏小桃了。”

闻屿语气平静，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但是转过身之后眼神又足够坦荡，“这是你的那份资料书籍，我帮你带回来了。”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间了。”

夏小桃目送他越走越远，怀里的书有点多，还在不停往下坠，阻碍了她想继续跟上去的行动。

他好像很生气，要怎么办？

要过去抱住他，亲他，然后再解释说真的是巧合吗？每次亲他的时候他好像都会心情好起来，这次也会吗？

其实夏小桃对于闻屿突然的情绪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是因为她和闻昭距离太近吗，还是因为她去帮了差点要害死他的人让闻屿觉得被“背叛”了？

要怎么解释才好。

她有点焦虑，以前都是闻屿先认错，先迁就，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夏小桃掏出手机，想问问方瑶，但是又觉得现在正是闻昭刷存在感的好时机，打电话过去不合时宜。于是登陆了最近很流行的社交app，尝试发帖求助。

“我有一个朋友，她让男朋友吃醋不开心了，怎么哄比较好？”

可能是新号有推流机制，不一会她的手机就收到了很多评论。

［吃醋了做一次就好了，小情侣床头吵架床尾和。］

［别听楼上的，有误会还是要解释清楚的。］

［要不去买个适合男朋友的礼物，带着礼物去道歉，一般不会有男的心硬到这个程度。］

［有没有可能你男朋友只是为了让你去找他，本身也没有那么生气，去了再说。］

夏小桃一条条看过去，又都认真记下了。

学校的宿舍楼把女生安排在了需要刷卡才能进的叁四层，男生们则住在楼下。

可能是今天没有课程安排，二楼进进出出的人一直没断过。虽然闻屿的房间就在靠近楼道的地方，但夏小桃也没办法顶着来往的人打量的眼神去硬着头皮敲门。

发过去的信息也都已读未回。

夏小桃越发不安，就算要解释，怎么说才会合理呢？

她还是决定先回宿舍休整一下。

［检测到作者更新，下发任务：在闻屿和方瑶独处时拦住其他男主。］

［检测到作者更新，下发任务：帮助方瑶应付宿舍点名。］

［检测到租房任务失败，扣除生活费一千元及对应健康值。］

不知道是不是任务失败健康值降低的原因，夏小桃感觉有些晕乎，于是脱下在教室外染上烟味外套，去洗了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和闻屿的聊天界面时系统突然又连续发来了叁条提醒。

作者更新了，按照任务内容好像是闻屿的剧情，和排名无关。

夏小桃无意识抿了抿嘴，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刚在想着如果这些和闻屿相关的任务都不完成要扣多少钱，她是否能承担。

这和方瑶还有闻屿都无关，他们自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更何况方瑶也偶尔会因为这些买股剧情而陷入两难的状况。

是她的问题，她现在已经没办法用一个正常NPC的心态看待这一期的系统任务，也没有办法在知晓闻屿心意的情况下做出这种把他硬推向别人的行为。

刚刚盯着聊天界面发呆的时候她想到了之前的一些事，比如她买回新沙发的时候开玩笑说要再捡回一个叛逆高中生，比如那次体育课他护住她却被突然推开，再比如当她因为闻屿表露心意而不安时也曾经想要他搬出去住。

每当犹豫不决的时候夏小桃的第一选择永远是推开闻屿，哪怕他要求的其实真的很少。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套上另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这个时候天总是暗得很快，她站在走廊上往外看时校园里已经亮起路灯，天色跟泼墨一样从远处晕开。

夏小桃隐约在楼下的观赏树下看到了方瑶的身影，站在她对面的很像是夏渝，但她有些看不清。

那男生俯下身，在快要贴近的时候又从背后拿出一两支包装很小巧的花，轻轻蹭了一下两人唇间的空隙。

不行不行，不是偷偷看热闹的时候。

夏小桃趁着此时走廊上没有多少人，做贼一样下到二楼，站在闻屿宿舍门口时手心都开始出汗。

要敲门吗？

她又往前凑了一步，感觉脑门都要贴在门板上，听到房间内一直有一阵圆珠笔按钮的响声。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做题需要按这么多下吗，是遇到很难的题目了所以心里很烦躁吗？

夏小桃觉得这样被题目困扰的闻屿很少见也很可爱，偷笑了一下，然后又开始回到令自己苦恼的主题上。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都已经在门口了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她深呼吸一口，抬起手刚想敲门，房间内传出急促靠近的脚步声，然后面前的门被抢先一步打开了。

闻屿头发有些乱，衣服外套也没有穿好，看上去急匆匆地要出门做些什么，却在看到夏小桃涨红的脸时愣住了。

夏小桃穿了一件很柔软蓬松的羽绒服外套，整个人被包裹得像一颗刚出锅的软糯白馅汤圆，领子拉高遮住下巴，手指也缩进袖子里，就露出一双水润润的眼睛抬头看着他。

-

闻屿当时看到夏小桃在给闻昭上药就一股子无名火窜上心头。

如果说之前夏渝和夏小桃之间的相处他还能忍，是因为他们两个一眼看上去就是没有什么化学反应也没什么旁的心思的话……

闻昭看夏小桃的眼神真的算不上清白吧。

他当时转身就走的行为确实有点冲动幼稚了，但是夏小桃很快就追了上来，还拉住他很笨拙地解释些什么。

其实在她磕磕绊绊解释的时候他就已经消气了，还很想凑上去啄吻看上去很慌乱在解释的嘴唇。

她真的有一点在乎我吧，解释得好认真，好叫人喜欢。

但是那时他还是憋住了，突然地。他很想继续耍一下小性子，控制好自己不停想上翘的嘴角，说自己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了。

一回到宿舍收到夏小桃发来的信息和表情包时他就开始有些心痒，数着时间觉得过一会儿夏小桃就会来敲门。

然后他绝对会马上抱住她，说对不起其实我没有在生气了，我们不要因为无关的人闹别扭好不好。

结果直到天都黑了门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摆在桌上的试卷一道题都看不进去，因为过度焦躁而开始用手边的工具制造噪音。

啪嗒啪嗒啪嗒。

过了没到五分钟，他觉得后悔了，不应该这样，就应该在当时抱住她。

其实夏小桃走一步就行了，他不应该要求那么多，反正剩下的九十九步他来走就好，一百步一万步也可以。

想到这里他觉得不能再耽误时间，便随意拿了件外套就要出去。手机上电话都马上要播出去，结果打开门就看到夏小桃了。

眼神很软很乖的夏小桃，有点局促害羞的夏小桃，又很勇敢向他再靠近一步的夏小桃。

31.勇敢迈出的第二步

夏小桃在门口举着手准备敲门的样子很像一只招财猫。

闻屿就这样盯着也不说话，她清了清嗓子，对视不到五秒就装作整理帽子移开视线，“我、我有事要和你说……”

然后呢？

夏小桃好像听到楼梯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是一群出门宵夜的学生正在边上楼边讨论明天集训内容，马上就要朝着二楼走过来了。

闻屿也朝着声音来源瞥了一眼，不是很明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上下滑动，思索片刻便反手抓住夏小桃往房间里带。

落锁的声音不算小，回荡在这个装修精美的单人宿舍间里，像一枚石子投入湖底，搅得两个人有点心猿意马。

闻屿还是没有贸然开口，他在等夏小桃先开口。

夏小桃被带到闻屿的宿舍里，随便看一眼都是他挂好的衣物，摊开的被褥，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之前在公寓里闻屿会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不留下太多的生活痕迹，加上他没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所以夏小桃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多一个人也就多一个人了。

但现在这个房间是闻屿一个人的，是私密空间。

她觉得体温有些升高，在想自己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我……”，她卡壳了一会，想让自己的气势不要这么弱，于是换了个开头，“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因为我在生气，你要哄哄我吗？”

闻屿干脆利落地承认了，又往前走了一步，有些不经意地弯腰下去，停在夏小桃稍稍仰头就能碰到的地方。

他房间的窗帘拉得很紧，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刚刚急忙要出门时把灯也顺带关上了。就这么黑的环境下夏小桃也能看到他像宝石一样在闪烁的眼眸，随着呼吸缓慢地眨了几下，又像祈祷一样虔诚地阖上，在等待什么。

