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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世界的和平之梦】(第二卷 28)
作者:君が来た 2025/05/12 发布于 pixiv 字数:8919
第二十八章:夜之前
月落日升,又是一天清晨。
钟铭昨日玩的厉害,醒来时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了。倒是院外有些嘈杂,揉着惺忪睡眼推门出去,钟铭看到了颇为香艳的一幕。院子里撑着一口锅,锅边坐着衣衫半落的李君玉,两只丰满的乳球被路可心从后面轻轻的握住并揉搓,滴滴奶汁从乳头流出,落在面前的锅里。
“可心姐,啊哈……够了吧?”
相比君玉,可心玩奶子的技术也不遑多让。君玉娇喘连连,大抵是顶不住这般榨乳。
“早安,这是在做什么?”
“早安主人。”众女齐声回答,包括险些刺激的说不出话的君玉。
问好之后,可心一边加大手上的力道一边道:“可心听闻妖族会以牛乳烹茶,想仿效一番。苦于宗门没有乳牛一直不成,如今有了君玉……”
“奶是主人的,若不是师姐答应做好后给主人喝。人家才不答应挤奶。”
听下这话,钟铭明白这是把君玉当成奶牛了。不过人乳烹茶和牛乳烹茶,味道上总归会不一样的吧。‘还没细想,兰馨的揶揄就跟着来了。
“放心了三姐,兰馨才不馋你的二手尿呢。”
“喂,什么叫二手尿?”
“乳汁的水好像都是姐姐喝下的主人的尿,这几天姐姐都没怎么喝水啊呢。”
“兰馨……嗯……师姐轻点,兰馨你再这么说,晚上给你抠晕过去。”
“欸欸欸!姐姐我错了,开玩笑的啦。”
君玉的手活可不是吹牛,就是刘雪莹那样的体质在君玉的收下喷水都只是分分钟的事情,搞得奴仙子们自己玩的时候几乎一直是君玉作攻,其他仙子怕的要死。钟铭宠溺的揉揉兰馨的头,又到君玉身后扯下裤子。君玉心会撅起屁股,然后菊穴被粗壮的肉龙插入撑开,温热的晨尿从马眼喷出,涌入幽长的直肠。拔出时又迅速贴着龟头闭合,没漏出来一滴。这些尿不会排出,而是被君玉的身体吸收殆尽。
终于,奶挤够了。君玉的奶房也空了,抱着自己空空的团子,君玉围在锅旁看着可心烹茶。清茶和奶茶的做法并不一样,前者是泡,后者则是煮。秦兰馨帮着在锅下引燃火符,路可心则拿起香包把定量茶叶装入其中。等待锅中奶水起沫,舀起浮沫扔在地上。待其温热后将茶包投入其中,时时查看火候。
这东西很看时间,少煮一刻茶味寥寥,多煮一时奶香尽逃。恰是滚沸的前一刻,路可心熄灭火符取来小碗,盛出奶茶分给众人。
“茶香奶香,不偏不倚。”
周星彩浅尝一口,惊奇于路可心高超的手艺,茶和奶的香气谁也没有盖过谁。甚至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君玉这丫头的乳香。
周星彩不敢确定,钟铭却是直接认定这就是君玉的乳香。他喝了那么久的奶,味道什么的早就一清二楚了。君玉看着大家享受的表情,半信半疑的往肚子里送了一口,然后就美的说不出话了。直到好一会儿才从这种混香里回过神。
“可心姐,可以教我怎么做吗?”
“可以的,不过要慢慢学。”
路可心轻轻一笑,转手就拿出了一本茶书。余欣、秦兰馨和周星彩一起刷锅去了,留下刘雪莹跟着钟铭一起回房钻到桌子底下含住他的肉龙并狠狠吞吃,桌子下面空间小,刘雪莹拆下了自己的胳膊放在地上省去了不少空间。钟铭有点恶趣味,把其中一只手伸出两个手指插进雪莹蜜处,刘雪莹来回吞吐被手指进进出出插得差些高潮。半晌后钟铭也是射意上头,把住刘雪莹的头当成精壶般套弄几下后射出了慢慢的精汁。然后起身把还没接回胳膊的刘雪莹抱起扔到床上,脱光衣服又是一顿爆奸。
窗外听着刘雪莹的淫叫,周星彩却心事重重。她还记得当初刘雪莹无故打人的事,本来回宗时就该带着她去钟铭那里领罚的,但她找路可心卜卦,得到的结果却是【其事未了,因果未终】,便没有跟钟铭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数数离大典只剩五天。这几天钟铭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今天正好等来。
刘瑞雪出了宗门径直向北飞去,确认无人跟着后在一处竹林里落地。所见绿竹林立,她记得此处有一小径,但年月太久已无影无踪。虽无阡陌,但方向不会走错,绕过密密麻麻的主子,刘瑞雪见到一处空地。此处地下做了围挡,荒废多年也没长竹子。空地一侧搭着竹屋,对面则是一座坟墓。
没错,这里是昔日的竹林小屋,也是她久久不愿直视的地方。可如今,她心里苦闷,只能到此倾诉。师姐偏激保守,师兄激进果决。而她里外不是人,全归咎于没有主见,也怪不得别人。
站在墓碑前,刘瑞雪有好多想说的话。可到了嘴边尽卡在嗓子里,天光出逃后,每次相见都形同陌路。似乎昔日最亲和的师兄彻底的将之前嬉戏玩耍,结伴同行的时光忘记,彻底的将她们这些师妹从心里抹去了。
只留的她独自伤感时,却见一柄利刃带着冰冷的寒光飞来。她大惊之下撤步,刀锋擦着她的头发飞过,惊魂落地时,一缕发丝晃晃悠悠的飘在地上。待到刘瑞雪看清来人的身份时,却是大吃一惊。
“玄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不敬师长乃至欺师灭祖一向都是大罪,钟铭不论知不知道宗规都应该知道对宗门门主动刀子的代价。可钟铭一脸淡定,只抱拳行礼。不由分说就是一拳招呼上来。
刘瑞雪严峻着脸看钟铭出招,后撤步摊手挡住拳头,反打一记冲拳还击。钟铭虽然拳脚有成,但跟体修出身的蓝玉士相比还是有着鸿沟般的差距。虽然及时交叉双臂挡下,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他一拳打飞后翻滚两圈才站直。刘瑞雪乘胜追击,一记高鞭腿对着钟铭左脸踢去,钟铭抬肘顶下,整个人晃晃悠悠。刘瑞雪抓住机会,一脚踹中钟铭肚子。钟铭扛不住倒在地上,瞬间看到一记劈腿冲着面门飞来。钟铭翻身躲过,还给她的肋骨一记铁山靠。刘瑞雪猝不及防,踉跄两下才站稳,看着钟铭紧跟着补来的变线摆拳赶紧闪身躲开。然后手刀劈颈,钟铭有所准备侧身甩出巴掌打在手腕上断了她的反击。
第一轮拳脚过后二人距离拉开,均没造成有效伤害的二人加紧提防。盘算着对方的破绽。却只数个呼吸后,刘瑞雪率先出手,大掌对着钟铭的伤门拍去。钟铭托掌将其打歪,见刘瑞雪左手藏着的拳头再冲伤门而来。钟铭不得不抽手压住,然后再用鞭腿攻击她的肋骨。刘瑞雪当机立断伸腿绊倒钟铭,趁着失衡时抓住衣领给他砸在地上,钟铭被这么一弄顿觉天昏地暗,后背疼的厉害。但来不及打滚,钟铭趁着刘瑞雪再度把自己提起来时一拳打在她下巴上迫使她松手。接着踉跄站起的钟铭二指戳去,直指刘瑞雪的休门。刘瑞雪侧身肘击被钟铭预判打空,露出个破绽,钟铭没有放过机会一退踢在她背上踉跄着倒地。钟铭高举拳头往下砸,刘瑞雪一绊让钟铭跟着失衡倒地。二人贴着缠斗在一起,拳头和巴掌不断往对方身上招呼。终归是刘瑞雪力气大,本来在下面的她居然生生翻了个身站起,将钟铭过肩摔仍在了地上。钟铭这么一颠,倒在地上后不省人事。这场战斗,最终是刘瑞雪赢了。
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少年,刘瑞雪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袭击自己。现在也没法问他,只能先把他扭送回宗。有些疲累的刘瑞雪看到竹屋,想着在离开前再看下。于是踏着竹制阶梯入了正堂。十余年无人居住,这里难免有些破败。好在屋顶没有坍塌,倒还算是规整。移步卧室,还想看看的她却心脏一停,钟铭却在卧室里,被绳子拴在柱子上靠着墙揣手安睡,一如当初在这里发现他时那样。可刘瑞雪看线外面,钟铭依旧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一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却听见身旁的声音。
“门主大人,何必张皇?”
刘瑞雪扭过头看,钟铭已然苏醒。他解开身上的拴绳站起身,睁开自己猩红的左眼道:“所见胜利非真切,倒不如说玄鸟让门主得意忘形了呢。”
随着钟铭响指打下,眼前的景象如同琉璃般破碎。当幻术显真的那一刻,钟铭已经捏着拳头冲在她的胸口,根本没有反应机会的她旋转着飞出去躺在地上,接着被符咒压制住行动。钟铭的眼睛慢慢从血色恢复,收起了先前扔出去的八尺海原剑。
“成王败寇,门主大人败战,可有什么想说的?”
天时地利占尽,胜利本就在钟铭医意料之内,因此面上也波澜不惊。但刘瑞雪的力气终归是大,那几拳打在身上的疼还是记忆尤深。
“没了,我只想知道这番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
抵抗无用,刘瑞雪认命。她不知道钟铭如何处置她,如果是杀了灭口,至少不要让她死的稀里糊涂。万幸钟铭的刀没有出鞘,而是扑通跪在墓碑前,深深的三叩首。三叩之后,钟铭直身看向刘瑞雪,这才开口。
“家父家母墓前,昔日竹林,两条人命。门主应当不曾忘记。”
此言一出,刘瑞雪什么都懂了。看着眼前的少年,她第一次把他和记忆中的天光师兄拼到一起,这才发现他们是如此相像。甚至那坚毅而果决的眼神也是如出一辙。
“昔之种种孽,今之种种果。”诸般慨叹,最终只落得一句无奈的言语。却好像释然一般道:“玄鸟,你的真名会是什么?”
“林铭。”
钟铭说道:“有些东西,是定会铭刻在我人生中的。与其相比,仇恨也好、执忘也好都是过眼云烟。”
昔日十六岁的钟铭追缉盗匪路过此处,迷失方向时找到了这处破旧竹屋,并因找见母符而恢复记忆。三日后他悄悄复来,挖出草草埋葬的爹娘尸身。他们从未腐朽。钟铭为他们换上干净的衣物重新下葬。那时他每铲起一锹泥土便要一声嚎啕,今日抚摸坟碑他依旧不能淡然。
“你是周素衣的耳目,在她装作闭关期间为她带去我的动向。”
良久,钟铭终于是说话了。而对钟铭的判断,刘瑞雪默认了。钟铭慢慢起身,与她道:“你杀了我爹我娘,该有的清算会到的。”
刘瑞雪躺在地上,无波无澜。似乎是因为某种意义上的解脱,她不想抗拒和辩解。
“没人可以杀了你父亲,除非你父亲失去了他的力量。父母之仇,我没有资格博得你的同情。若你得权,愿善待宗门,不至于门庭凋敝。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说吧,被镇压力量的她竟然强行站起,载歪着一头撞向墓碑。就在仅仅半寸的地方被一双手拦住,最后因为失力再度瘫坐在地上。
顺着这双手看去,刘瑞雪和钟铭同时一惊,竟是尾随而来的刘雪莹。
“何必呢,母亲。”
看到雪莹,刘瑞雪终是憋不住了,泪水顺着眼眶下来,一直摇头。
“妈妈悔恨没有主见,到头来自食苦果。”
刘雪莹想到了年少时,跟在周素衣屁股后面,少年门游街玩市,林生明偷偷给她们买糖吃,被师父发现后数落了一夜。后来长大一起四处行侠仗义,总是欢声笑语。如今一地鸡毛,撞死师兄碑前,与她而言更多的是解脱。
可看着眼前的雪莹,她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我于玄鸟有大过,快些走吧,不要被我牵连。”
本来想驱走雪莹的刘瑞雪得到的是她的摇头,接着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瞳仁直直颤抖。
刘雪莹慢慢站起,逐个解开白袍的扣子,等到袍子和里衣一起掉落在地时。刘瑞雪清楚的看到了雪莹光洁身体上的花纹,简单又精美,彰显情欲却不淫靡。
“母亲,孩儿已许身给师弟,两相倾慕。”
刘瑞雪不语,嘴唇颤抖不知作何感想,竟一时昏了过去。
高天水畔,群山之北。河流绕过群山直奔北方而去,水面宽阔,平静无声。
赵锦凰漫步在水畔,不远不近,避免因为土地泥泞黏上泥沙。周围没有城镇村庄,偶尔有两只鸟相向而鸣。
腰间火竹失效,赵锦凰想兴师问罪。但来前母亲叮嘱她,仙子下界少要生事。考虑到人间汜水宗的分量,赵锦凰还是选择另择良机。
走至一棵树旁,赵锦凰忽然停步。
“出来吧,还是说你是来刺杀本仙子的?”
暗处有些细小动静,听此不再隐藏,从阴影中跳了出来。是个少女,下着裙与长裤,上身窄袖长衣。及肩短发挽在身后。状态上有些戒备。
“报上名来。”
赵锦凰身为仙人之子,天生带着一股傲气。可巧对方也心气不低,报名姓时更是不弱气。
“本姑娘程美!”
若是钟铭在场肯定直接动手了。除开听过这个名字,更因为即便不认识眼前的少女,但长裙已传递出足够的危险信号。她的裙底一定藏了剑。可赵锦凰缺乏经验,保守起见她选择了保持距离并亮出血红的右眼。果然在看到血目的下一刻,程美毫不犹豫的从百褶裙里抽出了佩剑。连锁反应下,赵锦凰唤出血红长剑意图震慑对方。
局势剑拔弩张随时都会打起来,好在程美主动收剑,这才没变成一场决斗。
“我不想杀你,本来我在这散步。却见了你这家伙走来。衣着不像寻常百姓,暗中跟了一路罢了。”
程美自言是个插曲,赵锦凰虽然不敢信任,但大抵也能接受,只是眼睛还没恢复。还有它急的赵锦凰不愿纠缠,径直离开了。程美留在原地没有追击,看着重新寂静的河畔。从腰间取下一串铁钱拿在手上。上面一共四枚,全被剪掉了一角。而在邪宗的规矩里,剪钱便象征着与宗门决裂。
三年前血光教本部失踪,后来分部被十关山围困,仅她逃出生天。那时意识到沦为弃子的她剪掉了铁钱,既是血光教的叛徒,又是十大宗眼中的邪修,更是普通人眼中的恶魔。三重通缉下她四处流亡,不得不见人就躲。
几个月前,她流亡到北地时想冒险做掉那个狗东西时平白无故吃了拳头,不敢惹事的她只能忍气吞声。想到这里总是捏拳咬牙。
感慨命运弄人时,忽地听见两声脚步。程美没有迟疑,抽出裙底剑一斩,两个邪修当即不甘的捂着脖子咽气。
“又是分部的炮灰……”
程美习惯了,虽然不是天天都有,但每个月都会来上几次。大宗的少,也就找到过她两回,看到通缉令的邪修就多了。邪修要尸不要人,下的都是死手。程美都是格杀勿论的。
催动简单的术法,两具尸体被烈火点燃,不多时成了一摊骨灰。程美面无表情,倒进了旁边的高天水。改道向东逃亡去了。
五日后,宗门庆典。
这日,汜水宗张贴贺联,一片欢庆喜乐。修士们暂且放下修炼事宜,互相道贺。就连杂役们也免了工作,从北区陆续出来。
宗门里聚集了各宗来客,包括一些小宗门和散修。来的都是客,只要不是妖族,只要是正经的修士都会欢迎。
南宫瑶跟着南宫苏在朝着汜水宗飞去,看到汜水宗的大红围墙后悬停降落。手中拿着邀请函的她畅行无阻,且在大门恰巧遇见了十关山的花明月。花明月也是轻装简行,只带了花星一起。
十大宗互有往来,彼此的宗主也常有会面。如此自然是不生分。年龄上,虽说都算得上老古董,但还是花明月更大些。二人寒暄一番,向门内走去。此时离大典开始有两个时辰。
大典日,汜水宗的管制会宽松很多,但雨花门内依旧是限制区域。在等待的时间里,宗里安排她们在雨花门偏殿休息。在雨花门口接引的是刘雪莹和秦兰馨。
“二位宗主,请这边休息。”
秦兰馨在前,带着二宗主和南宫瑶、花星进入偏殿。这里一早就布置好了,九宗宗主加上其中几个还带着的贴身副从一共是十三把椅子。
“安排的很细致,考虑的很周到。”
数了一遍座椅,南宫苏由衷的称赞布置这里的秦兰馨和庆典策划。因为有些宗门,例如金石宗的宗主,是带着弟子来的。弟子与雪莹兰馨辈分相同,留下座位只会让他们陷入坐和不坐都尴尬的两难境地。而且安排雪莹来接待也是用心之处,大弟子是宗门的脸面,不宜在这种场合下当侍。
“宗主过誉,兰馨没有那般聪慧。”
面对夸奖秦兰馨还是很谦虚的,毕竟摆放十三个座位这事还是一早钟铭和她说的。想到还有其他宗的来客便出去迎接,留下刘雪莹负责殿内的事情。
等到落座,刘雪莹看了眼外面的日晷,回来报:“辰时一刻,宴会午时开始。”
花明月生性内敛,与人交际不甚擅长。怕冷场的她想要开口,看着刘雪莹半天只憋出一句话。
“身体还好吗?”