夏小桃知道他在等什么。

于是她也抬起头，慢慢凑上去，像慢放动作，像拉长的电影镜头，少女的心跳声总是在无人的角落最显得聒噪。

闻屿先是觉得下巴凉凉的，被什么金属碰到，想来是她羽绒服的拉链。随之而来的就是唇上柔软又温暖的触感。

皮肤从顺着脊柱的方向开始有微微炸开电流感，他很快就感觉有些在冒汗。其实夏小桃只是特别纯情地贴上来，还什么都没做，就让他有点想投降了。

之前两人接吻基本都是闻屿主动，夏小桃都会很配合地在贴上来的时候伸出舌头。

这次她来主动，仿佛之前那些津液唇舌研磨交融的经验都被抛到脑后，只剩下唇瓣相贴的本能而已。

闻屿已经难以忍耐。

夏小桃每次接吻的时候都会有点憋气，这次也不例外。哪怕只是轻轻贴上，也要稍微退开一会小声换气。

闻屿趁这时不太明显地张开嘴，露出一条引诱的缝隙，但夏小桃凑上来时还是只傻傻这样贴着。如果不是她伸出手有些颤抖又很依赖地抱住他的腰，闻屿甚至要怀疑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因为这个吻而逐渐沉迷。

夏小桃抱住闻屿腰的时候突然产生了很大的依恋感。

他骨架很大，人长得又很高，夏小桃伸出手抱住的时候有种自己被填满的感觉，体温有些发烫，让她快融化掉。

出门的时候她匆忙套了件羽绒服保暖，内里只有一条洗完澡套上的睡裙。看上去被裹得严严实实，其实整个身体都从外套的空隙之中在被灌冷风。

外套有些阻隔了温度，她又抱得紧了点，手掌心之下的皮肤舒服地让人想叹气，但和羽绒服内胆摩擦的身体却一阵冰冷。

在又一次换气时她松开了手，颤抖着拉下拉链，皮肤冻得直冒鸡皮疙瘩，连乳头都已经被刺激得挺立起来。

窸窣的拉链声和迟迟不再贴上来的动作让闻屿睁开了眼。夏小桃正在专心低头整理衣服，外套下穿着他最喜欢的那条睡裙。可能是因为突起的乳尖太明显，她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抱上来，想要等它缩回乳晕之中。

“干嘛，为什么不抱。”

闻屿双手穿过被拉开的外套，牢牢把夏小桃环进怀里。

他抱得很紧，有点把娇小的夏小桃往上托着。为了配合动作她只能踮起脚，下半身有些站不稳，在努力保持平衡的同时胸口被睡裙挤磨到生出一些快感。

“唔……闻屿……嗯……”

受不了隔靴搔痒一样的轻吻，闻屿主动低头，两人像磁石一样靠近，在快要碰到时他提前吐出舌尖，用蛊惑的眼神提醒夏小桃，不准她再矜持。

他想要的是更多更多。

夏小桃也接收到了这样的信号，这次换成她抖着闭上眼睛，张开嘴巴，以一种害羞又坦诚的情态邀请着。

不知道为什么闻屿在这个亲吻中格外激动。她还在小声喘的时候，闻屿已经开始很粘人地用鼻音哼起来。

舌头很直接伸进来搅动着，迫使夏小桃只能一直张着嘴，变换角度舔舐的同时多余的津液从嘴边滑落，从锁骨慢慢往下，连成缕缕银丝。

其实对接吻的迷恋更多来自心理快感。

毕竟全世界最浪漫的地方是爱人说情话的嘴唇。

夏小桃甚至不用说任何话。

现在她努力张大的嘴唇，与他相贴、搅动、追逐的粉舌，每每舔到就会颤抖和吸气的反应，因为快感而变成内八站姿的小腿和抠紧却站不稳的脚趾，都被他在这个吻中解读成，夏小桃好喜欢好喜欢闻屿。

他稍微松开一只手，让夏小桃不再吃力地踮脚，自己也配合再次弯下腰，伸出食指在她的锁骨处打晃。

搅断仍在下坠的银丝，顺着津液水渍，指头慢慢下滑，在她的胸口划出暧昧的痕迹，又克制地停在睡衣领口的低点，画着圈圈，弄得夏小桃的胸口湿漉漉的。

手上如此，嘴唇索吻的动作也依旧没有停下，夏小桃已经有点换不来气，轻轻推了一下闻屿的肩膀。

“哈……”

夏小桃被吻得实在是有些狼狈，闻屿只能放过她，用含笑的眼睛看着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有进步吗，亲得很舒服吗？”

他凑到耳边故意这样问。

“没、没有。”

夏小桃的膝盖有点软，连带着小腿一直在抖，她侧过脸，继续喘气，否定了闻屿的邀功。

他好像不常说，我们接吻吧，我想吻你。总是说，我想亲你，我亲得你舒不舒服，你是不是喜欢我这样亲你。

闻屿觉得这两个字在表达上有微妙的差别，说得太浪漫让人有点过敏，而亲是亲密，亲昵，是亲爱的，发音也有点在撒娇的感觉。

夏小桃的胸被轻轻托了一下，在睡裙松垮的布料下荡出奶波，又被轻轻抓住揉搓，大拇指隔着衣服快速地扫着乳头，又发力从下往上拨弄。

奶子在晃，奶头也在弹动，像衣服里有两团在乱动的白兔。

她被弄得有些晕，站不稳，一时心急手往后探，扶住桌子，倚在上面。

闻屿把她抱到坐在桌上，这样正好两人视线齐平。

“我还有话没说完。”

她感觉闻屿还想再凑上前亲，连忙按住他的手，一脸认真地要把刚进门的话再说完。

“我和闻昭真的没有什么，我不可能喜欢一个不尊重我的人，而且、而且……”

她的脸变得比刚刚接吻的时候还要红、还要烫，一瞬间脑子里想到了系统的新任务，租房失败扣除的生活费，还有健康值。

但是她看向闻屿眼睛的时候，发现就算没有灯光，也能看清他眼底，很亮。

从始至终只看着她，就像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位女主角一样。

这是夏小桃今天勇敢迈出的第二步。

趁着周围黑漆漆的，他看不到自己害羞到有些难堪的表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而且我本来就只喜欢……你……”

32.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这好像是夏小桃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说喜欢他什么的。

闻屿脑子一瞬间空白，反应过来之后有些脚软，又有点像过山车俯冲带来的失重感那样，不知道现在是天上还是地下。

他在这个黑暗的房间中变得异常敏锐，看到夏小桃因为紧张难堪而到处乱飞的眼神、听到她无序的喘息，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闻屿又抱了上去，把脸埋在夏小桃的肩膀上，嗅着她头发的香味，又重复了一遍：“嗯，我听到了，你只喜欢我。”

不说还好，一说夏小桃的皮肤就一阵发烫，明明刚刚还要紧紧抱住闻屿才能勉强取暖，现在又像个火炉一样，烧得她自己开始流汗。

“好了，我其实就是来解释一下。”她怀疑自己是被闻屿的眼神勾引了，才会不自觉说出那么让人害臊的话，现在和他呆在一个空间反而有点微妙的尴尬。于是双手撑起，想从桌上下来，“再过一会宿管要点名了，我先回去……”

“不要走，不准你走。”

闻屿压根就没有想着要松手，任由夏小桃在他怀里动弹，胸口的睡裙都被蹭到有些歪斜，一边的吊带在肩头摇摇欲坠。

“被表白的人都没有害羞，说出这番话的要先跑了。”

他顿了一下，用鼻尖和嘴唇蹭着夏小桃的脸颊，语气中带了点甜蜜和满足，“这合理吗？”

夏小桃就这样坐在桌上又被按着亲了很久。嘴巴分开后半天都没意识要合上，微张着花瓣一样柔软的双唇，下意识闭眼等待下一次亲上来的动作。

闻屿看她被亲到迷迷糊糊要往桌上摔，连忙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一旁拉过椅子坐稳，仰视着埋进夏小桃的胸口。

自从她说出那句告白之后闻屿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兴奋，让她有点尴尬，又隐隐有些开心。

那条粉色的棉质睡裙被往上撩起，拂过皮肤时带起明显的颤栗。柔软轻薄的布料堆在胸口上，然后就是闻屿毛茸茸的脑袋钻进来，头发很蓬松，扫在乳肉上让她觉得很痒。

“我要松手了，你小心点扶好。”

闻屿轻声说，等看到夏小桃乖乖撑住之后收回双手，边揉弄那对粉白的奶子边观察她的反应。

“啊……”

“舒服吗？”

他看着夏小桃手臂颤抖，仰头有点乖又很克制地小声叫着的样子，就很想让她再失控一点。

他十分怜爱地吻着已经挺立的两粒粉色奶头，并不着急含在嘴里玩弄，只是用舌尖打转，给予一瞬间的刺激又马上分开，而每当这种时候夏小桃的身体就会小幅度向上挺动一下，小腹收紧，又松开。

“你……”

夏小桃只发出一个音闻屿就打断了她，故意逗她，“想要我也吃右边奶子吗？右边会更有感觉一些？”

她因为闻屿稍显刺激的提问又开始大喘气，脸涨得通红，没办法回答，只能摇头。

闻屿像之间做过的那样，双手边揉边用力，两个奶子被往中间轻轻挤压，奶头挨在一起，颤巍巍挺着等他来品尝。

口腔的温度比手指更高，更湿润黏腻，夏小桃能很明显感觉到闻屿快速摆动的舌尖。她的乳头本来就比较敏感，没过多久理智都要被这样持续的刺激甩飞了。

腿间正在秘密地吐出花液，逐渐濡湿内裤。胸上被舔舐的快感，小腹涌起的快感，堆积在她的体内，上不去又下不来。

手臂在这样的情况下早已失去力气，她被扶着躺在桌上，闻屿也随着她躺下的动作半个身子趴在她身上，舌头没有停下。

闻屿还记得之前夏小桃在一次高潮时说，想要他凶一点，再说一些更刺激的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这样对你，这样舔你奶子。”

他露出牙齿，轻轻叼着乳头向外扯，说话之间又松开，“下面是不是早就湿了？”

他越是这样说得直接，夏小桃就越觉得兴奋。呼吸声变快，其中还掺杂带着泣音的呻吟。

“是……是很舒服……啊啊……”

闻屿问得越下流，夏小桃就和坏掉一样回答得越坦诚，明明只是被玩了胸，整个人和高潮过一次一样香汗淋漓，皮肤都变得亮晶晶的。

他恋恋不舍放开被嘬到肿起的乳头，嘴唇继续往下，那种有些腥甜的味道变得明显，最终停在夏小桃的腿间。

没有犹豫，他直接脱下她的内裤放在一边。

夏小桃好像有点预感，无意识地曲起腿，两只脚蹬住桌边并拢，丝毫没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反而把腿间风景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花唇上挂着晶莹的水痕，阴蒂也因为吃奶而被刺激到冒出，小穴正在边流水边收缩。

夏小桃下面没有什么毛，整个阴户也和她的人一样白白嫩嫩，夹着的时候腿间的肉会嘟起来，和刚出笼的馒头一样。

闻屿直接低头贴了上去。

“啊啊啊——！”

阴蒂被包裹进嘴唇，穴口也被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着，这样前后的刺激让夏小桃没控制好音量，直接叫了出来，尾音拐了好几道，听着像被猫咪挠了一样让人心痒痒。

她被强制分开双腿，方便闻屿整张脸都埋了进去。他故意弄出含着水声的吸吮动静，手指也试探性地往穴里探，指节弯曲，凭着记忆在找之前让她潮喷的凸起点。

“嗯……我受不了了……”

闻屿听夏小桃这样叫，却依旧没有慢下动作，借助头部甩动继续刺激着阴蒂，吃得啧啧作响。手指抽插带出的淫水溅到脸颊和下巴。他眼睛发红，脸上挂着水液，就像光给夏小桃舔逼就自顾自舒服地流出眼泪。

夏小桃在一次手指抽出之后高潮了，阴蒂敏感到有些疼痛，但穴里又变得不够满足。收缩之间她想着，如果有什么东西塞住这里，高潮时会不会更舒服。

闻屿的舌头就是这个时候钻进来的。

其实不是钻进来，是伸出来舔了一下就被正在高潮的小穴夹住了。

软嫩的逼穴还在不停往外冒汁，让他有种在品尝当季最新鲜甜美的水蜜桃的错觉。

闻屿看到夏小桃不停抽搐的腰肢和退后的动作就知道她刚刚已经高潮了。

他停下对阴蒂的挑弄，转移阵地，整张嘴覆上了花唇和翕张的逼穴，用口腔和舌头的温度延长着夏小桃的快感，让她不至于高潮后急促落地。

闻屿坐在椅子上往前探身，一边专注地埋头吃穴，一边回想夏小桃表白时的表情，耳边是她压抑住的娇气喘息，手往下握住自己快要爆炸的肉棒，粗暴地抚慰起来。

夏小桃被舔得有点想逃，却浑身使不上力气。

她脚踩着闻屿的肩膀，推开几乎要粘在腿间的脸，艰难地撑起身子，想从桌上滑下来。结果一个没站稳，直接跌进闻屿怀里。

宿舍里配备的椅子都是结实耐造的人体工学椅，但此时夏小桃撞上来，椅背猛地往后倒，两个人差点被掀翻在地。

“没事吧，手肘痛不痛？”

闻屿比刚刚更狼狈一点，脸上的水渍还没擦干净，身上的人因为突发事件下身不自觉收缩着，把他勃起却仍未释放的肉棒夹在穴口。

方才仔细端详舔舐过的馒头逼此时和鸡巴紧紧贴在一起，又因为夏小桃不断调整姿势的动作而上下摩擦，闻屿实在有些受不了，扶住她的腰缓缓后仰，变成由她主导的女上位。

那东西实在太过灼热，还在跳动着，夏小桃甚至敏感地磨到了他柱身上的青筋。

闻屿刚刚那样取悦了她，她也应该……

两人沉默地了片刻，而后椅子又吱呀响起，夏小桃开始生涩地扭起细腰。

闻屿在夏小桃主动的时候一向都不吝啬他的喘息和叫床声。

某种程度上夏小桃很佩服他，他总能叫得比她还大声，最后害羞的反而是她自己。

夏小桃磨着磨着也开始有了感觉，她主动用手扶住龟头的位置左右摩擦着阴蒂，又因为这刺激无力地趴下去，撒娇一样抱住闻屿，轻轻说，我没力气了，你来动吧好不好。

闻屿开始往上顶，手也从臀缝往下，摸到湿漉漉的穴口，伸进一个指节同时刺激着她。

“舒服吗，要不要再用力？”

“嗯嗯……再重一点……”

“是不是这里？”

“左、左边一点……”

两个人抱在一起耳鬓厮磨，闻屿边吻她耳朵边不停问，要不要重一点，要不要揉一下，要不要手指继续插进去。

刚刚不知羞大声喘息的闻屿再次变得沉稳又黏人，一直在问她，怎么她才能更舒服，于是夏小桃也迷迷糊糊小声回答他。

再用力一点。

再插进来一点。

高潮不是突然来临的，那种感觉从脚底板开始，逐渐麻痹你的小腿，大腿，直到阴蒂，无法抵挡收缩阴道的冲动。

闻屿感觉夏小桃死死抱住自己的腰，整个人崩得很紧，突然停下了动作，吊着她不让她高潮。

“唔……”

从濒临喷发到戛然而止，她有些不开心地抬头看闻屿，闻屿只能抱歉地去吻她的眼睛。

“我想和你一起，等等我好吗……”

这句话一说出，她浑身的快感又开始复苏、聚集。随着下身磨蹭的动作，整个阴部再次开始发烫。

她真的很想高潮了，哪怕是用力扣紧脚趾夹紧小穴都没办法抵抗。

“我不行了……”

她喘气着示弱，想把闻屿那根跳动着的鸡巴塞进穴里，潜意识里觉得这样他能更快地射出来。

“那你叫我一下。”

闻屿用力抓着夏小桃的腰，想在射出来之前再向她讨到一点好。

“闻、闻屿……”

夏小桃还在听话地抵抗高潮，眼角流下眼泪，又被他温柔的吮掉。

他使劲按住夏小桃的尾椎骨，让两个人贴的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该这样嵌在一起。

“再叫一下……”

“老公……老公……”

她本就被磨得脑子不清晰，以为闻屿不满意这个称呼要她改口，又不知道该如何，情急之下直接开始叫老公。

“啊……嘶……”

闻屿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叫，回过神来只觉得马眼一酸，竟是直接射了出来。

大量的浓精糊在夏小桃花唇张开的缝隙中，又从被磨得红肿的阴户混着淫水流出，乱得不成样子。

33.专挡烂桃花

两个人抱在一起平复着呼吸。

夏小桃微闭双眼，身体还在抖，没有从高潮的余韵中脱离。她开口想问些什么，声音哑得不行。

“现在几点了？”

“刚过九点半。”

“我得回去了。”夏小桃忍耐着下身的黏腻感从闻屿身上爬下来，又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像猫咪在整理自己的毛一样乖巧。

她感觉有液体从穴口流下，又在大腿半道干涸，很想回去洗漱。

“要不要我帮你清理一下，现在不太舒服吧？”

闻屿也站起来，看起来不是很想她离开，给她递了一杯温水。

夏小桃的嘴唇被水润湿，又重新变得亮晶晶的。她主动上去亲了一下闻屿的嘴角，安抚道，“宿管马上要查寝室了，而且我还要回去预习一下明天的课程。”

“好吧。”

他神色犹豫，直到夏小桃要开门离开时才有些别扭地问出口，“你刚刚说的话，不会赖账吧。”