“还好,手脚自如没有异状。”
刘雪莹回以微笑,恰听见门外脚步声,正是兰馨带着药师殿的来人入座。
与此同时,余欣坐在擂台旁的空地上。说实话她不是恨喜欢这样的地方,因为她听力太强,这里很嘈杂。不过大典本就图个热闹喜庆,余欣也不例外。带上耳塞也是够用的。她虽然看不见,但听声音就能知道场上的情况。加上灵云目的效果,感知灵力更是信手拈来。(顺带一提,余欣阅读书信不成问题。她能直接感知带有灵力的墨水或对墨水倾注灵力。)
却说擂台上一个高个拿着一双铁锏,搂住对手后一个用力扔出擂台。周围排山倒海的欢呼让高个子很受用,哈哈的接收着众人喝彩。余欣有些手痒,加上这家伙气势正盛实力不低,于是起身跳上擂台。在众人的惊呼中抱拳行礼。
“汜水宗,余欣。”
余欣手握花枪抱拳行礼,眼罩遮住了她的眼睛,只能从语气里看到她的严肃认真。对方本不想与盲女僵持,但接战是对对手的最大尊重。即便是走个过场,他也要接了。
“万法堂,李觉。”
虽同为兵修,但持短兵者抱拳就不握着兵器。余欣等他重新拿出挂在腰上的铁锏,才把长枪摆成迎击式。
随着裁判一声令下,观众都觉得这是五回合内就会分出胜负的对决。事实上也是五回合结束的,只不过被扔下台的是李觉。
在李觉眼里,余欣的枪路诡谲怪异。在余欣耳中,李觉挥动武器的风声实在太大。即便不用灵云目都知道他在哪里要干啥。
十宗弟子多有交通,但平日里不会造访对方的山门。像这样齐聚一处或是以武会友,或是品茶小聚还是比较少的,即便是路可心这样不喜喧嚣的人也乐得热闹。药师殿的大弟子许翠鸣泡了一壶茶,恰巧可心路过,这便分得一杯茶水。轻轻一口,茶汤从舌尖滑过舌后再入喉头,却让美人没忍住微微皱起的眉头。
“这茶,何由得这么苦?”
苦香的茶她喝过,更是泡过。但都不至于到让人喝一口就能失态的地步。许翠鸣嘿嘿一笑:“苦茶才香嘛。”
却有一个万法宗的小修不信邪,喝了一口后漂亮的脸蛋直接失去了表情管理。
“炒茶莫要太过,方可去苦留香。”
路可心稍微提点一二后,从茶包里拿出了自己的茶叶。
十大宗的人约莫在巳时一刻到齐,兰馨接宗主在偏殿就坐到午时,然后众人移步丰年殿。
庆典宴会已经布置妥当,根据身份划定了不同区域,但菜品什么的是一样的——开玩笑,让给几万人的筵席上做特品,厨师要当场骂娘的。
及各宗主落座,所有人陆续入席,殿外是大修士,再外是十宗核心弟子,之后是庶传弟子,最外是杂役。
“欸?星彩那丫头呢,怎么没见到?”
环顾一周,只见到刘雪莹、李君玉和秦兰馨三人带着一众弟子端菜上桌。南宫瑶觉着奇怪便多嘴问了句。刘雪莹微微欠身道:“大师姐另有繁忙,怕是和师父叔伯那般无暇前来。”
“哦,这样啊。”
南宫苏坐在一旁和花明月对望,都预感有些不简单。而这种感觉在主持出来的那一刻彻底落实了。
“怎么回事?不应该是那个林智生吗?”
花明月暗道。十大宗哪个都不是瞎子,提早打听到庆典的主持应该是林智生,怎出来的是钟铭?而且刘雪莹几个对此视若无睹,手上事毕后径直离开。去三进处坐着去了。此时鼓角声起,钟铭端着酒杯驻足聆听。
待到鼓角乐毕,钟铭语道:“诸位宗主、前辈、同门、道友。在下钟铭,代宗主之命,此番有礼。各宗前辈同辈皆来汜水宗庆贺,代宗主周素衣大人谢过各位。”
先语致谢,再道礼言。钟铭看得出长老们眼中的意外,但面上没有表示。
“设宴置席,歌酒行欢。切莫拘束,各位一醉方休。”
钟铭举起手中酒杯,将其中的“酒”喝的干净。举起空空的酒杯示人,表示自己诚意满满。随后慢步走出殿外,接过旁边人递来的爆竹,点火后扔到空中。砰的一声,宴会正式开始。
作为主持,宴会上的菜品调度起来要花好大的工夫。几乎干点什么都要有人和钟铭打报告,面子上风光。但真到夕阳西下时,却也满头大汗。
南宫苏低着头,瞥向整理着账册的钟铭。桌上的食物所剩无几,盘子也撤去大半。预感有事的南宫苏放下酒杯,对着一旁酒足饭饱的南宫瑶低声道:“快些离开吧。”
“怎么这么猴急。”
南宫瑶嘴上抱怨,但还是跟着南宫苏起身。钟铭挽留两句后目送着她们离开,接着花明月也起身告辞,宗主们陆续离场。
宴会结束,来客陆续离开。留下人来收拾碗筷,钟铭离开丰年殿。走了些许路到一院前,推开门来。院子里正站着周星彩,她已经等候多时。
“人还在?”
“没跑。”
周星彩点头,钟铭也就放心了。推开房门,正堂上林智生正颓然的坐着,旁边是他打包好的行李。
如此局面的起因,还要追溯到昨夜。
晚上,准备完大典宴会的林智生刚刚回屋边看到了正堂有人,刚想拔剑时对方把灯点着,见对方是钟铭。
“你来干什么?”
钟铭不紧不慢,语气平淡。
“我来为何并不重要,林师弟,作为宗主的傀儡,是你想要的前途吗?”
林智生没料到钟铭上来就是戳心一击,佯装镇定道:“我不是谁的傀儡。”
“你在逃避现实,或许说你知道你的未来落在了周素衣的手里。,但就是不愿意面对。”
“你!”
钟铭既然言语得利,必是乘胜追击。
“动强你打不过我,不动手我们还能谈谈。清醒些吧,作为傀儡你只是一个工具。只是一个被用来巩固权力和耗死我的东西。”
林智生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继续留在周素衣手下,你到死都不会自由。名利也好,金钱也罢。对修士而言都是过眼云烟。我无意与你刀剑相向,追寻自由亦是你的自由。”
话里话外没有明说,但也什么都说了。饶是再有不甘,权衡利弊下钟铭已经帮他做出了最好的选择。他也只能接受。
临走时,钟铭让周星彩看住他。直到方才。
林智生缓缓起身,对着钟铭行了别礼,然后背起包袱低头离去,至于大件物品,则收在锦囊里了。
“以后做个江湖散修,虽不如大宗显赫。但江湖自在,你终会有大的修为。”
“谢谢。”
对于钟铭的祝福,林智生简单的回了声后就走了,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夜色深沉后,钟铭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他的奴仙子们齐聚身旁,但谁也没有色心淫欲,她们安安静静的靠在钟铭身上,六双手抚摸着钟铭局促不安的手。钟铭终究是有点紧张局促。
亥时,钟铭用安神法让周星彩她们睡去,独自对着天外的明月惆怅。手中的月极沾上手心的汗水,又被他拿布擦掉了。思索许久,他终于是起身了。
子时,四下无人。钟铭站定在雨花门前,宗门殿外的广场下,面北而立。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停在五步之外。
夜里寂静,唯有月极与同心双双出鞘的声音。
“宗主大人,恭候多时了。”
第二十九章:两相杀
“彼月五伐,其节直极。定中归同,生自林心。这两把杀气浓郁的剑,而今还是到了这一步。”
同心剑垂于身侧,只让剑锋折射出点点寒芒。周素衣叹气,有些无奈。说了些不着头脑的话。
“诸仙惧仙王,时仙王启路而坠。是故雷仙人、炎仙人、风仙人杀花仙人于野。然仙路已就,良恶皆成。”
钟铭自是不懂这番话的,周素衣也知道他听不懂。这话更多的是对自己说的,同宗最终刀兵相向,又怎能不让她唏嘘。
“瑞雪失踪,林智生出走。你逐步剪除我的手眼,如愿迫使我现身。玄鸟,我低估你了。”
“你终于说了句人话,不打算解释下你刚才的谜语吗?”