两个人在对视间脸上都变得涨红发热。明明更多亲密的事情都一起做过了，提起喜欢啊表白啊又这么纯情。

不会。

夏小桃留下这两个字就匆忙跑上楼了。

闻屿松了一口气，等她离开后房间又变得安静，除了挂在桌沿的水渍提醒着他刚刚的缠绵情事，其它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拿出手机，看到了母亲发送的新消息，说快递马上要到了，记得去取。

-

夏小桃回到宿舍又洗了个澡，整个人舒服很多。

刚刚去闻屿宿舍时没有拿手机，现在打开一看才发现方瑶一个小时前给她发了个消息。

［小桃，我今天会迟一点回宿舍，如果查房问起帮我说一下，不会特别晚的。］

可能是怕夏小桃担心，方瑶在发送消息后还附了一张漏出半张脸的随手自拍，背景是很有情调的一处高档餐厅，她在社交软件上刷到过推荐。

她放下手机，准备集中精神学到阿姨查房就休息。

这次的集训分两个阶段——先是按照高考标准考察高中课程，然后再在其中穿插大学基础学科的部分内容，考察学生的学习速度和能力，最后综合两次考试成绩决定进面试的具体名单。

她不太指望自己可以在这一个月内就轻松比过那些尖子生，只是觉得如果努努力万一超常发挥也许可以蹭到名单的尾巴，擦边进面试。

应付完宿管后夏小桃很快就入睡了。

睡是睡着了，但她做了一个很让人混乱的梦——梦里闻屿高潮时的脆弱表情和正经的集训场景交替出现，让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又该干些什么，最后心慌地惊醒。

这样奇怪的梦扰得她后半夜辗转反侧，睁开眼睛时六点都不到，天也还没亮。

她在床上躺着发了会呆，等到天亮了出去吃了点早饭就按照表上的安排提前去了教室。没想到方瑶和闻屿到的更早一些，两个人在安静的教室里小声说着什么。

“雯钰阿姨是不是……”

“那她……你和……”

“放心……不会说漏嘴……”

两人说话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小，夏小桃什么都没听清，只听到了什么阿姨什么放心，想来可能是他们圈子里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八卦。

本以为这个任务是什么很难完成的强制剧情，结果看上去只是两人在早间闲聊。

夏小桃回忆起昨天看到任务时候自己患得患失的矫情样子，一个人偷偷尴尬了一小会。又觉得既然老天都要她完成任务，那她就当这一回“门神”又何妨。

她背着书包和罚站一样杵在外面，干脆利用这碎片时间默背起课文来。

距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教学楼附近压根没有什么人。再爱学习的也不会来这么早，现在连其他男主角的影子都没见到。

“夏小桃！站那儿干嘛呢？”

她被中气十足的一喊震住了，转头只见夏渝跑了过来，今天他穿得跟孔雀开屏一样，跑过来心情颇好地拍一下她的肩膀，就当早安问好。

“嘘！你干嘛？”

她赶快拦住夏渝，拉过他和自己一起在门口当左右门神，“没看到里面有人在说事情呀，那么大声干什么。”

“而且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我找篮球队的哥们带我刷脸进来的。”他得意地说，“我来还瑶瑶雨伞来了。”

这就“瑶瑶”上了？真给他抓住机会上位了？

“所以谁在教室里，走廊多冷啊怎么不进去？”

夏渝看到夏小桃被风吹的鼻子都红了，用卷好的雨伞抵住她肩膀，准备把人推进门。

“不行不行！”

她心系任务，怎么能让夏渝中途打断。

两个人在门口吵吵闹闹，方瑶和闻屿都望过去。

方瑶开心地说，她本来就是要约夏渝校门口见，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了，还找到了教室来。

“小桃好像也在外面，我听到她声音了。”

闻屿也听到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不放心似的打开瞄了一眼，又小心合上，脸上难得露出一点不安。

“我得先出去把夏渝带走了。”方瑶转身往后门走。

“我跟你一起吧。”

闻屿昨晚睡前给夏小桃发短信，问她早上能不能早些来，有点事情要说。

她好像有的时候不怎么看消息，到现在也未读，明明在门外也不进来。

夏小桃目送方瑶带着夏渝走远的时候还在担心自己的任务，愁到一半感觉手被握住了，反身就被闻屿往教室角落带。

“我有东西要送你。”

闻屿把一个白色的扁平方盒掏出来，在她面前小心展开。

是几颗粉色玉珠子串起的手链，颗颗饱满透亮不失色，在自然光照射下映出很好看的荧光。

“这个……”

她想问这个是不是很贵，说了两个字就被闻屿打断，好像生怕她问出口就不要这份礼物了一样。

闻屿第一次这样送女孩子礼物，有点忐忑，怕夏小桃太有负担，“我本来想等你生日当天再送，但是这个做出来比我想的要好看很多，就想第一时间给你带上。”

他取下手链，耐心地等夏小桃的手腕搭上来——她的手腕细且白，这几颗珠子挂在上面显得小巧又不失珠光宝气。

夏小桃从来没有带过饰品，也没有收过什么生日礼物——甚至连礼物也不曾有过——这个手链做工精美，珠子的光泽润的她心尖发烫。

闻屿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对这个礼物的喜欢，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他母亲出差的地方正好是翡翠大省，闻屿特地托她帮忙挑选的浅紫色种水货。

“我上次在小区楼下撞见她，人有点内向，但是一看就让人喜欢。不过你放心，我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我是你妈妈。”

母亲说这是好货，很贵的，要不她来出钱，买下一整个镯胚，磨个手镯出来，当传给儿媳妇的。

闻屿拒绝了，说用自己攒下来的钱来买才有意义。最后在货头的旁边好说歹说挖了几颗成色很好的珠子，做了条适合女孩子带的手链。

幸好夏小桃喜欢，带着也很合适很好看。

夏小桃伸直手臂，乖乖给闻屿十指扣住，摩挲着手腕。

“这个颜色真的很好看，有什么寓意吗？”

其实手链本身没有什么寓意，他当初看上这块料只是因为打磨抛光出来很像粉色的蜜桃，和夏小桃的名字很相配。

“咳。”

两个人还在黏黏糊糊说话，旁边有人尴尬地轻咳着坐下，坐在夏小桃的邻座，往外掏书的动作有些心虚。

教室内的人渐渐变多，夏小桃也把手往回收，不太想在学习的地方“谈情说爱”。闻屿看到闻昭飘过来偷看的视线后冷笑了一下，故意回答道：

“我问了老板，说可以挡住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烂桃花。”

“烂桃花？”

她哪里有烂桃花？

34.善缘结善果

“我哪里有烂桃花？”夏小桃小声问道。

闻屿只是一味地冷笑，“没事，我就说说而已。”

教室里的同学已经开始找位置坐下，傅一舟在外面遇到了往回走的方瑶，两人占了个连座便开始低声交流。

闻屿个头高，很容易挡住后面的学生，于是在夏小桃的建议下他有些不情愿地去了后排。

夏小桃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她以为是系统下发了新任务，拿出来一看——是闻屿发来的。

［把我一个人赶去后排。］

［?(;?;)??］

［手链要一直带着哦。］

她和闻屿的私聊信息其实并不多，很容易就看到昨晚漏看的那条。

原来闻屿这么早到教室是为了等她。

夏小桃抿了抿嘴，打字的时候手链上的珠串碰到衣服扣子发出叮当脆响：

［昨天睡得早，没看到你的消息，对不起。］

［手链我很喜欢，会好好带着的。］

这两句回复看上去有些生硬，不知道会不会让闻屿多想。

要不补一个表情包吧，她和方瑶聊天时候收藏了很多的。

老师已经带着试卷进了教室，学生们也纷纷安静下来开始翻书。夏小桃有些着急，大拇指迅速滑动，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表情包。

“同学们，今天我们先来讲一下高数的内容。”

“啊……”

夏小桃有些焦躁，为了不错过课程内容不得不收起手机，息屏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误触到什么地方，聊天框好像被顶了上去。

不管了，上课要紧。

比起紧张的夏小桃，闻屿就轻松很多。集训的结果他也并不是很在乎，高数更是之前就有自学过。

手机震了一下，收到了夏小桃的回复，他趁着老师转身板书的时候拿出来仔细看着。

两句很正经的回复，很符合夏小桃的性格。

后面的表情包不像是她会发出来的。

闻屿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缓缓趴下去，耳朵渐渐红了。

手机一直黑屏又被点亮，黑了又被点亮。他就一直看着最后一条消息埋着脸偷笑。

［报告！咪咪今天也很爱你！.jpg］

太可爱了。

-

夏小桃在上完课之后脑门上开始冒汗。

她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同学，他们神色自若，拿草稿纸对照教材写着什么，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做老师下发的试卷。

没事，慢慢来吧，也许他们都提前学过呢。

她这样安慰自己，也开始按照笔记开始从头梳理。

集训本就是筛选学习能力快，基本功扎实的佼佼者。一天下来又是考试又是教学新内容，等到最后一节课的铃声响起时，教室内的大家居然都很默契地长叹一口气，像变成什么心照不宣的暗号，引起一阵苦笑。

“小桃，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我不去了，我找个空教室自习一下吧。”

她边收拾边回答方瑶，“有点跟不上，再去刷点题。”

“好吧，那记得让闻屿给你带点东西吃，别忙到忘记了哦。”

“……嗯。”

以往让人提起和闻屿相关的事情，夏小桃都会觉得有点不安，脑子还没捋清就先张嘴否定。这次却弱弱地回了声嗯，让方瑶有些惊讶。

两个人终于说开了吗？

她有些欣慰，似乎是替好朋友开心。

“怎么这么开心？”

傅一舟走过来揽住方瑶往前走，随口聊道。

“没事，就是觉得正视内心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是吧？”

-

夏小桃在找自习室的时候学校的学生们都在往校外跑。

现在是晚饭时间，本就不太爱学习的少爷小姐们更是没有什么理由呆在门内。

学校在学生们蜂拥而出后变得很安静，很多教室都被提前锁了起来。天色有些暗，夏小桃穿过位于学校正门口的喷泉，准备往对面的教学楼去找找空教室。

“你给我过来。”

她听见喷泉后面一阵拉扯争吵，似乎有人将手伸进水池里猛地掀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低声的啜泣。

校园霸凌。

夏小桃在心里默默想着，借助喷泉雕像的遮掩往后看，隐约看到一个瘦弱的女性和几个把她团团围住的男学生，看上去没一个好惹的。

“老子作弊关你屁事？”

“不知道哪里来的什么野鸡老师，没那个本事去本校，来这里撒野。”

夏小桃听到了巴掌声，有些着急，但是没有胆子以卵击石，又不能直接离开，怕发生更过分的事情。

犹豫了一下她按了个报警电话，准备冲出去的时候拨出去。

“你们在那里围着周老师干什么？”

“迟、迟哥……这婊子举报我让我考试分数作废了，我……”

“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来人似乎在学生间很有威信，很快就驱赶了那群找事的人。

“迟同学，谢谢你。”

“没事的老师，下次我可没法这么及时赶到了。”

夏小桃又往那边看，发现那名姓迟的同学来得迅速，走得也很干脆，发呆的这一会就已经没了影。

她绕过雕像，靠近那名周老师，递上一瓶饮料，小心问道，“没事吧老师。”

可能是被吓得很了，夏小桃虽然已经放轻了语气，还是把她吓得一抖。

不过这位老师转身的时候表情还算平静，泛红的眼角可能是她露出的唯一弱点。她在看到夏小桃手上的打印试卷后眼睛亮了一下，语气都变得热情：

“你是来集训的学生吧？”

“有想过高考要考哪里呢，考这边的本校？”

“我叫周依，名字很好记对吧。”

“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工作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其实这里也有高考没发挥好落档过来的学生，我就是为了他们才坚持下来的。”

“这种挑衅都是小事，他们也不敢真的对我做什么，我都恢复很快的。”

她说话语速很快，一口气说了好几句，让夏小桃没法插入进来，但也听得津津有味。

看着周依说起学生时候满足幸福的表情，她发自内心感叹，“这些学生能遇到你真的很幸福，虽然高考失利，但是还有这么重视自己的老师。”

“我今天遇到你也是我的幸运。”

周依掏出手机在夏小桃面前晃了晃，“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我很乐意解答学生困惑的哦。”

“你可能觉得这样很突然……”

夏小桃在扫二维码的时候她又开口说，“看你带着玉串子，正巧我也有点信这些。”

“我一眼看到你就觉得我们很有缘，虽然是在这样很狼狈的场景下。”

“你愿意来问我来帮我，这是缘分。”

“善心结善缘，善缘结善果。”她笑得有些神秘，又很甜，“说不定以后有我可以帮到你的地方呢？”

35.像校园情侣那样

夏小桃找到教室自习到一半的时候闻屿拎着打包好的晚饭找过来了。

他一进来就看到夏小桃正在抓头发，一副做题做得很痛苦的样子。没有出声打扰，坐在旁边沉默地打开打包好的晚餐，准备给沉浸在学习里的女朋友投喂几口。

投喂的时机也很贴心——夏小桃挠头他就静静等着避免打断思路，等到她有了思路开始流畅地写什么的时候再挑选着给她喂点好吃的。

她连吃东西也会先伸舌头，可爱。

等夏小桃复习完今天的内容正好晚饭也吃完了。闻屿看她收拾东西，随口发出邀请，“要不要去操场转一下。”

“去操场干什么？”夏小桃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反问。

“去做校园情侣会做的事。”他仰头看着背起包的夏小桃，后半句没有再继续说，只是这样有些期待又有些渴望地看着她。

时间不算晚，去散散步消消食吧，如果他那么想去。

“那走吧。”

夏小桃抬手帮他拨开碎发刘海，又逗弄一样拍拍他看起来很圆的脑袋，最后手心朝上摆在他的眼前，顿了顿：“要不要牵手。”

“要。”

这所学校的学生们行为举止很大胆超纲，但又因为大多数学生身份显赫，老师们也不敢管得太严格。集训才开展两天，她就在各种通往教学楼或宿舍的路上看到接吻拥抱或打情骂俏的情侣们。

陌生的环境或许真的能催生出一些冲动和勇气。周围的人看上去都很面生，也没人会在意这群集训的外来者。夏小桃在伸出手问闻屿要不要牵手的时候心里并没有多大障碍。

没人认识，没人在意。

闻屿不是北桥高中走在路上都被人关注的校草名人，她也不是和闻屿走在一起就惴惴不安“不知道哪位”的路人女同学。

他们像最最普通又正处于热恋期的校园情侣一样，在这所秩序混乱的学校里做着他们最想做的事情。

两个人从教学楼后侧去了操场。

操场上人不算很多，只有几对情侣在很悠闲地散步。

夏小桃和闻屿也加入了牵手散步的行列之中。

两个人最初都没有开口说话，握住的手心开始微微发汗，但是没人愿意松开。

夏小桃没有谈过恋爱，也不会谈恋爱。她像一个从未加载过此类知识的老式机器人，她知道情侣会亲吻、拥抱、或是接吻，但是其他的呢？

她积累到的经验也很少，只知道闻屿看上去不开心的时候需要主动抱抱，再生气一些就要去亲他的嘴角，就这两招被她屡试不爽，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去研究另外的。

她要怎么更像一个女朋友一样去聊天呢？需要说一些可爱的话吗？

她和闻屿明明看上去什么都做了，此时却要回过头来研究如何从零自然地开始。

“今天看你学习好辛苦。”闻屿在经过跑道旁边种植的小树林时停了下来，把夏小桃带过去，在树荫遮掩的角落里轻轻抱住她，安慰道，“这个集训的内容一直都有点超纲，压力还大，你不用这样内耗的。”

其实天色已经很暗了。被树荫这样子一遮挡，更是除了对方之外什么都看不太清，操场的照明灯离他们很远，闻屿抱得很认真，又很温暖，让今天一直因为学习而焦虑的夏小桃有了点安全感。

“嗯嗯。”

她有点被安慰到，也抱回去，身体不自觉晃荡着，带动闻屿也左右摇晃，“我就是……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尽力就好，超前学习的部分不用太在意，把他复习巩固的部分做好就行了。”

闻屿在抱住她的时候分神想着，他们真的是天生一对，连拥抱都这么契合，就像整个人、整个身体都是为了遇到对方而存在。夏小桃的脑袋刚刚好埋在他脖子旁边，脸被晚风吹得有些冰，嘴唇又很热很软，在他敏感的那块皮肤处缓缓呼吸着。

“夏小桃。”

“嗯？”

“我们来接吻吧。”

操场的树林处刚好是风口，微凉的晚风从这里灌进来，吹得树叶沙沙响，实在不是说这种浪漫话的氛围。

闻屿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说着什么接吻，邀请夏小桃在这种开放式场地与他交换呼吸和津液，看起来真的很难以忍耐这种冲动。

我们接吻吧。

他又重复了一遍，夏小桃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眼睛也因为害羞眯了起来，眼底盛着的水色在月光之下更明显。即使是在黑夜里，直直看过来的时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无处遁形，但还是要怀着羞愧、羞怯，以及期待，等着她走到陷阱里来。

他就是很想和夏小桃马上接吻。怎么可能忍得住呢，他喜欢的人就抱着他晃来晃去撒娇，眼睛被风吹得一直在眨，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不笑的时候反而有点冷冰冰的，但是就是感觉，很让人着迷。

夏小桃又有点呆呆的，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合适，距离他们不远地方已经有人抱着啃起来，他们甚至是最不起眼的一对。