钟铭面对月光,脸上的表情冰冷又藏着些愠怒。同时也有些藏不住的紧张,面对一宗之主,强者中的强者,汗流浃背是常有的。
“不必了,都是些无用的话罢了。你或许看出来了,整个汜水宗被我改造成了天罗法阵,而这里就是阵眼,既入局,便没有脱身的可能了。”
即便是兵修,布下囚禁类法阵也是非常棘手的。
一滴汗从钟铭头上滑落,手中的月极藏于身后紧紧握着不敢松手丝毫。周素衣穿着朴素的白袍,与钟铭不同,袖子更窄,稍微显旧。这是她少年时就穿在身上的服饰,很符合她简单实用的追求。而就是这样的布衣剑士,压迫感却是实打实的无人能敌。
她剑上滴过的血,怕是比自己喝过的水都多。
到此,再无言语的必要了。
钟铭先下手为强,露出月极剑前冲一步,前脚刚点地的一刻猛地撑住脚退回。周素衣被佯动欺骗刺剑出手打空。钟铭抓住破绽翻腕,反刀滑割周素衣手腕。周素衣冷哼一声,轻剑一挑如龙而动。钟铭眼中剑锋如同流星般逼近,不得不得不收剑退避。踉跄两步后觉着微微发痛,从脸上摸到一丝鲜血。只两招,周素衣就给钟铭脸上开了口子。
周素衣从容的把剑尖抵在衣袖上,擦去了沾染的血迹。
“慢。”
周素衣吐出一字,而后屈身蓄势弹出。只一瞬就到了钟铭近前。同心离钟铭要害只有三寸,危急时刻钟铭反架月极抵挡。铛的一声相碰,钟铭逃过一劫。但周素衣不会放过他,毫无征兆的对着下盘动手。钟铭连退三步躲开攻击,却露出了破绽。周素衣举剑劈头,钟铭格挡。不成想这是假动作,周素衣突然低身。一刀划在钟铭左腰上,顿时见血。钟铭踉跄着退开,拉开了与周素衣的距离。伤口慢慢不再流血,这是愈合术的效果。
双方都没有使用灵力,对于周素衣来说,她不需要灵力释放那些华而不实的花招。对于钟铭来说,法术对周素衣造成伤害的概率还不如月极剑高,索性全被用于愈合身体了。
对峙之中,钟铭没有喘息的机会,他必须转守为攻尽量拿到主动权,否则随时可能在同心剑下再起不能。决定好后,钟铭转反手为正手将月极斜在身前,前出五步后劈打周素衣小臂,周素衣拦剑拨走,随后对着胸口抹去。钟铭预判正确后闪躲开来,接着立即垫步斜扑,刀锋直指周素衣脖子,周素衣眼也不眨侧闪回身并齐剑架住钟铭的回首杀。
“恐怖如斯。”
“月极不能正刺,你不可能够得到我。”
周素衣话毕,进步贴身同时抽剑直指躯干,钟铭一惊,忙用挡空的剑对着周素衣的腰围魏救赵,周素衣收剑回防,又是铛的一声。钟铭忙用左手推开周素衣,回到安全距离。
一计不成,钟铭又出一招。踮脚侧身,如同游鱼般快步近前,脚步飘忽不定,点在地上后一瞬便离。这正是迅捷术的步法之一,其名浮云舞。同时刀身随着步法而变,也变得难以捉摸。钟铭近前之时,一息九剑对准周素衣的各处要害。周素衣面无表情一一挡拆。钟铭心里一紧,反手扎她右肩,结果被顶掉刀锋。周素衣剑快手准,只被听见一个风声就给钟铭背上划了一剑。钟铭吃痛,踉跄着转身退开。周素衣将同心剑握斜在胸前,接着一瞬近到钟铭面前,闪烁着寒光与血光的剑刃就飞到了他跟前。钟铭急侧身闪去被砍中肩膀,顾不得疼的钟铭反握刀,对着周素衣的腰抹了个口子。周素衣皱眉,不得不拉开距离。
摸到伤口上的血,周素衣只是看的红色后甩掉血滴。身上的伤口有所愈合,大抵也用了愈疗。
“稍微有些大意呢。”
指尖上还残留着些许血渍,周素衣探出舌头轻舔一口。是熟悉又陌生的腥甜。吐掉带血的唾沫,周素衣选择主动发难,同心剑拖着冷冽的残影,编织成夺命的网罗。面对一秒十三剑的杀气钟铭根本没有抬刀的机会,只能左闪右突避其锋芒。等到他看到机会压住周素衣的剑时,短袍上又是几道口子。二人对视,见周素衣神色淡然,转眼就用剑柄给了钟铭下巴重重一击。钟铭顿感天昏地暗,而后周素衣一剑顶在他喉咙上,钟铭架刀格挡。然而顾此失彼,周素衣一个肘击顶在胸口,钟铭被打出一大口气后接着挨了一腿,顿时失衡扑地。
自知下风的钟铭连滚带爬躲开周素衣的补刀,同时对着周素衣小腿下刀,周素衣下盘薄弱,不得不退避三舍。随着钟铭站起,周素衣最终停在了十步之外。
“强。”
即便身为对手,钟铭也忍不住感叹一番。腰间蓝绳一色四股,每股都挂着五颗精美的蓝玉。这世间除了自己这个不长眼的蠢蛋,大概是没人有胆子挑战这位当今汜水宗的宗主了。
在心里自嘲一番后,钟铭的神色也更加严峻。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狼狈成这个样子,周素衣也没有使出全力。
‘你到底用了几分力?七分?三分?还是一分!’
二人相向而立,周素衣似乎看出了他的心声,无风望月之夜,悠悠女声传来。
“十四年来,从未有人目睹我五分剑术。”
钟铭擦去额头冷汗,调整呼吸。再次踏出一步,手中月极归鞘,右掌搭在柄上,步伐顿挫,渐渐靠近。
七步之距,周素衣亦收剑静候。
五步之距,周素衣将手顶住剑格,伺机而动。
三步之距,钟铭合掌压鞘准备出手。如此距离,必是正手劈来。周素衣反抽同心剑拦截。不料钟铭翻手起势,直至一步之遥。成功诱骗周素衣先出手。二人剑锋相错,互相嵌入对方肩胛。钟铭吃痛拔刀,不料周素衣面无表情的抽剑变手,对着钟铭又来一剑。
“可恶,怎么回事?中剑了怎么这么无所谓。”
“对于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而言,疼痛不值得恐惧。”
看着催动灵力愈合伤口的钟铭,周素衣只是确认了伤口的情况,擦掉了剑上的血渍。
伤口不再流血,只隐隐觉着疼。钟铭深感与周素衣战斗的艰难,但天罗法阵镇压了阵中所有用术的可能,在禁锢阻止他逃离的同时也尽最大可能拉低了二人鸿沟般的差距,不论是否杯水车薪,都提高了钟铭微薄的胜算。无论算计上怎么赢,他终究还是要面对剑光。
再次拔刀出鞘,钟铭将月极正手斜在身前。三步上前再打,却见周素衣拿着同心剑一晃打开月极,而后钟铭收身后仰退步,周素衣跟来的迅剑擦着鼻梁而过,钟铭抓住空挡翻腕横刀打面,周素衣轻巧一点,月极原路返回。
不待钟铭再来,周素衣却抢先发难。转动手腕,剑锋如弯月般从空挡钻入,两剑一瞬出手,顿时飙血。若不是有灵力护着,今夜钟铭已经死了七回还不止。但灵力不是无限的,到时候灵力见底,可就是任人宰割了。
待到沾血的同心对着面门劈来时,钟铭躲闪的同时格挡下来。周素衣剑法鬼魅,却在一触间借力换手,对着他刚愈合的伤口再开一道血条。钟铭吃痛,抓住机会一刀砍在腋下进行还击。
“有星彩八成的能力,你的敏锐很让我意外。”
周素衣再擦同心的血渍,似乎有些欣赏道:“一分剑术,两合之敌寥寥。你剑出非常,我也要十分对待了呢。”
不待钟铭反应,周素衣手里的剑便拖着看不见本体的残影降临在他身前!
夜月高悬,小院里人皆睡去。衣袍都整齐码放一处,只穿着随身里衣。首饰装物收在匣子里,武器存在架子上。这些都是临出发前,钟铭细致收拾的。周星彩几人被安神睡得很深,没来得及收拾。也因此,当一只手拿走架子上的星晓剑时,无人察觉。
大殿前,钟铭横滚着飞出,在空中转了好几圈才同打水漂样落在地上。甩出的血液有几滴滴在周素衣身上,周素衣也没有去擦。
“坚持了四分之一时辰,剑术有成。”
不知是嘲讽还是称赞,但狼狈是摆在面上的。方才两刻钟,钟铭连周素衣如何出剑都看不清。被动防守下,钟铭破绽百出。周素衣不急于突破,但剑剑都能给钟铭添彩。反观周素衣,身上只几道破口。那是钟铭尝试反击时的作品,但都只伤及皮毛。
钟铭撑起身体,反握月极摆出格挡姿势。周素衣眼皮不眨,只探出一剑。钟铭觉天地猛地旋转趴在地上,手中月极脱落坠地。
“于宗门庶传弟子中,你可算得翘楚。我将兰馨嫁你,自此不得离开雨花门半步。”
周素衣宣判似的言语一出,剑尖直指钟铭惊门。惊门为灵脉八门中运转中枢,惊门损毁,躯壳空有灵力而不能使用。沦为鼎炉也难抗争。钟铭惊于这娘们要废了他,拼尽全力要挣扎开来。但剑就在头上,躲无可躲。
周素衣即将得手之时,却见一瞬光后。月极剑被人拿起,格挡不偏不倚。周素衣合钟铭同时一懵,身后却窜出人影操着轻剑偷袭,周素衣条件反射,闪身避开。拉开距离后打量一眼,随后表现的有些惊讶。
“月极、星晓。怎么在这?”