夏小桃之前刷到过一句话，说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露阴癖，越私密的东西被看到越是兴奋。

虽然话说得有点夸张，但是现在又微妙地有些正确。她一想到自己在别人都能发现的地方张着嘴被闻屿缠着舌头搅，嘴角下巴上溢出的唾液银丝还泛着光，呼吸都变重了一点。

两人都亲得很认真，嘴唇吸吮摩擦间发出含着水声的啧响，闻屿伸出一只手用力扣着她的后脑勺，手指轻轻揉着，不准她往后退。

他好像很喜欢吮吸自己的下唇，每次短暂分开时会露出牙齿轻轻咬一下。

“等一下，喘不过气了……”她还是找了个换气的间隙仰起头，说话时正要吸气，让她的声音听起来黏腻绵长，像一声轻轻的娇喘。

闻屿顺着她的嘴角向下，亲她的侧颈，又重新直起身，亲她的眉头，眼皮，脸颊。

最后的归宿还是泛着香气的女朋友的嘴唇。

“为什么你身上总是这么香，每次我闻到都控制不住自己。”

夏小桃觉得这种时候闻屿说每句话都很像是无理取闹式撒娇，她不确定地回答，“因为沐浴露和唇膏吧，也没什么的。”

“你这样说得我好像猫薄荷一样。”

“那我是你唯一的猫咪吗？”

轮顺杆爬闻屿可以说得上是擅长，他用鼻尖蹭夏小桃的鬓发，等待她的回答。

“不行，要是以后我真的要养猫呢？”

“那我就吃醋了。”

“你先喵一句我听听。”

“喵。”

夏小桃又被梗住了，回味了一下刚刚毫无营养的对话，有些想打破浪漫。

“你好幼稚呀。”

“那你喜欢吗？”

“不喜欢。”

“哦。”

闻屿装作不开心地又要亲上来，夏小桃连忙捂住他的嘴巴，“走啦，要回去学习。”

他们在二楼楼道口说明天见，说着说着又亲起来。

等到夏小桃回房间洗澡时，镜中自己的嘴唇都微微肿起，粉色的唇瓣变得艳红。

其实两个人到最后聊天内容都变得好无厘头，但是想起来还是好开心，像那种最常见的校园情侣一样，只是呆在一起浪费时间都觉得甜蜜。

他说他是我一个人的猫咪。

夏小桃的心跳又在没人知道的角落开始狂飙，失去了控制。

36.项圈与耳钉

集训的一个月过得很快，在查看考试成绩的时候夏小桃这样想着。

其实落选是她早就能预料到的事情。

方瑶和闻屿都进了面试，但是他们考试结束后就主动放弃了名额，排名往后顺延了两个，但是就算这样她还是差了七位。

他们在等待傅一舟面试出来时聚在一起聊天。

“我是因为可能会出国所以不想占用名额，闻屿你为什么不去？”

“我也还不太确定之后会考哪所，反正北桥大我总是能考上的，不差这一个机会。”

闻屿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大，但周围的同学还是隐约有听到，投射过来不算友好的视线，夏小桃感觉闻屿再说下去可能会被打，于是不经意挪动一下位置，把探过来不怀好意的打量帮忙挡在背后。

“小桃你有发现吗，高中基础内容考试你考了整个集训班的前五。”方瑶拿过成绩单，像是怕她失落一样给她分析道，“其实就是那些大学学科内容没有考好，但是我们高考又不涉及到，没所谓的。”

“如果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这个万里挑一的集训上也不太实际，后面回学校好好复习一定能行的。”

“其实我也没有很失落的。”

夏小桃笑着说，“我这种半道才意识到要好好学习的中等水平学生，要是真的学一个月就比得过长年累月自律的优等生，那不是很不合理吗，而且就像你说的，我也进步了很多，感觉下次大考不会拖你们后腿了。”

“叮。”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她眼神示意他们继续聊，走到一旁做贼一样打开和系统的聊天界面：

［检测到作者更新，下发任务：陪方瑶选购礼物。］

［检测到作者更新，下发任务：和方瑶一起参加方朔的庆功宴，掩护两人的专属R18剧情。］

［最新一期投票已出，请及时查看。］

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先点进去看了排名，方朔这个投票数可以说是后来居上，已经断层第一了，夏渝也上升到第二名，把傅一舟甩到第三名。

御三家。

夏小桃觉得这个词突然出现在脑海里有点好笑，但这种幽默注定再一次无人分享。

她滑到最下面，闻家两兄弟稳稳吊车尾，不知道是不是作者写了什么剧情，闻昭的票数比上一期有明显增加，而闻屿还是回到了他的“舒适圈”——最后一名。

其实夏小桃问过系统，当初在后台提取到的读者评论具体是什么才会让作者匆匆忙忙下线原男主。

系统那次也还是拒绝了她想查阅后台的请求。

［你可以理解为作者想写的男主角和当下最吸引读者的人设背道而驰。］

［读者们想看男主角第一眼就喜欢女主角然后争得头破血流的场景。］

［傲娇男早就退环境了，谁还有耐心等你慢慢开窍。］

好吧，第一次看见系统回复得这么有脾气。

夏小桃觉得闻屿也没有很傲娇。他只是对周围所有的事物都不太感兴趣，有什么事老是憋在自己心里。

他会向对自己好的人道谢，会微笑，会正常与人聊天社交，但是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好像在和人接触的时候就在想着离开的事，所以总是淡淡的，很容易从一段关系中抽离。

“走啦。”

方瑶从后面拍了一下背身靠墙盯着手机发呆的夏小桃，把她吓了一跳，手机都差点没有拿稳。

“对了，小桃，今天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这次的集训在安排日程时多预留了三天给异地的学生们，回程前都可以继续住在宿舍里。而对于他们这种不用赶飞机的本地学生来说，集训结束意味着多了三天可以放松。

方瑶特地说只要夏小桃一个人陪，傅一舟和闻屿也就没有再出声，各自拖着行李先行回家了。

她叫车带着小桃杀到市中心，直接往新开的商场走，“我哥哥谈成了一笔重要的生意，明天要在家里开庆功宴，我想挑一个礼物送给他，你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当然，当然。”

夏小桃忙不迭应声，想起之前想要给闻屿买耳钉的事情。

前段时间又是考试又是集训，根本没有精力去想其他事。这任务也来得及时，她可以趁机看看有没有合适闻屿的礼物。

“如果要送你哥哥的话，那种领带，领带夹，或者袖扣？”

方瑶是有钱人家富养的大小姐，送礼物应该也不太在乎价格。夏小桃想不出更多，只能提出几个不会出错的选项出来，主打一个抛砖引玉。

商场的一楼几乎都是奢侈品店面，方瑶熟门熟路一间间逛过去，在夏小桃的建议下买了一条有蓝色暗纹的领带，和一对百合花样式的钻石镶嵌袖扣。

“对了小桃，我要去二楼取一瓶寄存的香槟，你能在一楼等等我吗？”

“那边登记起来有点久，怕你无聊我就一个人去，你在一楼随便转转等我吧。”

“没事儿，你去吧，我就在这里随便看看。”

方瑶小跑着上了楼，她也转身看看有没有适合闻屿的小物件。

她被一间装饰很潮的店面吸引。

导购员在她忐忑地迈出第一步时就热情地迎上来，“请问你想看些什么呢？”

“我想看耳钉，送……送男朋友的。”

“这边都是设计师最新出的哦。”

导购和她说，这一期的设计更多是在配饰上下功夫，耳钉的款不是很多，有的甚至是绑定销售的非卖品。

夏小桃一眼扫过去，在角落看到了一个黑钻耳钉。

她不太懂材质，只知道这颗黑钻在灯光照射下内部折射出彩虹一样的火彩，但表面又因为颜色关系只是微微反光，不算张扬。

可能买东西真的就是靠这一眼的眼缘，夏小桃再去哪里逛都惦记着那对黑钻石耳钉，辗转又回到了那家店。

“麻烦你，我想要那对耳钉。”

“那个是非卖品，和我们的颈环项圈是一对的哦。”

导购的工作人员把项圈递上来，还在热情地推销，“我们这个项圈特地用了很软的皮革，不会让脖子泛红或者被磨伤。外面打了成套的铆钉和银链，中间还挂了一颗和耳钉设计呼应起来的黑钻。”

说到一半她又将手上的东西转了个半圈，露出背面，“背后设计成环扣，配上这把小锁，是可以锁上的，必须有钥匙才能解开。”

“今天买下还会送一米长的链条，也是做工很精细的。”

“真的不能只买那对耳钉吗？”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不单卖的。”

夏小桃也是有点急性子，看准了的东西也不想撒手，咬咬牙打包就都带走了。

这个项圈估计要放在她抽屉里吃灰了，不过耳钉真的很好看。

闻屿看到会很开心的。

她结账后在一楼的出口处等着方瑶，在想这份礼物什么时候送过去最好。

她好像也体会到了闻屿说的那种心理。

等不到生日再送，只因为很适合，所以想要马上送给你。

37.送不出去的礼物

方瑶把夏小桃送回家的时提起了第二天的庆功宴，想要和她一起去尝一下她哥花大价钱请来的厨师团队做出来的菜品。

这次的庆功宴好像办得比较低调，只邀请了一些项目核心成员，让他们带着家属过来一起放松一下。

方瑶只是高中生，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就想蹭蹭这个氛围，她哥就由着她去了。

夏小桃爽快地应下方瑶的邀约，两人在小区门口互道晚安后便分开。

她从商场出来之后就一直按捺不住雀跃，一直在想闻屿看到这份礼物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从小区到门口的路也没有很长，但她却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转动钥匙时她的心被叮铃碰撞的声音搅得七上八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觉得家里有闻屿在等自己是一件非常让人幸福和期待的事情。

她很容易退缩，也很容易后悔。但是此时此刻她又很庆幸那天敲开了闻屿宿舍的门，很坦诚地说喜欢他。

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黑漆漆的，闻屿好像不在家。

可能是有事去了吧？

她把礼品袋放在衣柜里收好，先去洗了个澡，坐在沙发上等着闻屿回来。

“叮。”

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闻屿的短信发了过来，说母亲出差回来，两人要去办一些事情，这两天应该都不会回来。

短信最后还嘱咐她要好好吃饭，不要嫌麻烦不进厨房。

好吧。

夏小桃其实有一点点失落，兴奋的劲头泄去，渐渐只剩下集训后的疲惫。

不过这也怪不了谁，礼物还是找个有意义的时间送出去吧。

-

庆功宴在第二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准时开始。

夏小桃穿上方瑶替她挑选的晚礼服，站在大厅的后方，两个人一起交换着餐盘中挑选的食物。

员工们聚在一起庆祝项目顺利结束，每个人都是一幅满足又解脱的表情，一些带着家属的，可能因为本就熟识，都聚在一起聊天。

在这之中方朔外型过于优越，两个女孩子抬头一眼就能看到。

“你哥哥真的很优秀。”夏小桃感叹着，却没有听到方瑶的回复，转过头才发现她正盯着方朔的脸发呆，眼瞳锁着他的动向，过了一会好像意识到夏小桃在和自己说话，连忙回应，“嗯？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哥哥很厉害。”

“是呀，他总是把所有压力都担在自己身上，刚创业的时候可累了。”

说话之间夏小桃看到了那位在小区门口撞到的女士，她与方朔看上去很是熟络，甚至是由方朔微微弯下腰，一副恭敬的姿态向别人介绍着这位来宾。

“那个姐姐，”夏小桃不太显眼地向方瑶示意，“我之前在小区遇到过，很晚了还拖着行李箱要出门出差，当时我就觉得她一定很厉害，没想到还是你哥哥的合作伙伴。”

“姐姐？”

方瑶望过去，看到了熟悉的长辈，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是喻阿姨，是我们的长辈。”

“啊……”

夏小桃有点脸红，方瑶继续补充，“她看上去状态很好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十出头的姐姐，你这样想太正常了。”

在两人随意的聊天间隙，方朔已经被围着说完了感言。

“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随意吃好喝好，这杯酒我先敬大家。”

他为表诚意，满满一杯酒就灌下了肚，向大家示意后就转身缓步上了二楼。

老板不在，底下的大厅瞬间又聊天声音又大了些许。

方瑶自从看到方朔一个人上了楼后就有些呆不住，于是对夏小桃说，“小桃，我上去换一下衣服，你随便转转，有事就找管家就好，如果是急事就直接打我电话。”

“嗯嗯，你去吧。”

她急忙拎着裙子跑上二楼，耳朵红红的。

好像每次方瑶朝着方朔跑过去的时候都是这样，不知道她自己意识到没有，像一只不管前面有什么都要越过的蝴蝶一样。

夏小桃在厅内待了一会，觉得室内的暖风吹着有些闷，于是顺着侧门去了一处花园，坐在秋千上发呆吹风，手上还拿着高脚杯，眼神放空的同时像喝饮料一样小口嘬着。

“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回来呢，房子已经解决好了。”

“我……”

“小屿，即使妈妈很喜欢她，你也不能这样理直气壮住在别人女孩子家里，哪怕给了房租。”

夏小桃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不远处交谈，女声显得有些严肃，又觉得这个对话怪怪的。

“母亲。”

是闻屿的声音。

虽然偷听不是什么好事，但夏小桃还是控制不住往那边踱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竖起耳朵听。

“之前知道你住在别人家，我只是单纯觉得你不会一个人，就没有多说什么，”闻屿的母亲轻声说，“现在想来其实很不合理，你要好好和她说，最好这周就搬出来。”

“可是……”

闻屿好像很想反驳，但是说到一半又顿住了。

“我知道你们，高中生情侣恨不得每天都黏在一起，”那好听的声音顿了顿，思考了一下又说出后半句，“只是我希望你能变得更成熟一些，不要这样由着性子，好吗？”

闻屿要搬出去了。

夏小桃不知道是轻松还是失落，一时之间脑子乱乱的，觉得这样是不是就是他们的结局了。

她被晚风吹得微醺，看到花园里有家属带来的小朋友在玩散落在桌上的气球。

小朋友们吹得面红耳赤，气球都还是原封不动，父母安慰道，气球就是第一口气要憋得足，吹起来之后就会很轻松。

她盯着他们吹气球盯到有些出神，掌握诀窍后气球膨胀得很快，小朋友也许是没有气球会爆炸的概念，还在往里猛地吹，吹到气球开始微微泛白。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变成了那颗气球，连忙深呼吸了好几口。

明明现在是一个很奇怪的场景，自己却还是因为站在离闻屿很近的地方而心动。

“别吹了，等会把你炸到了。”

父母们把小孩带离，都来不及给气球系紧，手指一松气球就飞没影了。

等落到打理得很柔软的草坪上时又变成扁扁皱皱的一个，被人踩来踩去，最后被管家拾起，丢进垃圾桶里。

明明吹起来那么费力气，松手泄气一秒钟都不要。

其实这不是闻屿母亲的问题，也不是闻屿的问题——闻屿母亲反而是为了夏小桃着想，而闻屿对待这段关系一直都很坦诚。

有问题的是夏小桃，还有伴随着夏小桃的穿书系统。

正常的情侣哪会因为不住在一起就这么不安焦虑呢？

夏小桃刚刚才对闻屿说喜欢，又马上变回宁愿自己闷着受伤也不愿意往前再迈一步的懦弱样子。

她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了，一点也不干脆。

闻屿可以拒绝吗，可以继续和自己住在一起吗，这样她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也可以拥有闻屿所有的爱意了。

夏小桃这样自私地想着。

“我会去说明白的，母亲，你说的有道理。”

哦，他答应了。

耳钉好像送不出去了。

夏小桃恍惚地想着。

她有点慌乱地回到大厅内，靠在落地窗帘的角落，在被挡住的时候获得了一点安全感，本来想装作从容玩手机的样子，结果点进了微信界面。

夏小桃很想和谁倾诉一下自己混乱的心情，但是突然发现手机里的好友数量连界面都不用滑动，根本没有几个，也没有能说这些话的人。

她点开系统的聊天界面，手指飞快点按着屏幕，看上去真的很忙一样和谁聊着什么：

［查询更新。］

［抱歉，作者未更新。］

［查询更新。］

［抱歉，作者未更新。］

“……”

夏小桃觉得眼前有些模糊，鼻子也有些酸。

到底为什么要因为这些事情哭啊，最重要的不是剧情任务和学习吗，为了一个男的哭得可怜巴巴的干什么。

她这样想着。

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往下淌，其实她哭得很安静，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只是不停有眼泪从脸上滑下，擦掉，再滑下。

前世住在福利院的时候，每有一个人被领养时大家都会张罗着给其他人写“同学录”。

她想到她曾经玩得很好的小姐妹在离开前为她写的话：

［小桃呀小桃，如果你再勇敢一点，就会发现其实你离他们就只差一步。］

她才不要勇敢，她就要永远待在自己的安全区，舒适区。

有人路过有人离开，她也不会追出去的。

38.只是喜欢做那种事吗

夏小桃在擦眼泪的间隙还惦记着自己的任务——方瑶自从上了二楼之后就没有再下来，方朔也是不见人影。

她给方瑶去了个短信，过了十分钟才有回复，方瑶在消息里言简意赅，说有些事，可能需要夏小桃自己回家了，很抱歉。

随随便便因为任务去别人家二楼总归是不太礼貌的，而且方朔作为哥哥应该也会保护方瑶，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情。