除去趴在地上的钟铭,对面还有两个持剑而立的小姑娘,约莫兰馨十二岁的大小。两把剑中,反手握持没有护手的是月极,而正手拿着的正是星晓——周星彩的八尺海原剑。
但周素衣说的不是剑,而是人——拿着剑就下钟铭的两个小姑娘。
或者说,不是人……
少女们没有发动攻击,而是警惕的于周素衣对峙。那种不安的气息让她们忌惮无比。最终拿着星晓的少女率先开口,说给同伴听。
“杀意几无,杀气弥漫。剑术高强,不可唔!!!——”
没人能想到周素衣会在双防的情况下直接攻击,但周素衣却毫不犹豫的两剑飞来,双双飞出十步开外。
“一合之敌。”
周素衣暗嘲一声,转过心来继续对钟铭的最后一击。撑起身子的少女看见情况紧急,将手中的月极剑投掷出去,周素衣看见黑暗中飞来的寒光,随手打掉。不料暗中黑手伸出接住月极剑,当即对着周素衣腿抹刀。周素衣大惊跳开,这才让剑扑了个空。
距离拉开后,钟铭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撑着月极剑缓缓站起。
“没想到你还有力气,但也只是硬撑。如今你体内八门枯竭,又能坚挺几时?”
正如周素衣所说,钟铭虽然站起来了。但也只是用残余的灵力支撑。就像破碎的布偶,被丝线强行缝合在一起。灵力被用来支撑身体,伤口愈合极度缓慢。毫无疑问,现在的钟铭就是个只出不进的沙漏。
钟铭擦去月极剑上不多的血迹,双目正视周素衣,紧紧不放。
“至少我还有一次机会,胜负还未分明。”
钟铭生性谨慎,若无必胜把握绝不主动出手。但和周素衣相战是个例外。不是说他莽撞,而是如今这个时代,即便是仙人来了也无人敢言必胜周素衣。钟铭一直在与眼前之人对赌,至少现在,钟铭成功把局面拖入了比谁更疯的局面。
钟铭先行出手,月极剑藏于身后,近身时从下盘杀出,带着残影飞向周素衣大腿,被剑挡下。周素衣反手攻击而来,端的是一分实力,钟铭反应过来是诱杀。闪到一边躲开。周素衣见佯攻不成,遂发力反砍钟铭,钟铭见来势凶狠。架刀格挡,不成想被同心剑钩住,然后鬼手换式划过衣服,若是钟铭反应再晚上一点,此刻怕是已经开膛破肚,彻底玩完了。周素衣甩个剑花反冲上来,钟铭躲闪不及,遂挡住要害,幸而周素衣打在月极剑的剑身上,砰的一声弹开。钟铭找准机会对下盘用招,周素衣又是一剑钟铭人倒剑飞。
“在宗主大人面前,我的剑术还真是破绽百出呢。”
钟铭躺在地上,有些自嘲道。周素衣不听她的感言,把剑转成反手准备扎穿钟铭的惊门。可这时钟铭歪嘴一笑,周素衣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背后一疼。随后钟铭手上就出现了带着新鲜血液的星晓剑。可那两个不速之客都被自己打晕了,谁还能那么远把剑扔过来——等等!星晓剑上有根细丝!
“大意了!妈的居然玩阴的。”
“不玩点阴的,我不就一待宰羔羊吗?”
原来在来人被击飞时,钟铭神鬼不知的扔出一根细线缠绕在星晓的剑格上。趁着周素衣轻敌,抽回丝线袭击了她。钟铭手握星晓剑站起,对着刚退开的周素衣扔了过去,周素衣拨剑打开。钟铭则快速滚翻,捡起地上的月极剑。
“有些手段,但慢了。”
周素衣以正手斜剑挡下进攻,随后向前一切,又给钟铭的胳膊开了一道口子。钟铭吃痛之下放弃防守,反手扎中周素衣肩胛狠狠一拔。之后双双分开,剑上蒙红。
“徒劳,还不放弃吗?”
“咱俩今天必须趴下去一个。”
钟铭确认左手还有知觉,然后一个箭步再度近前,与周素衣厮打起来。
大约丑时,月下正南。钟铭踉跄着后退,一身衣袍遍布破口,褴褛衣衫下被砍的遍体鳞伤。右手颤抖着几乎拿不住月极,只得把刀尖搭在鞘口不至于脱手掉落。周素衣则添了四五道伤,长袍也被血染脏。站在钟铭对面细细喘气。
“你的灵力已经消耗殆尽,苦苦支撑徒劳无功。放弃吧,至少我会给你个体面。”
如此好意,加上宗主的身份可谓是恩惠,但钟铭显然不打算领这个情。吐掉嘴里的血,他略带轻狂道:
“我觉得已经没那个必要了,宗主大人,弟子玄鸟……胜了。”
“胡乱说话,倒不像玄鸟你的性格。”
“不,此刻胜负已定。”钟铭声音低沉,而且很坚决。
“自从剑战开始,天罗法阵便封锁阵眼,除却将我圈于此地,亦能对我封灵禁术。我不禁想到,你的灵力呢?自始至终,宗主大人都没用过灵力施展剑法。最开始我认为我们差距太大,不值得你消耗灵力。诚然现在看来,这是对的。但仍有一个致命的错误,直到我灵力几乎用光时才意识到。”
右手紧握刀柄,钟铭收刀入鞘。而后钟铭注释着周素衣,继续道来。
“境界不等于灵力的量,不能认为境界高深的人就能随便挥霍灵力。所以,你不使用灵力的另一个原因是——自打动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没有多少灵力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只论剑术,五十个你也不够我打的。”
“所有战术都存在弱点。”
钟铭嘴角又流出一滴血,顺着嘴唇滴落在鞋上。擦去嘴上的血迹,钟铭再次开口。
“我猜想,你将大部分灵力用来维持法阵来压制我。所以我在站起来后用血试探你——我们互相捅刀子时溅射在你身上的血被我故意沾染了灵力。可我没看到灵力逸散。猜想推翻。”
“但因此,我彻底明白了你的灵力在哪里。天罗法阵不需要你的灵力维持,那么消耗的只有我的灵力。当初余欣和我说阵脚的事时,我大抵猜出了法阵的性质。如今看来,倒也在意料之中。你的灵力如同无数锁链,将我牢牢捆住并与阵眼连接。因此,我的意志无比模糊却不自知。”
“你的战术是以灵镇灵。我说的可对?”
周素衣嗤笑一声,回答:“我周素衣需要这样的把戏吗?”
“你需要,否则若我看穿灵脉,你的破绽暴露无遗……八门之杜门,对吧?”
“怎么……”
“宗主大人,你用灵力编制的锁链……还在吗?”
周素衣瞪大眼睛,原本在钟铭周围布置的灵力此刻已全部消散。她立马明白钟铭用月极剑上沾染的血将灵力驱散掉了。而这些灵力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她身体里。看似是好事,可一旦灵力在体内运转起来就会在惊门生门和死门外的任意脉门聚集,等到周素衣发觉时,刀已经插在了她上腹部的杜门位置。
钟铭抽出月极,周素衣依旧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躺在地上,手中同心剑落在地上。杜门不是要害,她死不了。只是看着月下钟铭的胜者姿态,她不由得与故人拼在一起。
“玄鸟……你和天光师兄,很像呢。”
听到熟悉的两个字,钟铭扶着剑道:“天光林生明,乃是家父。”
“不可能,他不会有儿子的。”起初周素衣是不信的,但再看钟铭,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道:“不,大抵是的。”
不知是解脱、认命还是不甘,周素衣只道:
“结束了。”
…………
汜水宗练武之地,处处人仰马翻。九岁少女拿着三尺木剑,高高站在演武台上,像只小狮子般俯视着各路手下败将。
“还有谁!”
趴在地上的修士们畏畏缩缩不敢应战,还没扑地的剑士更是不敢没胆子上去。少女见下面都是缩头乌龟,气鼓鼓的要扔掉木剑。而后一个清脆的男声带着三声哈哈大笑,成功吸引了少女回头。
“小姑娘,乱发脾气可不好。”
“你谁呀?”
见对方言语轻狂,身穿一袭白衣。腰间一个包裹,不知道装的什么。那青年跳上演武台,凭借身高优势,目光居高临下。
“小爷姓林名生明,师父赐名天光。小丫头你又叫啥名字?”