这样想着夏小桃也没有什么玩乐的心情继续留在方宅，准备在小区门口拦一辆出租车回家休息。

从花园穿出去的时候她遇到了姗姗来迟的傅一舟，他有些忐忑地问方瑶为什么没有和她在一起。

“方瑶多喝了一点酒，我把她扶上楼休息了。”夏小桃拍了拍傅一舟的肩膀，“我看她实在困得很，等她躺下我就出来了，现在准备回家呢。”

傅一舟可能家就在这附近，过来也只是为了见方瑶一面，听夏小桃这样说着不疑有他，也转身跟她一起走出去，不准备在这里多留。

闻屿和母亲聊完之后两人一起从角落走出来。此时管家们正在布置花园内的抽奖区，可能项目真的挣了很多钱，光是用来给员工们抽奖的礼物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变成此次庆功宴最受期待的环节之一。

“你先自己在这里吃点好吃的，我去谈一下工作。”闻屿母亲说着，“现在天还没黑，你如果要想好了怎么说也可以直接去和别人说清楚。”

“但是不准再在别人女孩子家过夜。”

她非常直接的话让闻屿的脸都烧起来，好像一句短短的嘱咐就把他整个人都看了个透彻。闻屿有点难堪地想着，为什么母亲说得好像自己脑子里只有那些事情一样。

而且就算想和夏小桃做些什么……不是很正常吗，那是自己喜欢的人啊。

“我知道了。”

他还是乖乖应了下来。

直到母亲端着酒杯走远，闻屿又渐渐因为即将要搬走而产生了无尽的焦虑。

他很想拒绝，想耍赖，但是母亲的训诫一句都没有错，他不能这样厚脸皮一直住在夏小桃家里，一味地依赖夏小桃，不付出任何条件就独占她的温柔和体贴，就因为他一直在说喜欢吗，但是这难道不是情感绑架吗？

夏小桃一直都很心软的，闻屿觉得她是一个会因为别人喜欢她而喜欢上对方的类型。是自己抓住机会诱惑了她，勾引了她，千方百计得到了她的一句喜欢。

她是自由的。

虽然和母亲要求他搬离的想法稍有偏差，但确实搬出去也许会更好吧？

夏小桃会因为想念他给他打电话吗，会给他撒娇吗，会在想他的时候流眼泪吗？

听别人说，情侣保持一点距离关系才会更加健康。

闻屿的焦虑散去了一些，比起考虑夏小桃之后会不会想他，他现在就已经很想马上见到夏小桃了。

今天庆功宴他以为夏小桃会和方瑶一起过来凑热闹，结果连方瑶都没见到，想来应该是没有过来的。

闻屿拽了一下系得有点紧的领带，脱下有些束缚的外套，拦了辆车直奔人才公寓。

-

夏小桃坐在出租车里的时候就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

她对于亲密关系的认知不足，所有的新奇体验与心情都需要人引导，一旦觉得自己可能会受伤，就会迅速退回自己觉得安全的区域，不会再前进一步。

她在与闻屿的相处中体会到了悸动、忐忑、酸涩、情难自控，这是一段十足奇妙的旅程。

正如一台全新的电脑，安装不同的软件会有不同的使用体验，但缺少其中某一个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正如她需要亲密的爱，但不是一定拥有了才能活下去，她还有其他的——比如朋友，比如学习，还有未来的职业规划，她的人生不只有情情爱爱不是吗。

而且闻屿搬离不代表两人关系的结束，她知道的。

她只是太习惯于去预设一个最差最差的结果，然后在这种预想之下把自己武装起来。

回到家之后她的心情已经好了很多。

夏小桃脱下布料剪裁有些复杂的小裙子，选择泡一个很香的澡最后再放松一下，就彻底忘掉自己今天流泪的丢脸记忆。

刚吹完头发的时候客厅就响起开门的声音，夏小桃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又被搅得七零八落，开始紧张闻屿会怎么样说起这件事。

想来想去还是选择逃避，在闻屿开门进来之前直接关灯躺到床上。正巧今天白天太阳正好，她特地把被子拿出来晒过，钻进去的时候还能闻到阳光暖暖的味道。

“夏小桃，你睡了吗？”

闻屿去洗了个澡，带着和自己一样的香气慢慢靠近，跪在床上俯身抱住她。

“你在装睡，我发现了。”

“我没有。”

闻屿被夏小桃装睡还要出声的样子逗笑了，埋在她后颈上闷闷笑着，“那睡着了谁在说话？”

夏小桃有点尴尬，只能背对着他卷着被子缩成球，回答道：“哦。”

闻屿把夏小桃连人带被子一起圈在怀里，两个人以一种别扭又奇怪的姿势在床上拥抱，又沉默了许久。

“夏小桃，我妈妈回来了，我今晚就要搬走了。”

“那很好了，你妈妈的公司也转危为安了。”

夏小桃语气听起来很轻快，但是声音小小的，整张脸都要埋在枕头里，一句话的最后几个字被闷得模模糊糊，叫人听不太清楚。

闻屿又把母亲的嘱咐抛在脑后，他开始用力，想把夏小桃从柔软的被子里剥出来，嘴上仍追问着，“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你会想我吗？”

“没有啊，在学校不是都能见面吗？”

夏小桃的语气过于冷静，甚至听起来过于放松。闻屿本想用逗弄的语气缓解一下可能会出现的氛围，结果夏小桃好像瞬间就接受了他要搬走的信息，还很开心的样子。

他有点不安，想看看夏小桃的表情，但她就是不愿意转身，两个人来回拉扯之间夏小桃的睡衣被扯开，被子之外露出了一边白皙的肩膀，又马上被遮住。

两个人又这样背对着抱了一下，夏小桃自己挪动着翻了身，从被子里钻出来，很专注地和闻屿对视。

表情很正常，没有生气的样子。

闻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又伸开双臂，“要不要再抱一下。”

“不要。”

夏小桃说着不要，但还是盯着闻屿，她把被子撇开，从闻屿腰间环上，缓慢地抱了上来。

抱着都没有什么肉了，集训的时候真的吃了很多苦，瘦了很多。

“要不要亲？”

“不要。”

他看着拒绝的夏小桃，但是眼神又是很澄澈很无辜的样子，好像在邀请，于是他主动仰头上去，含住夏小桃的双唇。

夏小桃在刚刚翻身挪动和两人的拉扯中睡衣扣子松掉，鼓起的柔软胸部跳出大开的领口，只遮住粉色的奶晕，闻屿手也不安分地从衣摆伸进去，轻轻揉着乳肉，大拇指和食指揉搓着乳头。

“不要……唔……”

她每说一句不要闻屿就更进一步，他抱得很紧，又亲得很温柔，感觉到夏小桃开始憋气就松口埋头，去吃她已经挺立起来微微泛红的奶子。

夏小桃的伪装和理智在闻屿的动作下也逐渐瓦解，她又变得有点情绪起伏不定。

她听到自己磕磕巴巴说，你是因为喜欢做这种事才说喜欢我的吗？

什么？

闻屿的动作停了下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夏小桃，“你怎么会这样想？”

“没有，我就只是问问。”

闻屿愣住了，手上和嘴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又小心将她的衣服拢好。

夏小桃在这种沉默中感觉他有点生气，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自己的口不择言把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引导到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但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干脆自暴自弃吧，一天到晚想着也好麻烦，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学习，再回到学校的时候该要开始高考倒计时了。

两个人今晚沉默的时间很长，此时又让闻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整理了一下语言后他开口说，“不知道我的什么行为让你这样误解了，并不是这样的。”

“我怎么可能是因为那种事情……”

他说着说着就觉得荒唐，自己已经这么明显，恨不得每天都在和夏小桃说喜欢她，结果就因为他说要搬出去就这样被误会。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夏小桃乖顺地道歉，满脸真诚。

闻屿看着她的表情也实在生不起气，越来越觉得他母亲说的话很有道理，这样的亲密距离原来夏小桃是会多想的。

“没事，我也没生气。”闻屿说着，“那我先去整理我的东西，你先睡吧，我尽量轻一点。”

“以后不要漏掉我的信息了，宝宝。”他最后在夏小桃的脸颊边亲了一下，又叮嘱道，“想我就给我发消息好吗，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来找你的。”

夏小桃又把被子卷起来，把自己整个人裹进去，脑袋也埋进去，像只乌龟。

她听到有行李箱滚轮的声音，拖行一会就被人拎起来，然后就是开门与关门的声音，噪音就这样消失了。

夏小桃鼻子有点酸，嘴巴也不自觉撇了下去，刚刚被拥抱温暖的手脚又逐渐变冷，冷得她又开始默默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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