“周素衣。”
林生明有点惊讶,周素衣……那不是宗主的亲传弟子吗?怎跑这里来了?周素衣没看林生明的表情,而是不耐烦道:“你不是童子功吧?”
“二十拜师,学剑八年。”
“下去下去,本姑娘不打没有童子功的人。还不够我喝一壶的呢。”
听到这话,林生明哟的一声,两只脚没动地方。
“小爷我还没怕过谁。宗主亲传了不起啊?有本事拿剑过来砍我啊~”
也不知是激将法还是怎么着,周素衣气的跺脚,道一句“爬!”后冲上来,不成想林生明只一个手用力,就把周素衣转着圈拨弄。同时一边打着哈气,一边嘲讽。
“别转了,小爷要被晃晕了。”
林生明收手,周素衣还在那转,最后差些因为失衡摔地上。周素衣何时吃过这等亏,当即张牙舞爪的再冲上来。林生明叹口气,随手一挑,把周素衣挂在木剑剑尖上,活像更夫手上的灯笼。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省省力气吧,全宗上下谁不知道你想家了。咱干修仙这行的就得耐得住,耐不住还来这里干什么?喏,吃糖吧。”
林生明从包裹里拿出一块糖扔给周素衣。
“谁要你的糖,本姑娘才不稀罕呢。”
“不稀罕你别吃啊喂!”
“一码归一码,你这糖挺甜的。”
含着糖时,林生明身后传来几个稚嫩些的男声。
“师哥师哥,你在拿着什么啊?”
“伯君?带着弟弟们来了啊。看,灯笼~”
林生明转过身来,把手脚不着大地的周素衣展示给四个师弟看,林生明的四个师弟最大的成伯君十四,最小的成季君七岁。周素衣看到自己的窘样被展示出来,手脚乱扑腾。
“放我下来呀。”
…………
周素衣想起与天光的初遇,时过境迁依旧记忆犹新。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醒,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天罗法阵瓦解,周素衣放弃抵抗。大量被消耗的灵气逸散出去,虚弱的二人双双昏厥。
直指辰时太阳升起,钟铭才从周星彩几人忧心忡忡的注视下苏醒在自己的床上。
“主人,莫多动体。”
见钟铭要动弹,路可心赶紧扶住。同心剑的伤口遍布全身,尽管被路可心倾注灵力加速愈合,但他们毕竟不是药师殿的人,做不到恢复如初,钟铭起身还是疼的要命。
“结束了,周素衣被我封住灵脉,现在正跟着其他门主关押在一处。我还有一件事要做,事不宜迟。”
“你现在的躯体残破如破碎的布偶,最好还是少动弹吧。”
声音不是自己熟悉的任何人的,钟铭惊奇之下顺着声音方向看去。一少女怀抱他的月极靠在门上,旁边的少女则抱着星晓剑。
“八尺海原剑月极之剑灵,参上。”
“八尺海原剑星晓之剑灵,见过剑主。”
钟铭记起来了,那是当初从周素衣剑下救下自己的两人。虽然因为自己剑技不足导致,她们只抗的住一剑……
“谢谢就免了,以后别烦我就行。”
“月极,怎么可以对我们的剑主这么说话?”
旁边的星晓拍她肩膀,提醒她失言了。月极却很不耐烦:“我才不承认他是我的剑主,不过是个凭借剑灵血才让剑开灵的家伙而已。”
“不可以不敬。”
星晓不管月极,抱着剑近前。对着钟铭解释道:“剑主,月极不是有意的。只是您的剑开灵有些意外,让月极产生了误会。”
“呃……且不说这个,为什么你也……称呼我剑主?”
星晓剑……不应该是周星彩的佩剑吗?
“对啊,星晓。我才是你的剑主。”
“才不是,星晓是剑主的。你只是以奴隶的身份借用了我而已。”
“什么?你被授给我时,我都还不认识师弟呢!”
见一人一灵争吵,钟铭扶额。看来又是伏仙印搞的。
尽管他需要静养,但眼下的事情不办总会夜长梦多。钟铭换上一身好衣服,一步一顿的向雨花门走去。
午时,宗门长老们受诏坐于大殿内。却不见宗主现身,此刻议论纷纷。
待到人声沉寂,钟铭从屏风处出来,站在宗主大位前。手持诏书卷轴,腰带同心之剑。扫视面面相觑的长老们,高举卷轴道:
【奉宗主大人命,持我宗门大印,于今取缔汜水宗长老会!】
第三十章:百妖王
此言一出,在座长老半数站起。很显然,用一纸诏书解散宗门的枢机,纯属扯淡。即便是傻子也知道,这诏令,不可能出自周素衣的亲笔。虽有一长老出座与钟铭对峙。
“宗门枢机之物,不是一句话就能废除的。你手持假诏,罪孽深重。”
钟铭不急,将手中卷轴展开,除去那简短的令文,便是那颗明显的宗主大印。上书“天水仙居”四个大字,不容置疑。钟铭慢慢收起卷轴,低下头俯视阶下的长老。
“师祖,这诏书还是假的么?”
“你定是用了什么手段。”那长老见钟铭这般,一气之下想要动手,但顾忌钟铭腰间的同心而不敢贸然行事,遂掉头离去。熟料刚迈出大门,钟铭的左手便掐出手印,周身起了微风。
“风法·无光索!”
条状风鞭就像无形的囚索般扑到那长老身上,长老没有防备,浑身动弹不得,直直摔在了地上。见此于其要好的几位长老都沸腾了,也不顾什么礼节,迸发处一个比一个厉害的灵气。这些长老都是蓝玉士,钟铭的灵气在他们面前只不过是一个泡泡。但钟铭只皱了次眉头,没有丝毫畏惧。
“钟铭,你个小辈对师祖动粗几个意思。你要谋反吗?”
钟铭先礼后兵,抱拳道:“诸位前辈,规矩之下没有长幼。大印之下,无有做的了假的敕令。玄鸟虽然失敬,但无过无责。倘若诸位真心违抗宗主大人命令,玄鸟虽修为远远不及,但一身手段尚且没有用尽过。不知哪位愿意当这出头鸟?玄鸟自然奉陪到底。”
说罢钟铭不再理会,反而收起东西,一步一步的来,两侧长老无一敢拦截。门外大修士们齐齐涌入,将大殿围了个水泄不通。显然是早有预谋,这诏书在到这些长老耳中前,怕是早就传遍整个汜水宗了。
这里的部分大修士虽说与长老是师徒情分,但身处权力边缘不得施展的愤懑让他们早早就堵在大殿外面了。现在的长老们躲无可躲,逃无可逃。有几个长老看到自己弟子的脸,纷纷怒骂。
“你个白眼狼,为师教你一身武艺难道是让你把拳头对准师父的吗?”
“才不是,我的师父是侠客,不是依附宗主的傀儡!”
那弟子用同样的气势回怼,钟铭也不掺和剩余的事,一个越步消失在雨花门的尽头。直落在一处露台,周星彩和余欣作为接应已经等待许久。见到钟铭,忙上前将他扶住,
“没事吧?”
“没事的师妹,我这身体扛得住。”钟铭站直回望内门的喧嚣:“至于那边,他们也不是傻子。只要明面上尊周素衣,一个新的枢机会很快就建立起来的。内门也会一如既往的平静。”
假周素衣之手,他把这轮涟漪与自己分了个干净。也精巧的避免了自己被拽进权力的漩涡。
看着窗外的日色越来越暗,周素衣躺在床上,良久只是一声叹息。
“算算时间,到酉时了。”
李玉兰靠着墙,掐指算道。虽然面无表情,但依旧是背过脸去,不与周素衣对视。
“玉兰……”
“都结束了,再谈这些还有意义吗,姐姐?”
李玉兰伸出左手制止了周素衣的话,周素衣心中有愧,想要解释又迟迟不知开口。一旁的秦梦柔则靠在李玉兰旁边,对周素衣的埋怨与不满写在脸上。秦兰馨生性直率,将她从小带到大的秦梦柔也是不把情绪藏在心里的样子。
“嘁,我们之中最幼稚的不就是宗主大人吗?说什么不听,劝什么不理。活该。”
话音刚落,刘瑞雪的大手就拍在秦梦柔的后脑上。
“梦柔,别再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是是是,我胡言乱语。当初我们几个,谁对师兄动了杀心?反正不是我秦梦柔,是二姐你吗?还是三姐?”
秦梦柔抬头,坐直着回怼:“我们中,只有一个兵修吧!”
这话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是说给周素衣的,周素衣落寞的兜住胸前的二两肉,轻轻点头。
争吵还将继续,但门外的人觉得够了,遂推门打断。来人正是钟铭。
“各位既然都是阶下囚,难道还不想想怎么合伙越狱吗?还有闲心在这里吵架。”
钟铭带着调侃和嘲讽的话落在周素衣耳朵里也没激起半点波澜。
“八门尽封,就是再强的人也是砧板上的肉。”
“那不打算解释解释刚才的话吗?”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当时真正下了杀手的只有我。”
“敢作敢当。”
钟铭面无表情,只拔出腰间月极。昏暗的灯光下,刃光闪闪,隐隐有些杀意。秦梦柔不住的震颤瞳孔,想起身阻拦却发现动弹不得。刘瑞雪和李君玉出声阻止,唯有周素衣本人闭上眼睛,认命般引颈受戮。钟铭站在床边,不知端的哪门子路数,将月极抵在脖子上道:“还有什么遗言吗?”
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周素衣缓缓睁开双眼。细细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沦落至此是该然,但瑞雪、玉兰、梦柔是受我裹挟,留她们一条命吧。”
钟铭示威般晃动刀刃,脸上满是怒火。只开口道:“放了她们,回来把我杀了吗?”
“不,只要她们能活着就好。囚禁她们一辈子也没关系。”
时间与阅历摧毁了周素衣的心,淡化了她的喜怒哀乐,即便是即将殒命也没有太多表情。秦梦柔的泪水最先出来,大骂道:“谁要你的施舍!搞得你的命很值钱一样!”
钟铭冷笑一声收去宝剑,打了个响指,众人听见外面一声哀嚎,周星彩扑门,踉踉跄跄几步倒在地上。身上有术法的痕迹,腰间的星晓刚刚拔出一半。
“星彩!”
见到周星彩,周素衣心里一蹬。脑子空白下除了名字什么都忘记说了。而周星彩重新站起,拔剑与钟铭对峙。
“你,放了师父。否则别怪师姐不讲情面。”
星晓在与钟铭的面门咫尺之遥,多一寸都会砍在钟铭脑袋上。但钟铭丝毫不慌,斜眼看去,周素衣挣扎着起身想要做些什么,即便自己已经衣不蔽体。可八门被封印,钟铭不让她活动,她便永远无能为力。钟铭回过眼,轻轻拨开了星晓的寒芒。
“你中了我的术,还能有还手之力吗,嗯?”
却见一个挥手,周星彩手头一软,星晓摔在地上发出脆响,被钟铭一脚踹走。
“同门情分,我不想杀你。至于周素衣,我肯定要杀的。”
看钟铭的刀锋再一次贴上周素衣的白颈,周星彩原本死死咬着白牙,这次却慌了,生怕晚一秒周素衣的脖子就见血了。
“等等,师弟。放过师父吧。”
听此钟铭三尺剑一停,随后收回鞘中。阴沉着脸说:“我爹我娘,谁来偿命?我要她的命,你拿什么找补?”
愤怒的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威压,足够成为窒息一切的存在。但周素衣意志坚定,直接语出惊人。
“我的命,可以吗?换师父活下去,一命换一命,分量足够了吗?”
“杀我父母的是她不是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不会乱杀无辜。”
再拔月极,钟铭只出半鞘以示威胁。周星彩双手抱拳,陈述道:“我幼年被生父嫌弃迫害,不甘被卖与老汉而逃。在外四处挣扎求生,幸而师父收留得以活下。”
“师父乃我再生之母,亦是我救命恩人。如此,我能不能抵师父一命。”
周素衣这下真乱了,哪怕剑在脖子上也没这么乱过。自己走过无数腥风血雨,早就不在乎这条命了。但星彩不行。
“星彩,滚!有点远滚多远!”
愤怒与驱赶换来的是周星彩慢慢摇动的头。
“师父……母亲,星彩这条命因你而存。今日,便还给母亲了。”
钟铭玩味的看着周星彩,扫视一圈刘瑞雪三人。皆已被七倒八歪,被催决昏睡了过去。再回过神,看到周星彩,玩味的笑笑。
“单是一条命可不行,还有你要陪我睡一次。小爷可是馋你很久了,有这机会,怎么能不和你春宵一刻呢?”
钟铭故意发出的邪笑传进周素衣耳朵里,周素衣更不淡定了。
“先奸后杀,你算什么?人渣吗?我的命不需要别人偿还。逆徒,听见我说的了吗,给我滚!”
周星彩绕过钟铭,对着周素衣三跪行礼,带着泪花的声音颤抖。
“对不起母亲,孩儿不能这样。”
“不行,星彩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
可空口的劝阻是没用的,周素衣只能无助的看着周星彩缓缓起身,将颤抖着脱下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落在地上,直到丰硕的双果露在空气中,姣好的身体再没有一丝遮掩。周星彩擦掉眼泪,转过去面向钟铭,而身下早有一只大手摸在那诱人的缝隙上。不过没有扣挖,而是悄悄摘掉了红豆上不起眼的钉子。
【你怎么这么大意?这东西会被看出了的。】
【来的时候忘了这东西。】
心里叹口气,钟铭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收走的阴钉放进口袋。左手也不闲着,又在私处揩了一把,见满手水渍,便知这丫头自己先湿了。这样也好,还省事了。接着一个巴掌拍在丰满的屁股上,命令:“把东西请出来吧。”
周星彩背对着周素衣,慢慢跪在地上。素手解开腰带,裤子应声落地。大棒挣脱束缚打在周星彩额头上,遮住了她不算开阔的视线。钟铭扶着太阳穴,把着脑袋让她吞入自己的肉棒,同时扬起头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周素衣,神色里尽是嘲讽。
周素衣咬牙怒视,欲捶拳却不得动弹。只得愤恨道:“你个傻家伙,为什么不走!”
“她不会跑的,我说的。”
钟铭松开双手,没了束缚的星彩还在为钟铭口。嘴巴被堵的严严实实,不知道嘴巴里嘟嘟囔囔的说了些什么。倒是钟铭感受到她喉头的软肉挤压,舒服的肉棒带着被撑的溜圆的喉管抖了三抖。随后接过主动权,主动抽插起周星彩的小嘴。周素衣带着哭腔喊了周星彩的名字,得到的只有更加激烈的插拔。钟铭一边欣赏着她带着眼泪撕心裂肺的哭泣,一边享受着胯下女奴千锤百炼,每一寸肉都在迎合她从小嘴。一管精液很快就在食道里喷射而出,胃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一滴都没让跑出去。
周星彩佯装狼狈的起身,冷若冰霜的质问钟铭:“你已经折辱我了,动手吧。”
看着周素衣生无可恋的样子,钟铭玩味的摸着刀。周星彩许久没听到声音,睁开眼看到钟铭的坏笑,接着说:“我脏了,现在只求你给我个痛快。连这也不行吗?”
“哼哼,嘴巴可不算呢。”
钟铭把住周星彩的胳膊,让她面对周素衣并扶着自己的肉棒钻入下面粉嫩的肉缝内,入体瞬间周星彩止不住喉咙里破碎的音符,呻吟声隐隐约约,还是进了周素衣的耳朵里。
“真会夹,箍的小爷鸡巴都疼。怎么,被操的爽了?”
“嗯嗯……快射,抓紧……射完给……给老娘个痛快!”
“哦?那我可得慢慢尝尝咯。”
话这么说,但钟铭胯下的力道更狠了。周星彩哪扛得住这般操弄,早就汁水横流,有些还飞到了周素衣的脸上。闻到这股咸味的周素衣脑子一空,转而大骂起这么是个混蛋。钟铭故意大笑刺激她,换来了又一顿的劈头盖脸式问候。
“师父……啊啊啊,星彩好舒服,星彩……喜……喜欢,可……没……要……要活下去啊。”
钟铭用龟头挑逗着周星彩的敏感点,快感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周星彩抵抗不住,晕乎乎的高潮了。子宫张开,亲吻着马眼迎接浓浓的灌注。钟铭抽出带着残精的肉棒,失力的周星彩被拽着头发提起。高潮过后只剩下破碎的呢喃。周素衣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得苦苦哀求。
“玄鸟,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和星彩无关,师兄他死时她连雨花门都没出过,不知道这些事的。我的债让我来还吧,请饶过这丫头!”
钟铭听言,一字不吐。只听得见拔刀出鞘的铮铮声,以及意识不强的周星彩吐出的零散言语。
“母……亲……永别……了……”
“不!”
月极的刀刃抹过周星彩的脖子,当即就放出了大口。血液四处喷溅,倾泻在地上成泊。周素衣眼睛不住的震颤,呢喃着不要,急火攻心下竟一口精血喷出,当即昏死过去。
钟铭见此,拖着周星彩出了屋子。
待到出了雨花门,钟铭才把收起的衣服给两人穿上。顺带拍打地上的“尸体”,幽幽道:”再不起来,我可就奸尸咯。“
听此周星彩还是不动,但悄悄把屁股露了出来。钟铭坏坏的拉出阴蒂,将收走的阴钉给插了回去,这下周星彩再也装不下去,抱着钟铭叫了好长一会儿。
原来方才是钟铭的幻术,实际上钟铭顶在周星彩脖子上的是刀背。血花四溅只是鬼神泣对周素衣五感的干扰结果而已。钟铭把腰带系好,看着雨花门的方向轻轻道:“我恨她,但她不至于死,也不能死。这样报复回去,也挺好的。”
汜水宗既是十宗前位,也是两族之柱。宗主若死,一切都会失控。
余欣靠在墙边,听见钟铭的脚步放松了许多。但怀里的花枪依旧抱在怀里。
“师哥回来了?”
“嗯,一切都好。我的话,没事了。”
钟铭点头,摸摸余欣的头。余欣微笑回应,听到了搭在钟铭身上被干脱力的周星彩,隐隐有些醋意。但这次她嘴上没说,而是很正式严肃的和钟铭说:
“有妖族在宗门外窥探,应该是斥候。现在退却了。”
“是来找麻烦的吗?”
“大概不是,这些人都很强。但从不敢近到围墙十里之内,而且只有三只妖,还全是夜枭。”
余欣听风之能千万倍于钟铭,至少十里,没有任何声音能漏过耳朵。以至于平时余欣都要自降九成听力,这样才能不被声音吵醒。隔音法阵缺一个小孔,对她的作用就等于无。
“强。”
周星彩有气无力的漏出一个字,她毫不怀疑余师妹的耳朵。钟铭隐隐觉得有事发生,但疲惫的他无力追查。只得回去休息。
月落日升,汜水宗迎来了新的一天。钟铭在周星彩怀中醒来,一边在君玉口子小解,一边取出拴绳拴住星彩的乳环。可还没等把她拉出去溜溜时,兰馨就带着惊天消息撞开了钟铭的房门。
“怎么了兰馨,火急火燎的。”
听到动静醒来的周星彩撑起身子,看见秦兰馨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可秦兰馨都没时间调气,抓着钟铭的胳膊道:“不好,药师殿遇袭。”
话音刚落,钟铭的脑袋里就响起了一串爆竹。几息茫然过后,他赶紧把衣服穿好,拉着秦兰馨坐在书桌旁。
“具体如何,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好……,今天寅时,妖族穿过边境打了药师殿措手不及,领地被夺走了一半。现在妖族的前锋与主力只有一河之隔。”
此间仙宗俗世互不统属,两两之间泾渭分明。土地归俗世王国所有,但土地中的灵物则归属仙宗。妖族推举妖王令行调度,而人族则分出十宗划分属区。被分配到的属区便是领区,药师殿不擅交兵,分配到的地方其实不大。
“药师殿领区狭小,本就不足支撑每年需求,长期依靠与其他宗门的合与交易,失去领区对她们而言是个不可接受的代价。”
李君玉看了桌子上的地图,表情很凝重。
钟铭一拳砸在桌子上,骂这妖王真会挑软柿子捏。这消息既然到了汜水宗这边,估计药师殿已经被围住了。
“枢机们呢?”
“一半多枢机带着弟子去救援了,另一半固守在附近防范妖族的入侵。”
和钟铭预料的一样,药师殿虽然羸弱,但与九宗来往颇深,加上仙界医疗兵这个定位,估计救援正在从四面八方往那里飞。钟铭刚刚推门,路可心和余欣带着刘雪莹的口信而来。
“二师姐说在大门等你,我们接你过去。”
“情况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事到如今也没啥好说的了,药师殿有难就去救援。钟铭拿起腰间月极剑,跟着路可心出了门去,星彩解下乳环上的拴绳,与李君玉秦兰馨一道跟上,最终在大门口与刘雪莹相遇。
“师弟,要走吗?”
尽管得到了详细的情报,但有关计划的事情刘雪莹还是交给钟铭决策。当然条理这么清晰,钟铭也不会给出第二种看法。
“我都知道了,快些出发吧。”
环顾周围的女伴,均是齐刷刷的点头。钟铭扶着佩剑一跃而起,向南飞去。路可心持伞带头跟去,不消半时就消失在了天际线处。
药师殿出事后,陆续有修士往药师殿处赶去,一路飞来。每隔些时间都会偶遇一队。因为疾行动用的灵力四处飞散,沿着众修士的路径形成了一条带着幽幽金色莹光的天河,普通人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那种灵气冲面的不适感。即便如此,也是考虑到保留战力,只动了半数不到的灵力。
钟铭越过安国和陈国的边界,算算还有两个时辰可到。赶路时钟铭回想这事隐隐觉着不对,细细琢磨更是有一种怪异感。边境处有哨卡,但仙俗不相来往,修士也无需接受盘查。钟铭本可以直接过去,但鬼使神差的落地休息,而正是这一停,让他发现了问题何在。
回看那条灵力铺成的路,却没有一丝灵兽的气息。灵兽是通灵堂的重要标志,没有灵兽的气息就代表着通灵堂没有救援。钟铭觉着有些不妙,遂上前与守门的士卒询问。
“二位军士打扰,可曾见到东边天上有通灵堂的修士路过?”
“通灵堂?不认识不认识。”
其中一人有些不耐烦,摆摆手回答。钟铭意识到凡人不知宗门是何。改口道:“哦,就是红色衣服的会飞的人。”
仙宗的服饰各不相同,颜色各异。汜水宗是白色,而通灵堂则是红色为主。军士答没见过。则会让宗门更觉得自己被人溜了。而更搞人的发现还在后头。钟铭决定不往通灵堂靠近,而是接近被被战略的领区。结果刚落地心就凉了半截。
“你妈!这里压根就没有妖族主力。”
攻击俗世,妖王会动用俗世的军队。攻击仙宗,妖王必须调遣修行的妖众。妖修集群行动,必然有大妖坐镇。可战场上一片沉寂,证明药师殿所遭受的都是散兵的佯攻。
妖王的主力在哪呢?——钟铭只思索十秒,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问题不难,因为直面妖王冲击的只有四个大宗,汜水宗平安无事、药师殿受佯攻、金刚山没有异常。
“掉头!去救通灵堂!”
钟铭大喊一声,急速往北飞去。
“卑鄙!”
南宫苏筋疲力尽的瘫坐在空地上,面对着包围眼里满是怒火。可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通灵堂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的战斗力。就连自己的凤凰也被打成了重伤。
“阁下说我卑鄙,我可不敢苟同。我大军打到你家门口,可从没杀过你一个人。”
重围之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女妖站出来道。而南宫苏则是欲哭无泪。她是没杀自己的弟子,但每攻占一处驻点,必然把所有人都打成重伤。她还要派人营救。到头来损失更多战斗力。更可恶的是,这些人不得不安置在宗门内,加剧了医疗消耗。妖王更是围而不打,连殊死一搏都不行。
南宫苏怒火中烧,站起身来,手头火焰熊熊燃烧要与面前女妖鱼死网破。可没有灵兽在身,她根本没有一战之力。就在这危急关头,一股极快的风声吹过众妖的耳朵,带着杀气渐渐逼来。
“风法·无光索!”
这是秦兰馨释放的术法,相比钟铭的更大更快,势头更猛。女妖差些中招,好在旁边的妖眼疾手快打掉攻击。激起的风波让所有人妖的头发都冲向天空。伴随着攻击,钟铭带着路可心她们齐刷刷落地,把脱力的南宫宗主护在身后。钟铭把着腰间佩剑,扫视一圈众妖也不免的紧张。
面前的女妖身披黑色斗篷戴着黑色兜帽,虽然看不起脸。但从左右之妖来看身份大抵是明确了的。其左乃枭妖叶吴音,其右乃龙妖龙玉。这俩皆是妖王命使,妖王的核心亲信。而居于其中的,必然是妖王了。
看到钟铭救场,妖王也是颇为意外,但旋即平静下来。淡淡道:“早能想得到你有些本事的,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看出来了。”
“你过谦了,但确实没人比我脑袋还快。所以还是尽早收兵把侵占的领区还给通灵堂,要不然真到了拼脑子的时候,输的鬼哭狼嚎可别怪我。”
让路可心和周星彩扶着南宫苏撤回宗门,钟铭站到最前的同时也不忘打个嘴炮。妖王呵呵一笑把手里的卷轴收好,不急不躁。
“智斗?比挖竹笋的时候,哪一次赢过我?”
听到竹笋这个词,钟铭脑袋一抽,居然短暂的宕机了。他想起了什么,又不敢相信。
“你到底是谁?”
钟铭的问题直截了当,妖王却没有回答。而是讲起了另一个故事。
“猫喜欢亮闪闪的东西,所以我小时候衣服上有蓝宝石,一共六颗。长大后换了衣服,蓝宝石也就换到了新的衣服上。可我的衣服上其实只有五颗蓝宝石。”
在场其他人可能不知所云,但钟铭却实打实的知道。因为缺失的那颗亮闪闪的蓝宝石,正躺在他的锦囊里。
也就在这时,妖王摘下了那纯黑的兜帽。露出了带着猫耳的真容。
“花苗。”
“哥哥,好久不见。”
时过境迁,当初小溪边玩闹的男孩成了踏入仙路的君郎,当初林下挖笋的女孩成了统领一族的妖王。再次相见,唯有简单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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